蘇夫人見蘇淮瑾接到聖旨後始終閉門不出,遂喚來蘇嫋依詢問情況。


    蘇嫋依關切問道:“爹爹,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蘇淮瑾打開房門,神色凝重:“依兒,父親不能出席你的婚宴了。”


    蘇嫋依憂心忡忡:“是因為北境出了事嗎?”


    蘇淮瑾點頭應答:“劉英率軍已攻下龍須溝,我要領兵前往抵禦外敵。”


    “龍須溝易守難攻,怎會如此輕易失陷?”,蘇嫋依瞬時醒悟:“定是有內奸作祟。”


    蘇淮瑾再次點頭確認:“好了,不說了,爹爹要準備啟程了。”


    蘇嫋依依依不舍地抱住蘇淮瑾:“爹爹,此行兇險無比,您不能去。”


    “好孩子,我們依兒最懂事了。在家裏好好保護母親和妹妹。”蘇淮瑾安撫道。


    “不!”蘇嫋依自幼研讀兵書,深知北冥地形要塞分布。龍須溝一旦失守,國家危在旦夕,也預示著父親此行恐難生還。


    “為何這世界就不能太平一些呢?”


    蘇嫋依哀痛欲絕地送別父親。


    原本北部五國和睦相處,但自從北秦崛起,掌控北方糧源,聚斂巨額財富,五國之間戰火紛飛,戰亂不止。


    “為何非要侵略擴張,難道天下太平不好嗎?”


    蘇淮瑾臨行前反複叮嚀蘇瑾瑜:“務必要照顧好你母親和妹妹們。”


    蘇瑾瑜鄭重承諾:“爹爹放心,兒子定會竭盡全力保護母親和妹妹。”


    蘇夫人與雲姨相擁而泣,她們的淚水既是為動蕩時局哀傷,也是預見未來喪夫之痛的提前悲悼。


    ——


    “小姐,瞧今日的都城繁華熱鬧非凡哪。”曦兒不禁發出感慨。


    蘇雲箏端詳著眼前交織著熟悉與陌生的臉孔,在熙攘人群中悠然一笑,“確實如此。”


    “買首飾嘍~買首飾嘍~金光璀璨的黃金鏤空珠釵,保你不虧不騙!”一名身著布衣的商販全身掛著琳琅滿目的黃金首飾,嗓門洪亮地招攬生意。


    商販眼見蘇雲箏宛如天仙般走過,頓時眼前一亮,忙不迭推銷道:“這位姑娘,您生得千嬌百媚,若再配上小人這枚百鳥珠釵,定能驚豔四座。”


    蘇雲箏聞言微微蹙眉,語帶調侃:“本小姐天生麗質,無需珠釵增色。”


    商販見狀立即改口:“是小人失言,實則是珠釵因姑娘的風采而熠熠生輝。”


    蘇雲箏被商販機智應對逗樂,正準備付賬之際,卻被一丫頭采西截住。


    采西不屑一顧,諷刺道:“百鳥珠釵自然隻有身份顯赫之人方能佩戴。蘇姑娘既非官家女子,怎有資格佩戴此等珠釵。”


    采西說著便走向一輛華麗馬車,靜候車上貴人下車。


    商販生怕首飾被搶,急匆匆追上去欲取迴珠釵:“此珠釵價值一百兩白銀,姑娘尚未付款呢!”


    “區區一百兩,本小姐豈會昧了去。”,簾幕後傳來一陣嬌媚聲音,采西揭開帷幕,隻見一位身姿曼妙、氣質華貴的女子款步走出馬車。


    蘇雲箏細想之下,竟一時想不起何時結識此人。


    然而,這名女子的侍女對她明顯充滿敵意。


    崔怡柔荑輕探,從商販手中拿過百鳥珠釵,示意采西為其佩戴,並拿出小巧銅鏡仔細端詳:“采西,你說是我佩戴這釵子好看,還是那個卑微的蘇雲箏合適?”


    曦兒再也按捺不住,想要教訓這個口無遮攔的市井之徒。


    蘇雲箏疑惑詢問:“我與你有何過節?”


    崔怡柳眉倒豎,顯然不滿蘇雲箏忘卻她。


    采西憤慨反擊:“前幾日的馬球賽上,你弟弟為了你幾乎傷到了我家小姐。”


    經此提醒,蘇雲箏這才憶起此事。


    心中暗忖又是一位沒事找茬、口舌尖酸的家夥。


    她索性轉身離去,未料崔怡卻拽住了她的衣角,執意阻攔。


    蘇雲箏心中納悶:這女子究竟想做什麽?


    崔怡不知自己是在找死,仍在肆意挑釁:“蘇雲箏,你膽怯逃走,莫不是怕了我?”


    蘇雲箏瞥了眼商販與曦兒,眼神問道:這人腦子有問題?


    兩人都無奈表示讚同。


    見蘇雲箏沒有動作,崔怡愈發得意洋洋,揭露道:“蘇雲箏,你被太子退婚,成了棄婦。哈哈,如今你已成為整個京都的笑柄,天下還有哪個男子敢娶你?你就等著做老姑婆吧!哈哈哈~”


    蘇雲箏輕哼一聲。


    被退婚不過是讓她特意找了些人一點點推動的罷了,


    要起兵謀反,沒點由頭,得被人戳脊梁骨了。


    “這話說錯了,你敢惹我,算是活到頭了。”


    崔怡臉色微變:“你嚇唬誰呢!你不過隻是......”


    就在眾人矚目之下,一隻堅實有力的大手落在崔怡肩頭,瞬間將其甩飛出去。


    隻見一位翩翩公子現身,身著一襲潔白長衫,風度超群。


    “箏箏,過來,讓哥哥抱抱~”,這位白衣公子化身寵妹狂魔,緊緊抱住蘇雲箏,親昵地摩挲她的小臉蛋,“我家箏箏越發可愛了呢~”


    而狼狽落地的崔怡,臉頰硬生生撞在馬車車轍上,留下一道醒目的黑色印記。


    她嘶吼著揚言報複:“蘇雲箏,咱們這筆賬沒完!”


    圍觀群眾見狀哄堂大笑:


    "哎呀,那不是崔家大小姐麽?平日裏霸道慣了,今天可算栽了個大跟頭!"


    "那位白衣公子到底是誰啊?出手狠辣卻對蘇雲箏嗬護備至!"


    "不認識啊,不過那公子儀表堂堂,確是個俊俏人物。"


    白笙輕輕拂去蘇雲箏身上的塵土,眼神溫柔且堅定:“箏箏,別害怕,隻要有笙哥在,任何宵小都不能動你分毫!”


    蘇雲箏歎了口氣,實際上她什麽也沒幹,就讓人記恨上了。


    未主動招惹是非,卻莫名遭人嫉恨。


    頭痛!


    盡管崔怡疼痛難忍,卻依舊咬牙切齒地盯著蘇雲箏和出現的男子,厲聲道:"你們給我記住,今日之辱,他日必以百倍償還!"


    話音剛落,白笙隨手一揮,一股白色粉末撲麵而來,盡數灑在崔怡已染車輪印痕的臉上,顯得更為滑稽可笑。


    崔怡尖叫連連,抓狂地喊道:“癢~癢~采西救我~”


    采西見自家小姐滿臉紅印,擔心其玉容受損,隻能狠狠瞪了蘇雲箏一眼,隨即匆匆帶小姐尋找大夫。


    白笙冷冷嗤笑一聲,一臉厭惡地說:“這女人真是聒噪,討人厭極了。”


    商販郭溪亦表示讚同:“嘰嘰咋咋的比笙公子還嘴碎。”


    白笙佯裝生氣:“嘿!郭小溪,你是不是皮癢了?”


    郭溪輕蔑一笑,撿起地上那枚百鳥珠釵,惋惜道:“本是給主子做的,卻讓人給糟蹋了。白瞎了這好好的珠釵了。”


    對此,蘇雲箏倒是不在意:“那就下次打造兩枚更精致的送來好了。”


    郭溪立刻笑容滿麵地答應:“那是自然。”


    白笙則白了他一眼,責怪道:“你這沒用的東西,剛才怎麽看著主子被人欺負?”


    郭溪反駁道:“笑話,我在她身上早已施毒。她熬不過今晚。”說罷,他將珠釵丟進了附近的垃圾堆。


    白笙驚愕萬分,完全沒察覺郭溪何時下的毒。


    郭溪挑釁道:“要不就把笙公子這醫聖的名號讓給我得了。”


    白笙審視郭溪一番,滿臉嫌棄地移開視線。


    郭溪與白笙,一位是製毒高人,一位是解毒大師。


    蘇雲箏陰差陽錯在兩人比試對決的時候將這對臥龍和鳳雛救了下來,自此成了心腹。


    而郭溪因此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癡迷於為主子打造珠釵。


    他的理由是,此類珠釵製作工藝精細絕倫,非白笙這種直腸子所能駕馭。


    的確如此,白笙做不出來,氣得隻每天埋頭苦煉丹藥。


    蘇雲箏適時打斷兩人的爭執,目光轉向郭溪身上的其他珠釵,好奇地伸出手想要觸摸。


    果然是精致非凡。


    “你這滿身掛著金子不怕被搶了嗎?”


    郭溪揮手製止:“主子放心,這珠釵上的珠寶我都淬了毒,名為‘蝕骨幽冥’,唯有攜帶百毒丸的主子才能免於中毒。”


    蘇雲箏一聽,立刻收迴手,心虛地迴應:“那百毒丸已經給蕭翊吃了。”


    “啊——”,白笙大叫起來,“那可是咱祖師爺的祖師爺的祖師爺耗費數載光陰煉成的寶丹,其中藥材珍貴無比,你怎麽能隨便給他吃掉呢!”


    蘇雲箏心虛地左顧右盼,就是不敢看白笙,甚至還高昂著下巴徑自離去。


    “箏箏~”白笙頭疼地搖著腰間的折扇,無可奈何。


    郭溪則鄙視道:“既然隻有你祖師爺能煉製此丹,可見你們藥王宗一代不如一代。”


    白笙氣急敗壞,一腳踢過去:“你小子給我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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