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錦年近日幾乎都留在客棧當中,他正巧就在窗邊,看著來往的人群。


    說實話,要等乾帝的封賞,還要等路平安的下一步的動作,以及色目求和勢力的到來,都讓他心裏沉甸甸的。


    一不小心,就是死!


    陳錦年歎了口氣,玩弄心計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況大乾是個以武為主的朝代,他身上沒有半點武功,隨時都有可能會喪命。


    “救命啊——”


    正在這個檔口,陳錦年的耳中聽見一道尖銳的求救聲,他朝著樓下看去,赫然看見兩道人影追著一個男子。


    陳錦年心下覺得怪異,怎麽迴事,兗州兵變才過去不久,怎麽還有人敢當眾行兇的。


    大部分的人都是普通百姓,根本不敢上前阻攔,就連樓下的客棧掌櫃,都忍不住把大門給合上了來。


    生怕自己會被牽連其中。


    陳錦年苦笑一聲,他本來也不想管的,可猛然間,他的目光落在了那白淨男子的身上,那熟悉的樣貌,不正是耀月嗎?


    陳錦年又不是古代人,是不是女扮男裝,他一下子就能夠看出來。


    他心裏一急,本來還擔心耀月已經被薩爾姆給殺了,現在耀月既然還活著,那麽他就絕對不能讓耀月白白死掉。


    陳錦年飛快地來到樓下,他從袖口取出火槍,阿六坐在大堂中,見狀也隨之跟在了他的身邊。


    “陳老板,出什麽事了?”


    “去,救人!”


    陳錦年來不及多說,自顧自地跳了出去,他剛到門外,就看見耀月精疲力竭地倒在地上,赫然是沒了力氣。


    “住手,都給我滾開!”


    陳錦年威嚇一嗓子,但那兩人見到他,似乎是更著急了,二人不由分說的,提起鋼刀奔著耀月就砍了下去。


    砰!


    陳錦年急忙扣動扳機,絕對不能讓耀月死在這裏,否則他的清白難證!


    他這一槍打在其中一人的胸口上,恐怖的力量讓後者頓時飛了出去。


    另外一個人見狀,眼中閃過一抹恐懼,但手裏的鋼刀卻是已經不要命地刺了過來,直直地插在耀月的肚子上。


    他的嘴角露出一抹喜色,還來不及高興,阿六便是一個縱步飛踢過去。


    “耀月姑娘!”


    陳錦年驚唿一聲,他快步來到耀月身前,隻見耀月口吐鮮血,肚子上的傷口不停地湧出鮮血來。


    “陳,陳老板……”


    “你別說話,我馬上去請郎中,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


    陳錦年麵色一變,衝著身後看戲的人吼道:“快去找大夫!”


    客棧掌櫃見狀,傻傻地點點腦袋,這才飛快地跑了出去,他可不想得罪陳錦年這位出手不凡的老主顧。


    阿六三下五除二地就收拾掉了那個人,將其綁了起來。


    陳錦年看過去,隻聽見被綁起來的那人嘴裏不停地漫罵著什麽,那人說的話,明顯是色目人的語言。


    薩爾姆!


    陳錦年頓時想到這些人是薩爾姆派來追殺耀月的,不過仔細想想,也不可能是別人,隻有薩爾姆不想讓人知道,是他殺了拜穆元。


    “阿六,跟我一起先把耀月姑娘扶迴房間!”


    陳錦年擔心的還是耀月,他與阿六把耀月帶迴房裏,趕緊做了些簡單的處理。


    其實耀月並沒有傷到致命的位置,隻不過傷口不小,如果不趕緊止血,恐怕會失血過多而亡。


    但這不代表陳錦年就不擔心了,大乾的醫療設備落後,想要止血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他忙活了好半天,才勉強是幫耀月止住了傷口。


    這個時候,客棧掌櫃也帶著大夫迴來了。


    陳錦年讓大夫進去幫耀月治療,他這才轉身走了出來,神色上更是多了幾分憂心。


    “阿六,馬上去刺史府找王姑娘,此事還需要她的幫助。”


    阿六聞言點點腦袋,什麽都沒問就離開了。


    過了半晌。


    大夫才從房裏走了出來,他麵色為難的說道:“陳老板,這位姑娘失血過多,老朽能做的都做了,她能不能活下來,隻能看她的造化了。”


    陳錦年眉頭一皺,心裏沒來由地有些憤怒。


    “我已經給她止過血了,難道你來了之後,什麽都做不了?”


    大夫一聽,訕訕地笑道:“陳老板,她的確傷得太嚴重了,老朽為她上了藥,但她已經陷入了半昏迷狀態,老朽實在是不敢保證,她能醒過來。”


    客棧掌櫃見狀,生怕陳錦年會難為那大夫,他急忙說道:“陳老板,馬大夫是我們兗州最好的郎中,他一定是盡力了,否則不會這麽說的。”


    說罷這話,他摸出一張銀票,示意馬大夫先離開。


    馬大夫拿了錢,抱拳笑了笑,也是趕緊離開了,沒有多留。


    陳錦年知道難為一個大夫也沒用,大乾朝代的醫療水平不高,什麽最好的郎中,也不會輸血之類的事情。


    奈何陳錦年懂的知識不少,可惜靠著大乾的這些造物,沒辦法給耀月輸血。


    他緊咬著牙,對著客棧掌櫃吩咐道:“你去準備些補血的藥,賬都記在我頭上,另外,今日的事情不管誰問起,你都不能說,知道了嗎?”


    “知道了!”


    客棧掌櫃又不傻,兗州兵變就和陳錦年脫不了關係,這個被追殺的人,鬼知道是什麽來路,他一個平頭老百姓,哪會想參與進這些事情當中。


    陳錦年迴到房裏,他看著麵色蒼白的耀月,心裏閃過一絲哀傷。


    大將軍大仁大義,耀月更是個明事理的女子。


    陳錦年真的不能再讓耀月死去了,不管是不是出於耀月能夠為他作證,他都不會這麽輕易放過此事的。


    “耀月姑娘,請你放心,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我陳錦年哪怕是死,也會找薩爾姆為你報仇的!”


    陳錦年說著,用手輕輕地撩了撩耀月額前的秀發,他心裏的滋味實在是不太好受。


    叩叩!


    “陳老板,王姑娘來了!”


    阿六敲響了門,他帶著王淑潔從門外走了進來。


    王淑潔看見床上的女子,柳眉微蹙,憑直覺問道:“陳公子,此女莫非是拜穆元的侄女,你曾說過的花魁,耀月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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