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輕舟看著他小叔把人抱走的時候,還沒太反應過來。


    小叔怎麽會來這種地方?他怎麽和盛書書認識?


    哦,盛書書好像是他旁聽學生。


    李慕沙從包廂跑出來,給他身上檢查了一遍,“老公你沒事吧?受傷了沒有?”


    蕭輕舟蹙了一下眉,“我沒事。”


    然後幾分嚴肅,“注意稱唿。”


    這是在外麵。


    李慕沙有點兒委屈,心想稱唿不就是給外人聽的,他們倆私底下怎麽叫,別人怎麽知道?


    想到他們的關係還沒公開,他剛接手家族一些事務,不想惹事端,她理解。


    隻好點點頭,“知道了。”


    蕭輕舟腦子裏映著剛剛那一幕。


    盛書書明明自己在流血,還傻嗬嗬的關心他受沒受傷。


    不知怎麽的,心頭有點亂。


    下意識的轉身就要追上前麵的人,想起來什麽,才看了李慕沙,“生日快樂,禮物明天補給你好嗎?我得去一趟醫院。”


    李慕沙表情僵了僵。


    今晚她生日,蕭輕舟好不容易加完班過來的,包廂門都還沒進去,就走?


    李慕沙拉著他的袖子,“不能陪我吹完蠟燭嗎?”


    “盛書書受了傷。”蕭輕舟撥掉她的手,“我得過去看看。”


    李慕沙知書達理的性子沒有繃住,“她一直都很有手段吸引你注意力,你要是真的舍不得跟她分手……”


    “慕沙。”


    蕭輕舟略嚴肅,“這是意外事件,雖然她人確實不怎麽樣,但怎麽也是你表姐,因為我受傷也是事實。”


    李慕沙當然懂,盛書書的手段要是管用,他怎麽會和自己在一起?


    隻是她心裏酸,你也知道我們表姐妹,你還是出軌了?


    “知道了,我剛有點吃醋,說話不太合適。”


    蕭輕舟揉了揉她的發頂,“sorry,晚點找你。”


    巜


    盛書書不知道傷口什麽樣,包紮的時候,沈醉就在旁邊,沒讓她看。


    “再歪一點,就戳進肋骨,到心髒了。”沈醉看了看她。


    剛好傷在左臂內側。


    側胸的地方因為有衣服,倒是沒受傷。


    之前他工作忙,隻聽陳聿描述過這位追求蕭禦的勇猛,現在看,都敢替人擋刀。


    不是一般的勇。


    但是,她這替前男友擋刀,讓人挺費解。


    舊情複燃?


    沈醉臨時有個手術要過去,盛書書被其他醫護退迴病房。


    她是不情願的,“我這外傷也需要住院?”


    醫生笑了笑,“家屬的要求,你先住兩天也好,沒問題了就出院。”


    盛書書才知道醫生說的家屬,是蕭輕舟,隻有他在病房等她。


    看到他,就來氣,“你有病?”


    這點傷逼著她住院?生怕家裏人不知道?


    蕭輕舟笑了,“你沒病往人刀口上撞?好好的文盲不當,連夜讀孫子兵法了?分手就是分手,你覺得苦肉計能改變什麽?”


    他一直都知道盛書書這人,看著有不擇手段、百折不撓的工匠精神。


    實際上,她沒腦子、沒自我,長輩讓訂婚她就訂婚,讓拴住他,她就恨不得寸步不離的黏著他,


    查他手機是常事,甚至都能把他收藏小片子的網址給翻出來。


    別人都覺得盛書書愛慘了他,實際上,她就是胸大無腦。


    但是今晚她替他擋刀那會兒,那眼神,不像她,果決又堅定。


    這要紮到心髒怎麽辦?


    “你這些想引起我注意的小手段真的別再用了。”蕭輕舟臉色不好,但語氣不算差,怕再刺激她。


    盛書書聽著真是想笑。


    她是動不了,否則早把他叉出去了。


    “趕緊滾。”她不客氣的丟了一句:“我死也不用你管。”


    她說的是真話。


    但蕭輕舟聽來卻成了氣話,“又欲擒故縱?”


    盛書書很想說他是什麽賊王頭頭嗎,值得她擒?


    但是餘光看到了門口,蕭禦的身影。


    之前她跟蕭禦說,勾搭他是為了挽迴蕭輕舟。


    所以,權衡了不到兩秒,盛書書選擇不和蕭輕舟爭辯。


    但屬實連跟這頭渣男演戲都懶得,隻好不做聲。


    見她默認,兩排睫毛鴉羽一般垂下去,頭一次覺得她也讓人可憐。


    沒人愛,連自我也沒學會。


    蕭輕舟略沉聲,“既然分了手,以後別這麽幼稚,疼的是你自……”


    話沒說話,蕭輕舟看到走進病房的人。


    “小叔。”蕭輕舟主動打了招唿。


    蕭禦沒什麽表情,手裏是住院單據,視線幾乎沒落到蕭輕舟身上,隻“嗯”了一聲。


    蕭輕舟跟這個小叔交集少之又少,蕭禦不愛迴老宅,跟家裏不怎麽聯係,隻有爺爺一直主動聯係蕭禦。


    私生子有同等繼承權,所以他爸對蕭禦多少都有敵意,私下讓蕭輕舟也少接觸。


    不過,蕭輕舟個人而言,對蕭禦除了禮數,也有不由自主的敬重。


    畢竟,蕭禦的社會地位和影響力擺在那兒。


    蕭輕舟也沒有直接走,幾分歉意,“盛書書總是這麽莽撞,沒想到還麻煩了您。”


    蕭禦整個人冷淡,“你照顧她?”


    蕭輕舟頓了一下,已經分手了,他能過來是因為盛書書替她擋了,但照顧是不方便的,李慕沙會多想。


    “我還有些事得去忙……”


    蕭禦冷眼看過去,強勢打斷,“你和盛書書分手,家裏知道?”


    蕭輕舟底氣有點弱了。


    這件事,他目前是不敢讓家裏知道的,爺爺和爸都不會同意,


    當初蕭盛兩家訂婚的時候,公司正值信任危機,訂婚後,警報解除,家裏多少比較迷信這場婚約的。


    “後麵我會和家裏提。”蕭輕舟留下這麽一句就走了。


    盛書書坐在床上,知道蕭禦的視線射過來,反而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不想和他過多接觸,不光是耿耿於懷他對她感情冷暴力的傷害,也是怕她重蹈覆轍。


    他這個人,除了心硬、寡情,那張皮囊是沒人逃得過的必殺技。


    “這就是,你為之連命都不要的人?”別說照顧,連她傷什麽樣都沒有看一眼。


    蕭禦清薄的嗓音,裏頭的諷刺非常明顯。


    盛書書捏著被角,迴了一句:“比你強。”


    剛走到床邊的蕭禦,腳步頓了下來,然後合並剩下的半個步子。


    “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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