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沒有的東西該怎麽說?


    下人擦了擦額頭,“您、您的眼睛,不,不對,是嘴巴,最像!”


    薑黎的眼睛是標準的鳳眼,而謝玉琅眼睛卻是偏圓了些,半分相似都沒有。


    眼見著謝玉琅臉色變了,下人連忙又哄著。


    “是您的年紀太小了,等您長大了,就會越來越像世子妃的。”


    “哼!”


    謝玉琅重新板起了臉,他遙遙地望了一眼東院方向。


    但,最終還是轉身迴了琳琅玉緣。


    芙蓉院的事情前腳發生,後腳東院就知道了。


    “玉琅少爺是哭著離開的。”


    青竹嘖嘖稱奇,能讓謝玉琅都吃虧,薑黎隨便帶迴來的孩子都不凡。


    “不必管他。”


    對這個結果,薑黎毫不意外。


    別看薑元宸就隻有六歲。


    但是心智成熟,聰慧不凡,他收拾謝玉琅就跟玩一樣。


    “青竹,我離府這段是時日,謝雋謝嫣如何了?”


    “世子傷勢半個月前就已經好全,他想要跑出杜鵑院,結果在爬牆時候摔斷了腿,這幾日剛剛能下床。”


    青竹提起謝雋和謝嫣,話簍子一打開就停不住。


    “謝嫣身上的傷勢好得很緩慢,奴婢親自去看過一次,她一身疤痕,元氣大傷,仿佛是老了十歲。現在已經能下地了。”


    薑黎並未扣掉謝嫣的藥材,也未曾吩咐直接要了謝嫣的命。


    但是謝嫣這傷委實好得慢,情況也遠比正常的要糟糕不少。


    “明日就不必再限製他們的行動,隻需繼續監視。”


    薑黎特意道:“尤其是謝嫣,必要時候,可以與她方便,甚至暗中助她。”


    青竹不解,“這是為何?”


    “自然是放長線,釣大魚。”


    薑黎勾唇一笑,她本想直接毒殺了謝嫣,再也忍住不得她出現在眼前。


    但是,謝嫣身份有異。


    若是輕而易舉地殺了她,那麽恐怕會留下後患。


    斬草要除根。


    謝嫣身後哪怕有一線生機,她都決不允許留下!


    青竹點了點頭,“世子妃,侯夫人徹底癱瘓在床,現在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了。可還要杜嬤嬤繼續?”


    杜嬤嬤這些時日可是展現了什麽叫翻臉無情,侯夫人以前是如何對她的,她便是加倍換之。


    “注意尺度,不要留有痕跡。”


    青竹頷首,“是。”


    薑黎又笑盈盈道:“桂嬤嬤現在如何了?”


    “恢複很好,但是……世子妃,她恐怕不會輕易就出口指認安國公府豢養山匪。”


    青竹歎息一聲,這個桂嬤嬤被陳夫人當成棄子,幾乎命喪陳夫人之手,卻很是嘴硬。


    “可知是為何?”


    薑黎倒是也不意外,若是桂嬤嬤肯直接答應,她反倒是不太相信。


    桂嬤嬤與安國公府那些人一個樣子,均是看重利益的。


    沒有好處的情況下,桂嬤嬤不會冒險,更不會說良心發現說出真相。


    他們壓根就不會有良心這種東西。


    “她的丈夫早死,兒子現在是安國公府世子身邊的小廝。”


    “嗬,這倒是對了。”


    薑黎輕笑一聲,“她現在不會想著扳倒安國公府,甚至會想盡辦法地維護。”


    “那……咱們豈不是白救她了?”


    青竹心思直,有什麽就說什麽。


    當時薑黎搭救性命垂危的桂嬤嬤,就是因著她的身份是陳夫人身邊得意的狗,能得她做人證,將會重創安國公府。


    “當然不是。她不願意指認也沒關係,事實就是事實,越是狡辯,越是證明。”


    薑黎搖了搖頭,青竹想錯了,她不需要桂嬤嬤指認安國公府。


    救她本就是順手為之。


    若是桂嬤嬤肯指認安國公府,那麽是上佳。


    若是不指認,她本身的存在,以及她和她兒子與安國公府的聯係,本就是另一個證據。


    她端起茶盞微微抿了一口,潤了潤喉。


    “近來玉峰附近可有新的消息?”


    上一次被山匪襲殺後,她就安排人手密切監視玉峰。


    可惜的是玉峰地勢險要,哪怕是有留了活口,套出了地圖,但是沒有人帶領的情況下,至今沒有摸到山匪老巢是在哪。


    “沒有。”


    青竹麵露苦色,“上一次您去皇澤寺,那十人死得不明不白,屍體都沒找到,安國公府許是忌憚了,最近都謹慎得很,玉峰周遭沒有出現匪患。”


    安國公府比想象中的還要小心。


    薑黎也不意外,她問道:“陳夫人病情如何了?”


    青竹連忙道:“陳夫人病重了,日日咳血,昏迷不醒,直接都驚動了宮中,皇帝派了禦醫看望,說是有些好轉了,但……”


    青竹聲音壓了壓,“安國公府正私下裏尋找仙醫穀的醫師!世子妃,若真讓他們尋得了……”


    薑黎下的藥那豈不是就白費了?


    “嗬,不用擔心。”


    薑黎眉梢一彎,尋常人恐怕是解不了陳夫人身上的毒。


    哪怕是仙醫穀。


    “他們既然是想找神醫,便想辦法告訴貴妃,我剛從懷慶迴來,有仙醫穀神醫的消息。”


    薑黎眼瞳一眯,殺機盡顯。


    “務必使其在五月宮中大宴上請我去見她。”


    五月之中,宮內會過五毒節,百官及其家眷會再一次地入宮參加宴會。


    這也是為數不多,宮妃可以私下見到宮外人的時機。


    “是!”


    安排好一切後,夜深人靜,青竹退出去關了門。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用過早膳。


    薑黎就去了芙蓉院,接了薑元宸親自送他去長平學堂。


    才到外院大門,就又與謝玉琅撞了個正著。


    “娘親!”


    謝玉琅看見薑黎,頓時眼前一亮。


    直接無視掉薑黎冷漠的神色,還是一點都沒遲疑地粘了上去。


    而站在薑黎身邊的薑元宸,他咬了咬牙,壓下滿腔妒忌,選擇性地忽視掉了。


    他撐著笑臉,甜甜道:“娘親您也是要去學堂嗎?”


    這純粹是沒話找話。


    去長平學院的路也就這一條。


    若是以前尚不知道謝玉琅是被換了的孩子,能見到他主動靠近自己。


    薑黎是會很欣慰的。


    但是,現在她的心裏就隻有滿滿的厭惡,以及他實在是擋路。


    “讓開!”


    薑黎冷漠地撥開謝玉琅,扭頭對薑元宸軟和了神色,“上馬車。”


    謝玉琅眼眶一紅,委屈得像是被遺棄的小狗。


    謝玉琅身邊趕馬的馬夫突然從馬車上下來,衝到薑黎眼前。


    “哎喲!世子妃,少爺!大事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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