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們話語中對鄭錦鈺的鄙夷和厭惡,她嘴角的笑容越揚越高,越揚越高。


    這麽多年來,還是第一次有了這種從心底湧出來的暢快之情。


    她身邊的侍婢見狀,很是感慨,低聲道:“姑娘,這下子好了,那些人總算是知道了鄭五姑娘的真麵目,如今連長公主殿下和太子殿下也卷進了這件事中,便是鄭家,也斷是不敢再包庇鄭五姑娘了。”


    站在她身旁的女子靜默了好一會兒,才低低道:“還不夠……”


    她說著,暗暗咬了咬後槽牙,聲音裏透出幾分仇恨道:“這跟她加諸在我身上的事情比,算得了什麽!我要讓她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侍婢擔憂地看了她一眼,低聲道:“姑娘,這一迴你已是做得很好了,但鄭五姑娘背後再怎麽說也是鄭家,你不能急,要慢慢籌謀。”


    “我知曉,我知曉……”


    女子終是壓下了心裏噴湧而上的仇恨,手狠狠地緊握成拳,又站了一會兒,才離開了她一直藏身的大樹,正要迴清風居。


    走了沒幾步,她腳步猛地一頓,有些訝異地看著不遠處正慢慢地朝她走來的一群人。


    那群人為首的是周雲克,然而,更惹人注目的卻是走在他左側的蘇流月。


    蘇流月慢慢走到了那女子麵前,淡淡一笑道:“害了葉姑娘的人,果然是你,宋姑娘。”


    卻見正白著一張臉看著他們的,不是宋念柔,又是誰!


    院子裏的燈火太旺盛,就連宋念柔那微顫的眼眸,他們都看得一清二楚。


    站在周雲克右後方的鄭七郎不敢置信地看著宋念柔,一臉痛心地道:“宋姑娘,沒想到真的是你……”


    方才,蘇三姑娘跟他說,兇手很可能是宋姑娘時,他還不信!


    宋念柔也算反應快,立刻收起了臉上驚慌失措的表情,道:“你們在說什麽?我不明白,害語君的人不是我……”


    站在蘇流月他們身後的路由這會兒冷冷地道:“宋姑娘,你再抵賴也沒用了,從方才起,我們就派了人跟在你身後,方才你和你侍婢說的話,他們都聽到了!”


    路由他們是在蘇流月他們審問完宋念柔她們後趕過來的。


    雖然錯過了審問環節,但也不妨礙他們立刻進入狀況做事。


    他話音剛落,不遠處的一個灌木叢後麵,突然站起了一個人影,把宋念柔她們嚇得身子猛地一顫。


    宋念柔連忙狠狠咬了咬下唇讓自己冷靜下來,努力做出一副淡定的模樣道:“我方才可沒有說,語君是我害的。


    我承認,我跟……錦鈺之間有些矛盾,所以聽到錦鈺先前做的一些事情被別人知道了,很是欣慰,我也不過是不希望再有人被錦鈺設計傷害。”


    蘇流月見她這時候還咬死不認罪,不禁笑了,聲音有些發涼道:“其實,你方才有沒有親口說出葉姑娘是你害的,我一點也不在乎,我之所以讓人跟蹤你,不過是想進一步確定我自己的想法罷了。”


    宋念柔一怔,本就慌亂的心,忽地又湧出了一股濃烈的不安。


    蘇流月走前一步,眼睛緊盯著宋念柔,道:“從一開始,我就在思考一個問題,兇手為何不殺死葉姑娘?


    若兇手真的像一些人猜測的,是因為賞荷宴那件事想找葉姑娘複仇,那她為何還讓葉姑娘留著一口氣?葉姑娘是出事後快一個時辰才被人發現的,那期間除了被設計去了涼亭那邊的桑姑娘,再沒有人接近過葉姑娘。


    兇手完全可以趁這個時間靠近葉姑娘,查看她是否真的死了,若是沒死的話,再補上一刀。”


    宋念柔暗暗咬牙,道:“我怎麽知道兇手是怎麽想的,也許……也許兇手隻是想報複一下語君,沒想取語君的性命……”


    “你說的,是其中一種可能。”


    蘇流月嘴角涼涼地一揚,道:“還有一種可能是,殺死葉語君,並不是兇手的真正目的!隻是她達成她真正目的的一個手段!因此,葉語君是不是真的死了,她沒那麽在乎!


    那麽,葉語君出事了,對誰的影響會最大?第一,便是桑姑娘,因為她曾在葉姑娘出事那段時間到過涼亭後麵,毫無疑問會被當成最大的嫌疑人,不管最後,她會不會被判有罪,也足夠她恐慌一段時間了。


    第二,便是鄭五姑娘,因為周四姑娘收到的那張紙條,她在賞荷宴上做的事情相當於暴露了,那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然而……最大的問題是,那件事發生在長喜長公主舉辦的宴席上,若證實了那件事是鄭五姑娘做的,別說其他人了,長喜長公主第一個無法原諒她。


    而且,那張紙條,同時也讓鄭五姑娘成為了這件事的嫌犯。


    鄭五姑娘的名聲,算是徹底毀了。


    宋姑娘,你真正想對付的人,不是葉姑娘,而是鄭五姑娘和桑姑娘才對!”


    宋念柔兩邊的手都緊握成拳,指甲不知不覺間已是深深掐進了肉裏,但她似乎什麽也沒感覺到,冷聲道:“蘇三姑娘推斷得很有道理,但……這也不能證明這件事就是我做的吧,同時仇恨桑喬和鄭錦鈺的人可不少,而我最近這段時間忙著照顧生病的外祖母,沒怎麽跟她們一起行動,否則,我說不定也會被報複……”蘇流月真的有些佩服她了,嘴角含笑道:“宋姑娘當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那不如宋姑娘跟我說說,你中午時被茶水和點心弄髒了你的裙子,為何至今不換一條新的?”


    宋念柔臉色猛地一白,卻還是強撐著扯了扯嘴角道:“蘇三姑娘不像是記憶力不好的人,我方才在那個房間裏時,不是說過了,我有些潔癖,又隻帶了一套換洗衣服過來,不想那麽快換衣服……”


    “我自是記得的,我甚至記得,你為什麽不換衣服這件事是你主動告訴我的,我隻是問了你,申時那段時間你做了什麽,可有離開清風居,你卻主動跟我提起了你的衣服。”


    蘇流月道:“你可以說你隻是順嘴說了一句,但……宋姑娘,你可有了解過真正潔癖的人是怎樣的?雖然你中午時裙子並沒有被弄得很髒,但即便隻是髒了一點,也是真正潔癖的人無法忍受的!


    何況,你的裙子沒有被弄得很髒隻是相對於當時的鄭五姑娘來說,鄭五姑娘離我的席位最近,因此大半條裙子都被弄髒了,你弄得雖然沒有她的髒,但因為你穿的是淺黃色的裙子,裙子上還是留下了巴掌大的一塊汙跡,這樣的汙跡稍微喜愛整潔的人都無法忍受,何況是聲稱有潔癖的你呢?


    你說你隻帶了一套換洗衣服過來,不想那麽早就換,同一套衣服穿兩天,但要解決這個問題也不是沒有辦法,你大可以派一個人迴城幫你拿衣服,這裏離城裏雖然遠,但來迴坐馬車的話,一個多時辰總能完事。


    再不濟的話,你迴去立刻把今天弄髒的裙子換下拿去洗,如今雖然已是夏末,但太陽還是很烈的,裙子晾上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第二天總能幹了。”


    蘇流月微微揚眉,看著宋念柔越發發白的臉色,一字一字地道:“你卻什麽都沒做,隻沒事人一般穿著這麽一條帶著汙跡的裙子走來走去,宋姑娘,有時候太過刻意,反而會讓人覺得可疑。


    你堅持穿著這樣一條髒裙子,可是為了向我們表明什麽?例如——在葉姑娘出事後,到了她身邊的人,並不是你!


    桑姑娘說,她雖然去了涼亭後麵,但從沒有靠近過葉姑娘,她說話時的表情和語氣不像作假。


    既然不是她,當時靠近了葉姑娘的,隻能是害了她的兇手!


    那個兇手是故意在案發現場留下有人到過葉姑娘身邊的痕跡的,就是為了嫁禍給桑姑娘。


    你跟桑姑娘住同一個房間,又有侍婢幫忙,完全有機會神不知鬼不覺地,在她的裙子和鞋子底部弄上血跡!


    而本該出現在你裙子上和鞋子上的血跡,怎麽不見了呢?”


    蘇流月說到這裏,看著宋念柔幾乎要繃不住的表情,放輕了語氣道:“隻有一個可能——你帶了兩套一模一樣的衣服和鞋子,在你第一套衣服和鞋子弄上了血跡後,你立刻換上了另一套,並在那套衣服上麵,弄上了跟前一套衣服一樣的汙跡!


    你就是想讓我們覺得,那個在葉姑娘出事後到過她身邊的人,不可能是你!


    而那套衣服,你沒有時間處理,隻怕,依然被你藏在房間裏罷!”


    宋念柔終於繃不住,一臉絕望地踉蹌了一下,若不是一旁的侍婢連忙扶住了她,隻怕她已是受不住,跌落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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