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空之上,秦閶默默注視著下方的蔚藍星球。


    這裏的人類文明和藍星地球很是相似,帶有一絲親切感。


    然而,它來得有些巧合了,似乎是暗天故意露給他看的。


    “你真的懂天命嗎?”


    暗天剛剛的陰笑還迴蕩在秦閶腦海中。


    硬要說天命的話,他確實了解不多,隻知道曆代紀元和命運與其有些關係。


    他總覺得暗天像是要給自己傳遞什麽信息,一種隱秘的信息。


    可惜,暗天還未說完,便不由分說地化為了墮落天災,散播入那顆蔚藍星球。


    如果隻是單純腐化還好,偏偏又留下了不少正常的生物。


    這分明是表明了一個信息,要讓秦閶的力量與之對抗。


    於是,他便同樣散播下不滅之力,援助起幸存的生命。


    秦閶想要看看,暗天到底要做什麽。


    “吼!”


    熊人狠狠一掌拍出,人形怪物的腦袋當場炸裂,爆出無數條扭動的蟲子。


    那些蟲子想要往熊人身上鑽,將它也腐化,還未靠近,便被熊軀周身淡藍色的雷電擊碎。


    熊人鬆了一口氣,看了看自己的熊掌,身軀中好似有無窮的力氣供他施展。


    “爸爸!”


    一頭小熊人撞開地下室的門,出現在大熊麵前。


    哪怕都變成了熊人,他們仍然第一時間認出了彼此。


    “我們快走吧,去找媽媽!”


    大熊跟往常一樣抱起小熊,飛速跑動在街道上。


    粗壯的熊腿堪比鐵柱,每一次踏出都會在地麵上留下大坑。


    嗷!


    四處都有類似的熊吼聲響起,一個比一個兇猛。


    這讓他們意識到,不隻是自己身上有了這種奇妙的變化。


    興奮與莫名的親切令他們匯合在一起,逐漸形成了一個團體。


    很快,他們就匯聚起所有的幸存者,一起殺出了這個城市。


    而在其他城市,熊人們同樣獲得了勝利。


    他們殺光了所有的墮落生物,奪迴了自己的家園!這是一次偉大的勝利!


    然而,秦閶卻皺起了眉頭。


    當外敵消失,剩下一群活力滿滿而力量不俗的家夥,麵對滿地的廢墟時,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什麽?


    重建家園?


    不,是做那個稱霸全球的霸主。


    熊人們內戰了。


    沒有核心領袖與力量壓製的他們,開始陷入了無休止的戰爭內耗。


    大地破碎,天空晦暗。


    戰爭打了一次又一次,文明的痕跡越來越少,熊人的數量卻未曾減少。


    不滅之力正如它的名字,給予了熊人們無法被消滅的屬性,幾乎快成為特質了。


    在這種時候,不滅反而成為了一種催化劑,把文明推向深淵的催化劑。


    當初被秦閶格外投入視線的父子,實力最為強大,成功稱王。


    但好景不長,下屬不服發起叛亂,甚至引起了父子反目。


    昔日那對相依為命的父子,成為了反目成仇的王位爭奪者。


    “看清楚了嗎?”


    這時,暗天踏空而來,嘲弄地指著變成灰色的星球,說道,


    “當力量與心智不匹配的時候,欲望便會增生,這便是墮落!力量在腐化心靈,你我都逃不掉!”


    “他們隻是缺少一個引導。”秦閶歎息道,他嚐試過將自身力量介入,但被暗天阻止了。


    “不,你說的引導隻是一個懦弱的表現,你是在強加給他們意誌!和秩序的那些偽君子一個模樣!”


    暗天嗤笑,接著漫不經意地說道,


    “這裏被我的力量暫時屏蔽,沒有監視,我們可以敞開來說。你有沒有想過,你自認為的天命,其實就是天災?”


    秦閶瞳孔一縮,直視暗天雙眼,錯愕地問道:“什麽意思?”


    “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天命是好還是壞?”


    秦閶沉默,盡管他不太願意承認,可一路走來見到的事實就是——


    天命似乎站在生靈的對立。


    正如暗天所說,它在把自己的意誌,強加給所有生靈。


    讓所有生靈在天命之言的軌跡下活著。


    暗天勾起嘴角,很滿意秦閶的神色,他來到秦閶麵前,用力量凝聚出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秦閶身體微微放鬆,看樣子對方現在並沒有跟他拚死拚活的想法。


    “其實,當初我和你一樣,也是一名天命者,直到那次宗門觸及了禁忌力量,引來大劫。我才明白,天命者不過是一個加劇時代變遷的傀儡罷了。”


    暗天似乎陷入了迴憶,周身暗紅能量忽明忽滅,不太穩定。


    秦閶想起十方琉璃宗,那個遭遇了未知敵人襲擊,導致破落,不得已加入虛空的宗門。


    他不明白的是,什麽叫做禁忌力量,難道……


    秦閶掌間的不滅之力顯露而出,散發迷人的深藍光芒。


    “就是它,傳說中通往至尊的鑰匙。我之前還不明白你的力量為何能克製我,後來才明白,這是可以成就至尊的力量!”


    暗天癡迷地看著秦閶掌心的不滅之力,眉目中透露著豔羨。


    通往至尊的鑰匙?


    秦閶心頭一跳,想起了青銅古路上隕落的血煞至尊,那個跟途徑之主相似的存在,追問道:“至尊是什麽境界?”


    暗天迴過神,瞥了秦閶一眼道:“至高之上,容納了大道的強者,你也可以稱為最早時候的途徑之主。”


    秦閶愣神,這句話中透露了很多信息。


    至高之上便是途徑之主,至尊和途徑之主本質上一樣,隻是這條路現在已經隱退了。


    因為至尊需要兩條體係合並才能實現!!


    “一般的生靈,到達至高便是極限,再往上便是觸及大道,遠古之前,大道萬千,生靈隻要達到條件,可以隨意選擇道路超脫,而遠古之後……嗬嗬。”


    暗天冷笑起來,嘲諷道:


    “有些存在明明超脫了,也不願見得其他人好過,他們強行堵塞其餘大道,阻止生靈超脫,為的就是想要獨占全部大道,成為一,成為萬。”


    “可惜,它們的力量還做不到那一步,已有的大道雖然被隱蔽,但新生的大道層出不窮,星星之火正在掀起,能燒到多少,就看新世了。”


    秦閶聽得一愣一愣的,萬萬沒想到這大道之上,居然還有這般隱秘。


    封閉大道,阻止超脫,這簡直就是所有生靈最大的敵人!


    “它們是誰?”


    “天命!準確來說,是以天命為首的陣營,它們自稱為秩序!道途我不知道具體,但我所知的途徑有:


    天界、神秘、機械、血肉、冥界、古老、宿命、氣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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