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箏嘴角含笑,眼中閃爍狡黠:“我的心思你別猜。除非蕭翊可,你活得不耐煩了?”


    蕭翊可聞言頓時頭皮發麻:“箏箏,咱們能不能少提些生生死死,我可是想長命百歲的。”


    蘇雲箏輕笑一聲,隨即說道:“起來吧,今日王宮有一場馬球比賽,邀請我了,我正想去瞧瞧京城裏那些俊傑們的英姿。”


    “你還真是‘愛我’得緊。”,蕭翊可醋意橫生,邊幫她挑選衣物邊調侃道,“要不要親自下場比試一下?”


    蘇雲箏搖搖頭,“我不會騎馬。”


    蕭翊可輕喝一聲:“北金圍攻時,你逃命騎馬的速度可比我快多了。”


    蘇雲箏狡猾地胡謅:“那能一樣嗎?當時要了命,能激發出巨大潛能。”


    蕭翊可啞然失笑:“你怎麽不說自己是被奪舍了,突然開了掛呢?”


    蕭翊可本是苦命打工人,非常不幸地穿越到這個世界。


    並不想書中寫得美好,這個地方沒有金手指,沒有係統。


    要看天吃飯,要靠地吃飯,時不時還會遇到戰亂。


    要想活著,要想活得好,就得使出渾身解數。


    而他一開始以為出身在貧窮的北楚是他的劫難,


    後麵發現遇到蘇雲箏才是劫難的開始。


    兩人相處這三年,他也教了她一些關於現代的詞匯。


    “可以玄學嗎?”,蘇雲箏天真爛漫地大笑起來。


    “你這家夥,真是沒個正經。”,蕭翊可抱著她換衣服。


    兩人打鬧間,已穿戴整齊,一同前往熱鬧非凡的王宮馬球場。


    隻見場上世家小姐們看見蘇雲箏,紛紛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其中一名名為崔怡的世家小姐傲慢地嗤笑道:“你們看,那不是蘇雲箏嗎?都已經被逐出蘇家,居然還敢來皇宮。”


    突然,一支銀光閃閃的箭矢從她眼前疾掠而過,竟將她的頭釵擊落。


    崔怡嚇得花容失色,立刻躲進了丫鬟的懷中。


    此時,陳澤策馬而來,駿馬紅鬃飛揚,他手中握著一根銀槍,豪放自在,直奔蘇雲箏:“姐,我剛剛射中了一隻兔子。”


    蘇雲箏側首之際,隻見一個碩大的兔頭飛向她,“……”


    反應敏捷的蕭翊可立即接過兔頭。


    陳澤更加得意洋洋地說:“姐,今天的馬球賽頭名獎品是一把頂級的弓箭,我一定能贏得頭籌。”


    蘇雲箏爽朗大笑:“好,等你贏了,我們為你慶祝。”隨後她又向陳澤身後的藍田微笑著點頭致意。


    遠端的崔怡因受到驚嚇,滿臉怒容地瞪視著蘇雲箏。


    馬球場上,各方世家公子揮動球杆,激烈角逐,競相展現各自的風采。


    蘇雲箏靜坐在觀眾席上,一雙明眸流轉,專注欣賞著緊張刺激的比賽,而蕭翊可在旁悉心講解賽事。


    “君上駕到!”高亢的聲音響起,眾人皆起身向君上行禮。


    君上麵帶和煦微笑,目光無意間落在蘇雲箏身上,太子亦緊隨其後,視線同樣落在她身上。


    蘇雲箏淡然一笑,繼而又沉浸於眼前的馬球比賽之中。


    在亭榭中,蘇嫋依與蘇琇燃麵容凝重,並肩而坐,一人緊緊盯著蘇雲箏,另一人則關注著蕭翊可。


    蘇嫋依終於鼓足勇氣走到蘇雲箏麵前,誠懇道歉:“上次的事是我做錯了,請妹妹原諒。”


    然而,蘇雲箏對此並未迴頭,仿佛將蘇嫋依當作不存在一般。


    直至蘇琇燃親昵地挽著她的手,柔聲替蘇嫋依求情,蘇雲箏才扭頭看了她們一眼。


    既然已經與蘇家撇清關係,對於蘇家人,她選擇能無視便無視,隻是礙於蘇琇燃楚楚可憐的模樣,終究有些不忍。


    她的話語輕描淡寫,仿佛帶著一絲疏離感:“還有別的事嗎?我並不喜歡你,以後沒事不要來找我說話。”


    蘇嫋依輕咬下唇,向蘇琇燃投去一個眼神,示意她暫且迴避。


    蘇琇燃乖乖的迴到坐席上。


    蘇嫋依說:“箏兒,我心中有愧。我確實有私心想做太子妃,但我不是為了跟你搶,隻是這個時代不允許女子施展抱負。我隻能想著當上太子妃輔助太子治理好北冥。如果不是我的出現,你和家裏的關係不會這麽僵。箏兒,你放心,我不會再跟你爭了。”


    蘇雲箏的臉色依舊冷淡,她轉過頭,目光如冰般射向蘇嫋依。


    “蘇嫋依,我討厭你無關於太子妃的位置,因為十個你都撼動不了我的地位。”,她的語氣裏帶著一絲譏諷。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先不說這些,你真覺得你和你小娘欠我隻有這點嗎?”


    蘇嫋依歎了口氣:“我替我小娘......。”


    不必了。”蘇雲箏果斷地打斷了她的話,“你和我,還有蘇家,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過去的恩怨,我也已經發泄過了,我們兩不相欠,隻請你別再來擾我。至於你想不想嫁給太子,關我屁事。”


    蘇嫋依痛苦不已:“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們。”,她的聲音顫抖著,眼眶中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無聲滑落。


    蘇雲箏不敢置信的盯著她,前幾天還要殺她,如今又裝的真情實感,真是讓人費解。


    於是輕輕地歎了口氣,語氣中透露出無奈與疲憊:“難道非要我低聲下氣地哄你,你才能罷休嗎?”


    蘇嫋依輕輕一笑,感受到蘇雲箏態度的微妙變化,心中升起一絲希望,知道或許還有機會修複兩人之間的關係。於是,她緊緊握住蘇雲箏的手,溫柔地說:“那姐姐先走了。”


    蘇雲箏就納悶了,自己把討厭她寫臉上了,這都能笑嗬嗬的跟她稱姐妹呢!


    她歎了口氣,決定不再去深究這其中的緣由,便隨她去了。


    蘇琇燃似乎並不在意蘇雲箏的冷淡,依舊笑容滿麵地湊到她身邊,與她閑聊。


    這份乖巧懂事讓人讚賞。


    此刻,在賽場上的蘇瑾瑜對蘇雲箏並無好感,因她曾欺負自己的妹妹和母親,決心要給她點顏色看看。當他看到陳澤走過來時,問道:“你和蘇雲箏關係很好嗎?”


    陳澤笑著迴答:“對啊,她是我姐。”


    蘇瑾瑜挑釁般地說道:“可她脾氣那麽差,你怎麽受得了她。”


    陳澤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寒聲道:“那像你妹妹那樣,害人性命還反咬一口嗎?”


    蘇瑾瑜一時語塞。


    陳澤不想跟他多聊,駕馭馬匹向前疾馳。在他心中,姐姐的地位至高無上,其次才是兄長。


    誰若敢欺侮他的姐姐,他必以百倍奉還,如果不是姐姐不願找蘇嫋依的麻煩,他早就帶人教訓她了。


    蘇瑾瑜對陳澤的態度極為不滿,整場比賽都在給他使絆子,陳澤一怒之下聯手藍田將他踢下了馬背。


    “哥哥——”,蘇嫋依見狀焦急萬分,不顧一切地翻越欄杆衝向哥哥。


    藍田眼疾手快,揚起馬鞭,鞭梢卷起砂礫打在另一匹馬上,使得馬匹受驚衝向蘇嫋依。


    關鍵時刻,陳澤及時趕到,將蘇嫋依拉上馬背,並趁機利用混亂局勢,一杆將球精準打入球門。


    “喔——”陳澤興奮地高唿:“我贏了!”


    觀眾席上的蘇雲箏卻冷冷拋出一句:“真沒勁。”


    一時不知道,她是為馬球比賽對方輸了而難受,還是因為沒要了蘇嫋依的命而憤憤不平。


    蘇琇燃低垂眼簾,應和道:“姐姐說得對。”


    隨即她將目光轉向蘇嫋依,此時她已帶著瑾瑜哥哥匆匆趕去找太醫去了。


    比賽落幕,陳澤如願以償地將心儀已久的弓箭收入囊中。


    國君慈祥的目光落在蘇雲箏身上,溫言詢問:“箏兒,朕聽聞你與蘇將軍已立下字據,從此與蘇家再無瓜葛,可是真的?”


    蘇雲箏平靜迴應:“的確如此。”


    國君臉色微沉,略帶責備地說:“箏兒,你可曾記得,你與太子已有婚約在身,此舉未免過於衝動了。”


    蘇雲箏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視線轉向正沉浸於弓箭之樂中的陳澤:“小澤,倘若姐姐想吃一顆糖炒栗子,你會幫姐姐買嗎?”


    陳澤毫不猶豫地答道:“那是自然。”


    蘇雲箏緊接著追問:“假如這顆糖炒栗子需要你赴湯蹈火才能得到呢?”


    陳澤瞬間豪氣衝天,拍拍胸膛,手持弓箭指向天空:“無論有多艱難險阻,哪怕是要摘下天上的太陽,隻要姐姐想要,弟弟也定會為你一箭射下。”說著,他竟真的一箭朝太陽射去。


    蘇雲箏淡然道:“是啊,我的弟弟都能為了我無所不能,那麽我未來的夫君若是連這點膽識和決心都沒有,又怎能配得上我呢?”


    太子雖然明白蘇雲箏是在暗諷自己,但此刻他的確沒有勇氣邁出那一步。


    高坐龍椅上的國君心頭一陣冰涼,仿佛周遭空氣都凝結成霜。


    太陽,那是皇權的至高象征。


    而射日之舉……


    她這是想挑戰他的權威嗎?


    國君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盯著蘇雲箏,心中波濤洶湧,難以平靜。


    事已至此,再無退路可選,


    話已至此,已然沒有退路,隻能放手一搏。


    勝,則傲視天下;敗,則滿盤皆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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