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成義看到了蘇流月蹙起的眉頭,連忙輕笑一聲,安撫地道:“最近朝堂上的情況是有些複雜,但與我們關係不算特別大,你不用擔心。


    主要是,經過了鍾姑娘被殺害這件事後,新朝權貴和前朝權貴之間的關係,越發微妙了,雖然大夥兒都不會直接擺到明麵上,但這幾次早朝的氣氛都有些劍拔弩張,咱們禦史台的魏禦史這些天盯李家和一些新朝權貴盯得特別緊,一抓到他們的把柄便參到禦前。


    便連平日裏很少在早朝上開口的古祭酒,這段時間也罕見地在早朝上提出了不少意見,而且幾乎都是針對新朝權貴的。


    新朝那些權貴本便心高氣傲,又哪裏受得了這個氣,便聯合起來進行反擊。


    哎,你們都不知道,這段時間的早朝啊,我都不敢開口說話,就怕一開口就是個錯。”


    特別是如今他們薛家一舉一動都被人盯著,他更是不敢輕舉妄動,就怕給流月添麻煩。


    原來是因為鍾姑娘的案子。


    對於新舊朝權貴之間的關係會變差,蘇流月一點也不訝異。


    鍾姑娘的下場那般淒涼,聖上卻明擺著偏心李家,便是泥人都有三分脾氣呢。


    蘇流月想到了什麽,問:“大舅,那些前朝的權貴,最近可是經常叨擾你?還有蘇家那邊呢,不會也摻和進這些事情裏了吧。”


    雖然薛成義從來不會在她麵前說這些事。


    但想想也知道,如今新舊朝權貴關係微妙,前朝權貴為了讓自己這一派的力量更加壯大,定然會盯上即將要和周雲克扯上關係的蘇家和薛家。


    他們說一句話的分量,抵得過其他前朝權貴說十句話。


    薛成義知道這件事瞞不過蘇流月了,隻能無奈地道:“本來你大婚在即,大舅不想拿這些事來煩你的,最近這段時間,希望我在朝堂上做一下表態的人確實不少,便連魏禦史也找了我。


    隻是,我都拒絕他們了。”


    他們因此在背後說他窩囊、沒骨氣,他也知道,但他哪裏有站出來說話的資格?如果他們是看中他薛成義自個兒的影響力,想讓他出來表態,他自是當仁不讓。


    畢竟鍾老將軍為人仗義,又公正嚴明,當初他與鍾老將軍同朝為官,也曾受過他的恩惠。


    但不是啊!他們分明不是衝著他來的,而是衝著即將要和他外甥女成親的太子殿下來的!


    他若是不管不顧地站出來,才是沒臉見流月和太子殿下。


    “你阿爹倒是站出來附和了古祭酒幾句,不過你也不要以為朝堂上那些人精都是傻子,蘇家這些年是怎麽待你的,他們都看在眼裏,你當初……惹惱了鄭家要被退婚之時,突然在家裏上吊自盡,便有傳言說你那會兒自盡是被蘇家逼迫的,是蘇家為了自保犧牲了你。


    自從賜婚聖旨下來後,你便一直待在我們家沒有迴去過,大夥兒也看在眼裏。


    所以,你阿爹的表態其實也沒那麽有分量。”


    薛成義安撫地看著蘇流月,道:“反正,最近朝堂上的情況是有些複雜,但也沒那麽嚴重。


    你安心準備出嫁便是了。


    這段時間有時間的話,就多陪陪你大舅母,以後你嫁進了宮裏,我們便是想見你一麵也沒那麽容易了。”


    蘇流月頓時有些無奈地揚了揚嘴角,“大舅,你這說的什麽話,長喜長公主先前可是特意替我向聖上求了恩典,允許我繼續替京兆府查案的,便是我和太子殿下成婚了,這個恩典依然存在。


    我以後應該還是能時常出宮看望你們的。”


    這些事,蘇流月還沒有仔細考量過。


    隻是,不管如何,她應該也不能再像現在這般,可以整日整日地待在薛家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天和薛成義的那番對話,以及她和周雲克的婚期越發臨近了,蘇流月竟也開始生出某種婚前的惆悵之情了。


    特別是最後半個月,不管她願不願意,她都必須迴到蘇家待嫁了,蘇流月在迴蘇家前一晚,和薛家眾人一起用膳時,心裏頭竟然有幾分酸酸漲漲的感覺。


    薛靈宛也難得地不再像先前那般跳脫,一直粘著蘇流月,拚命把所有好吃的東西都夾到蘇流月碗裏,最後,還是忍不住眼睛微紅道:“表姐,以後,咱們一起這樣用膳的機會是不是就很少了?”


    蘇流月無奈又好笑地看著她,默默地把她又要往她碗裏夾菜的手推了推,道:“你說什麽胡話,弄得我要嫁到很遠的地方似的,皇宮不也是在新京嘛,你若是想我,便多多來宮裏看望我。


    不過,以後滿一芳就要靠你了,便是你不想,我也是要隔一段時間便把你叫進宮裏,問滿一芳的情況的。”


    薛靈宛扁了扁嘴,這哪裏一樣嘛!


    嫁人什麽的,真是太討厭了。


    她先前怎麽會覺得,表姐能嫁給太子殿下很了不起呢?


    早知道……早知道她就慫恿表姐找一個男人入贅了!


    當天晚上,薛靈宛非纏著蘇流月,要和她一起睡。


    蘇流月實在拗她不過,兩表姐妹洗完澡擦完頭發,正要美美地一起鑽進被窩裏時,雲氏來了。


    她抱著一個雕刻精美的、有一個枕頭那麽大的木盒子,眼神慈愛地坐在了床沿上,看著蘇流月溫聲道:“流月,雖然這迴,替你準備嫁妝的是蘇家,但大舅和大舅母也給你準備了一份嫁妝。”


    蘇家雖然向來苛待流月,但流月這迴嫁的是太子,他們再不情不願,也不敢在準備嫁妝這件事好上做得太難看。


    加上她這段時間一直盯著他們,雲氏還是比較放心的。


    “大件的家具物什,我已是遣人送到蘇家去了,這個盒子裏,是一些銀票和田產地契,雖然不多,但也是我和你大舅的一份心意。”


    說著,雲氏把手裏的木盒子遞給了蘇流月。


    蘇流月動作頓了頓,小心翼翼地接過了盒子,打開。


    當看到裏麵的東西時,她的眼眸不由得微微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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