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氏立刻道:“自是沒問題,妾身這就把他們叫過來。”


    在等人過來期間,蘇流月把衛初澤的房間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隻是,沒搜到什麽有用的線索。


    很快,蔡氏就帶著一個小廝和兩個侍婢走了過來,衛初澤身邊的仆從自是不止這麽多,但這三個是跟他關係最近的。


    蘇流月看向他們道:“我聽說,衛小郎君這段時間都在煩惱要送什麽禮物給他三堂姐,也就是楚王妃?”


    站在最左邊的那個侍婢看著是比較能主事的,聞言點了點頭,道:“是的,小郎君……失蹤前,已是為這件事煩惱了小半個月了。”


    “楚王妃先前的生辰,衛小郎君也這般煩惱?”


    “那也不是。”


    那個侍婢抿了抿唇,道:“咱們小郎君跟楚王妃關係很好,跟親姐弟沒兩樣,前兩年,因為時局動蕩,小郎君跟楚王妃幾乎都是分隔兩地,楚王妃的生辰,小郎君也沒法參與,因此,奴婢猜,小郎君今年才會這般重視楚王妃的生辰。


    加上,小郎君這段時間時常說,楚王妃看起來不太開心,他想讓楚王妃開心起來……”


    不太開心?


    蘇流月眉頭微蹙,“楚王妃為何不開心?”


    侍婢有些為難地咬了咬唇,“這點……奴婢們就不知道了,小郎君沒有詳說,奴婢們也沒有多問,說實話,奴婢們瞧著楚王妃跟先前沒什麽兩樣,也許這隻是小郎君的錯覺,又也許,因為小郎君跟楚王妃關係好,所以對楚王妃的情緒變化會更敏銳一些吧……”


    蘇流月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們,道:“你們小郎君,平日裏心思可細膩?”


    侍婢眼圈微微一紅,點頭道:“小郎君自小心思便十分細膩,也十分善良,便是奴婢們有什麽煩惱的事情,他都能立刻看出來,隻要是他能幫到奴婢們的地方,他都會努力去幫。


    說實話,小郎君是奴婢伺候過的……最好的一個主子了。”


    她說話的時候,其他兩個仆從也難過地歎了口氣。


    蘇流月又問了他們幾個問題,便讓他們離開了。


    在離開衛初澤的院子前,她喚來了蔡氏,道:“你可是也覺得,楚王妃這段時間心情不好?”


    蔡氏微微一愣,搖頭道:“妾身倒沒這個感覺,汐兒自小性子就比較柔和,多愁善感,有時候見到院子裏的花枯萎,都會傷心一段時間,她這段時間看起來是比以前話更少了,但如今是萬物逐漸蕭索的深秋,以往這段時間,汐兒的心情也會比平常要惆悵。”


    蘇流月點了點頭,道:“能麻煩蔡夫人在楚王妃心情平複一些的時候,幫我打探一下她最近有什麽煩惱的事情嗎?我本想親自去問,但楚王妃方才才情緒失控過,我擔心現在去問,她也沒心情迴答我。”


    蔡氏雖然不明白這件事跟案子有什麽關係,還是一口應下了,“沒問題,汐兒應該還會在家裏住幾天,妾身會找機會幫娘娘問的。”


    離開衛家後,楊少尹忍不住問:“蘇小郎君是覺得,楚王妃當真跟衛小郎君的失蹤有關?”


    蘇流月靜默片刻,卻隻是道:“應該有關,我現在腦子裏有一個猜測,但需要進一步證實。接下來,我們去孫家。”


    楊少尹卻一臉為難,半響,才暗歎一口氣道:“孫家人如今情緒比較激動,蘇小郎君要做好心理準備。”


    確實,比起其他已是確定孩子沒了的家族,孫家還有著一線希望。


    如今給予各衙門最大壓力的,也是孫家。


    蘇流月破了這麽多年案子,再刁蠻失控的家屬都見過,隻是當她見到親自出來迎接他們的孫家家主——孫在言時,還是微微一愣。


    孫在言,便是失蹤的孫恆的父親,孫恆是他最小的兒子。


    他身材很是高大,一張臉卻瘦長,整個人看著不苟言笑的,加上此時他全身上下的肌肉都仿佛緊繃著,更是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


    他徑直走到了蘇流月麵前,眼神淩厲地掃了他們一眼,最後,定在了蘇流月身上,行了個禮,沉聲道:“下官早就聽聞,如今是太子妃娘娘接手了這個案子,下官見過太子妃娘娘。”


    蘇流月微微揚眉,“孫常侍竟是認得我?”


    “自是認得的。”


    孫在言道:“太子妃娘娘和太子殿下定親後,聖上曾找人畫過太子妃娘娘的畫像,下官常年在聖上身邊伺候,正巧看到了。”


    一邊說,一雙鷹隼一般的眼眸一邊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蘇流月淡淡地迴望他。


    這家夥,說出來的話聽起來很正常,語氣卻仿佛一座山一般壓在人心上。


    仿佛在向她強調,她是太子妃,但他也是天子近臣。


    這個案子,若是她什麽都查不出來,他也有辦法參她一本。


    “原來如此。”


    蘇流月點了點頭,道:“我今日來,隻是為了問幾個問題,我聽說孫小郎君失蹤當天,他在國子監的小測沒有考好,孫常侍因此打了他一頓?”


    孫在言臉色更難看了,雙手緊握成拳,以至於青筋根根暴起,“是,這孩子在念書上本就不及他的幾個兄長那般有天賦,但至少先前小測,都能拿到乙等往上的成績,誰料這一迴,竟是考了個丙下,別說他那幾個兄弟了,他自己以前也從沒考過這麽差的成績!子不教,父之過,我打他也是因為我這個做爹的在乎他!”


    蘇流月的眉頭不禁微微一蹙,但很快便舒展了開來,問:“是孫小郎君這次沒發揮好?”


    “我哪裏知曉!”


    孫在言咬了咬牙,一雙眼睛慢慢爬上了紅血絲,仿佛從牙齒間把話擠出來般道:“我本來還想著拉下臉,替他請一個國子監的博士迴家裏,輔導一下他的功課,誰料這臭小子……這臭小子竟是轉頭就跑了出去……”


    “老爺,你說誰是臭小子!我的恆兒已是很努力了,你這般嫌棄我的恆兒,不如把我這個做娘的也一並嫌棄了!”


    一個帶著哭腔的女聲突然自外頭傳來。


    眾人一怔,就見門外,一個麵若金紙、幾乎是被一眾侍婢抬著雙臂走過來的婦人正往這邊而來,雖然已是沒什麽力氣了,還是忍不住咬牙大聲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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