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共四個采血護士站了一排,其中一個要上前,聶釗再問:“確定不痛?”


    護士覺得自己專業沒問題,但對上宋援朝滿是殺氣的目光,她突然有點怕,就又後退了一步,另兩個對視一眼,也後退了一步。


    首富家的紅包人人眼饞,但要說紮針完全不痛,沒有幾個護士敢保證的。


    有個反應總是慢半拍的,一愣神的功夫就見首富太太在向她伸手:“來吧,咱們速戰速決,我沒那麽嬌氣,你也放輕鬆。”


    首富太太呢,竟然態度這麽好的?


    其實很簡單,就做個血常規嘛,指尖采血,護士本來並不緊張,但她才撕開包裝,聶老板悠悠湊到她耳邊:“一定要輕,一定不可以讓我太太痛。”


    他這搞的,護士都被他給弄緊張了,下手的時候沒輕重,自己先哎喲一聲,因為她紮的有點太深,她都感覺到了,首富太太整個人顫了一下,她心說完了,紅包飛了。


    就在她恍神間,首富太太提醒她:“針頭呢,吸管呢?”


    首富在問太太:“痛了吧,我看你剛才差點叫出聲了。”


    護士心說完了完了,今天不但沒紅包,隻怕還要挨一頓罵。


    但是首富太太竟然一笑,說:“這位護士小姐技術精湛,紮的極好。”


    恰好安秘書風風火火進門來,聶釗看他:“給這位護士小姐包個一萬塊的紅包。”


    她明明把首富太太差點紮哭,卻還有紅包領,而且是一萬塊?


    她的月薪才四千塊好不好,這一手就要兩個半月的工資?


    時不待人,院長秘書親自陪護士們下樓,幾分鍾就能出結果的,等著就好。


    但聶釗是有心結的,而且在有錢人家,下藥+上位可謂基操,他太太又是個喜歡以德服人,不喜歡玩心眼的,他就怕她要重蹈他媽的覆轍。


    霍sir打來電話,他沒接,梁利生打來電話,他也沒接,就一直圍著陳柔在轉圈圈,而他多轉一圈,劉主任就要擦一迴額頭上的汗。


    倒不是他無故緊張,而是聶老板的行為舉止太過反常,總叫他覺得有大事發生,可他又不知道會是什麽事,就緊張的不行。


    突然,電梯叮的一聲,門開,吳院長走了出來,聶釗也直接迎到走廊,伸手問:“吳院長,結果出來了嗎,怎麽樣?”


    吳院長才從外麵趕迴來,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又怎麽能知道結果?


    但倆人說話間另一台電梯打開,四個護士湧了出來:“結果出來了。”


    看到吳院長,又把單子遞給了他:“院長,您請看。”


    血常規能反應很多身體的異常狀況,但是看不出懷孕的,而陳柔身體各項指數都堪稱完美,一眼看過去既沒有上標也沒有下標,是一份很正常的單據。


    他一看名字,見寫著陳柔二字,再看聶老板急的頭頂都快冒煙了,大概猜到是怎麽迴事了,看著單子走到他辦公室的門口,正好陳柔在打盹,劉主任急的抓耳撓腮,而他看看單子,再看看陳柔的狀態,做院長的當然有經驗。


    正好聶釗在問:“吳院長,您看出來了嗎,是什麽問題?”


    吳院長說:“再做個靜脈采血吧,查個hcg。”


    聶釗不懂hcg,陳柔更不懂,宋援朝一開始覺得沒啥大事,一聽要靜脈采血,著急了,上前問:“院長先生,我家太太果然生病了?”


    聶釗向來涵養好,這還是頭迴當眾朝保鏢發脾氣:“她都吐了,吐了好多!”


    見護士們手忙腳亂又要從他太太胳膊上抽血,他都要炸毛了,可也耐著性子說:“辛苦大家這麽晚還要工作,都有紅包,一定輕輕抽血,快快出結果。”


    他沒別的優點,也就一點,凡事喜歡拿錢開路。


    幾個護士采血的時候彼此對視,抿唇悄悄笑,大概猜到是什麽原因了。


    但hcg的結果沒那麽快能出來,聶釗又急的不行,就反複看那張血常規單子,而且要糾結:“既然這上麵看不出問題,為什麽剛才要做這個檢查呢?”


    再舉一根指頭:“我太太的手都被紮破了。”


    他這種龜毛求呲的人,隻有一個人能應付,就是安秘書。


    接過吳院長親自遞來的茶,先給陳柔再給聶釗,他說:“既然咱們都來了,該查的就幫太太都查一遍,有事早知道,沒事皆大歡喜呀,多好的事?”


    聶釗輕噓氣,估計還要等一會兒,徑自拉開院長辦公室的走廊,去了盡頭。


    是了,吳院長辦公室的走廊直通vip重症監護室,當年聶釗還在那裏麵躺過呢,陳柔劈的人,也全是通過那條走廊被運出去的。


    當門關上,整個走廊一片啞靜。


    聶釗才又一個電話打給梁利生,開門見山說:“就是那個女人,她陰魂不散,借屍還魂,變成什麽賣茶葉的,把老爺子迷的神魂顛倒,還差點害了阿柔!”


    梁利生最近交了個新朋友,武裝部的薛部長,二兩花生米加二兩二鍋頭,下了班喝一點聊聊人生,在大陸,他爽的不要不要的。


    他也不知道,聶老板現在所說的一切,全是他自己的片麵之辭。


    也是梅潞種給他的心魔,叫他反應過激,倒被嚇了一大跳:“賣茶女?”


    再失聲問:“她竟然跑到家裏去了,哎喲喂!”


    聶釗說:“鳳凰茶廠,立刻給我去查,看她到底什麽來頭,想幹嘛。”


    其實早在見賣茶女第一麵時梁利生就發現了,那女人想給聶釗當小媽,畢竟像聶釗那樣的老板雖然帥,也年輕,但那樣的男人賣茶女可撬不動,相比之下聶榮雖然老了,但是的是錢和地位,要能搞定他,賣茶女就能做聶家的女主人。


    他放下酒瓶子說:“我馬上去查。”


    掛了電話沉默片刻,對薛部長說:“辛苦你一趟,跟我去趟福州吧。”


    鳳凰茶廠就在福州,要查那個賣茶女,當然是去一趟她的工作單位的好。


    聶釗這輩子,哪怕聽聞他哥的噩耗的時候,都沒有像今天一樣慌過,因為他哥聶臻屬於他反複提醒都不醒悟的,他心裏有準備,知道那一天遲早會來。


    但陳柔不一樣,她在聶釗的心裏是永遠的強者,在他的潛意識裏,她不會流血,不會哭泣,更不會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去嘔吐。


    而他在腦傷恢複期間動不動就頭暈目眩天旋地轉吐一地,那個勁兒有多難受隻有他自己知道,當他發現陳柔也會那樣的時候,哪怕她強撐,他也受不了的。


    因為太緊張,他就像小時候,被抱著聶耀的聶榮從麵前趕走時一樣,攥著拳頭渾身發抖,不停冒冷汗,雖然他知道這個年齡哭起來要叫人鄙視,但又忍不住想哭。


    他想去看看妻子怎麽樣了,但現在他這個樣子,他甚至連自己都控製不了,怎麽出去?


    突然有人敲門,聶釗一秒收斂情緒,走了出去,問:“結果出來了?”


    其實是被他喊來的霍sir,人家今天正好跟女朋友約會呢,被他一個電話叫來了。


    可霍sir來了,他卻不談正事,左右一看,再看宋援朝:“太太呢?”


    宋援朝說:“她說要上廁所。”


    聶釗簡直無語:“為什麽不跟著?”


    宋援朝跟安秘書交換眼神,得出一個結論:老板瘋了。


    老板娘去上廁所,問他為什麽不跟著?


    但還能怎麽辦,人家薪水發的那麽高,宋援朝隻好跟著去咯。


    吳院長算是比較了解聶釗這種沒經驗的年輕人的心情,估摸著實驗做的差不多,一個電話打到血液分析室問情況,一問就笑了:“把結果拿上來。”


    迴頭再看聶釗:“看來我猜得沒錯,恭喜你啊聶總,你太太……”


    “有喜了!”他再說。


    聶釗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霍sir也不懂,在皺眉頭。


    劉主任眉開眼笑:“恭喜聶總,您要當爸爸了。”


    就好像有那麽一股電流,從他天靈蓋穿入,遊遍全身後又從腳下溜出,那是一種醍醐灌頂,當頭棒喝,又好比晴天霹靂式的驚喜。


    要知道,聶釗雖然一直想要一個高智商寶寶,為此,他每天的健身少不了,雖然很忙,但從來沒敢缺過睡眠,再就是煙和酒,一切有可能損害他精子質量的活動,他一絲一毫都不沾,可樂都喝的很少,力求每一顆精子的健康。


    但在他的計劃裏,三到五年內有寶寶就可以了。


    如今的他更願意享受獨屬於兩個人的二人世界,因為他覺得他和陳柔就是彼此的寶寶,他們相互擁有,並相互治愈。


    可是突如其來的,他就要當爸爸了?


    他默了半天,還是覺得不對:“但是吳院長,她吐了,您明白嗎,她嘔吐。”


    吳院長笑著說:“不但嘔吐,而且嗜睡對吧,那是正常的孕反。”


    聶釗知道孕反,但他一直認為陳柔那麽強的體質,應該不會有孕反的情況。


    可是吳院長竟然說:“孕反跟體質關係不大,而且越是體質好的女性,很可能孕反反而會更嚴重一點,當然,都是可以在飲食方麵做調整的。”


    hcg和血常規的單子全拿上來了,因為不知道聶老板要問些什麽,做分析的醫生,血液科值班的護士,唿啦啦的全上樓來了,在門外看著。


    一大群人盯著,就看到首富先生先是一臉陰霾,但是漸漸的唇角就勾起來了,越勾越彎,終於,他笑看安秘書:“給在場的所有醫務工作者都發紅包。”


    轉身,緊握上吳院長的手,他說:“錢不是問題,但我需要您的幫忙。”


    有紅包,而且見者有份,為什麽?


    別看聶老板慌慌張張的,但他天性縝密,凡事是不會留漏洞的。


    給安秘書個眼色,安秘書就知道了,老板娘懷孕的事需要封口,紅包就是封口費,當然了,在三個月,胎象穩定之前,這件事是不可以走露風聲的。


    安秘書負責發紅包和封口,宋援朝陪著老板娘去上廁所了。


    這會兒ram和sam倆也趕來了,陪著老板,而在清走所有人之後,聶釗有個未解之謎,急需要吳院長給他解惑:“其實我們一直有做安全措施的,但怎麽突然就會……如果做了安全措施,不是應該……”


    吳院長笑著說:“安全措施也不是百分百嘛,如果有小雨傘脫落,或者破裂的情況,你們還都那麽年輕,懷孕是很正常的。”


    問題是沒有過小雨傘脫落的情況呀,那是它破裂了嗎,但聶釗買的是市麵上最好的一種,它怎麽會破裂的呢,難道是因為他過程中,用力太過了?


    聶釗當然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寶寶,因為哪怕聶涵,並非他心目中能夠繼承家業的優秀人選,他隻是小叔,也不可能在聶涵身上花太多心血。


    他想趁著自己年輕,多教多帶,親自培養繼承人。


    可是他原來雖然想過,但是沒有經曆過,也沒有感同身受,不知道孕反會吐,吐起來還那麽嚴重,而且聶釗冷靜下來,就發現一個問題,他甚至還沒有問過陳矛的態度,她懷孕了,那麽,那個孩子她想要嗎?


    她去上廁所了,但是時間也太久了點吧?


    而且他迴頭一看,就發現院長室裏就有廁所,陳柔上哪裏上廁所去了?


    聶釗出門,帶著倆保鏢一路找到樓麵廁所門口,見宋援朝站在門口,於是問:“太太還沒有出來?”


    宋援朝說:“應該快了吧。”


    但就在這時保潔大媽出來了,一看外麵的陣仗,被嚇到了,問:“你們是幹嘛的?”


    女廁門口圍一幫彪形大漢,還個個黃毛綠毛,看著就滲人。


    聶釗禮貌詢問:“阿婆,廁所裏的女士她還好吧?”


    又說:“要不您再進去一趟,幫我問問,她需不需要什麽幫助。”


    保潔大媽懵了:“廁所裏麵沒有人呀。”


    聶釗刷的扭頭,直瞪宋援朝:“太太人呢?”


    片刻後,走廊傳來他的大吼聲:“快找人啊!”


    ……


    不怪聶老板要發瘋,要吼叫。


    他剛剛喜提當爹資格,可還沒來得及問妻子的意見呢,她就於上廁所的途中神秘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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