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鬱潤喚了一聲,隻不過進門的時候,也沒從輪車上起來。


    鬱方眯著眼掃一圈鬱潤的腿,“還沒好?”


    鬱潤低著頭揉了一下,“狗都是有毒性的。”


    處理起來麻煩些,好的也就慢了。


    鬱方收迴視線,“如此,你明日要告假?”


    鬱潤咬了咬牙,胳膊撐著輪車站了起來,“倒也不用那麽麻煩。”


    終是拱手,將該行的禮補上。


    鬱方本來想著說兩句話就走,現在看來好像還要多說兩句,鬱方本來還站著的,這會兒直接坐下,卻沒招唿鬱潤。


    被狗咬一下,半個多月了至於這麽矯情?今個鬱方注意到,鬱潤其實飲酒了。


    你都喝酒了,說明藥幾乎是不怎麽用。現在在鬱方跟前擺的跟殘了一樣,他想做什麽?


    演戲給誰看?


    鬱方端起茶杯來,讓唇齒間縈繞的茶香,驅散本就不多的酒味,“不能齊家,如何安業,你若是心力不足,我可以特批給你假,想清楚了再去辦差。”


    吏部這點權力,還是有的。


    隻是,是算鬱潤告假,還是說思過,那就看鬱方的心情了。


    鬱潤本來就降了官品,現在再不去辦差,等著人家一個個都升上去了,他還在原地打轉?


    “兄長,您這是公報私仇。”鬱潤立馬反對,因為個女人,真要影響自己的前程?


    鬱方微微挑眉,“不若,讓禦史台的人評評理?”


    無緣無故打的正妻滿身是傷,說出去有臉?


    鬱潤嘴角抽動,可是也隻能低頭,“我知錯了。”


    看著他一臉不服的樣子,鬱方嘴角勾起,“既知錯了,抄寫一百遍地藏經,三日後給我。若是再讓為兄知道你內宅不寧,幹脆歸家來,重新學習學習聖賢之書!”


    罰肯定要罰的。


    白日裏辦差,晚上抄經文,他也沒心思找許氏的麻煩,再來休沐這麽多日子,堆積的差事多,這幾日鬱潤別想著睡好覺了。


    這些隻是個警告,鬱方也不是國舅,若真讓鬱方生氣了,自會好生的教訓他。


    鬱潤隻能低頭應承。


    鬱潤離開後,鬱方感歎,父母過度的寵愛,自不是好事。


    可是,想想鬱謹,沒有家人的疼愛也不是好事。


    如此,那就是看自己。


    次日是大朝會,鬱方要早起,魏伊人現在精神養過來了,也跟著起身忙活,給鬱方帶了些糕點,讓他在馬車上吃點,莫要餓著了。


    “每年都有這麽一日,我都習慣了。”今日官員到的齊不說,而且過年這些日子,已經處理過的事也要拿出來講講。


    鬱方現在已經很舒坦了,之前剛在下麵上來的時候,他的官品入不了正殿,隻能在殿外站著。


    說話吧,好似也輪不到自己,隻能站在那聽大臣們商量事。穿著官服又不能穿大氅,大冬天的正是最冷的時辰,等著下朝後腳都凍的沒知覺了,那才叫受罪。


    這麽一念叨,鬱方就想著魏伊人,按照現在這個升的速度,估摸她也快能參加大朝會,得捉摸著讓她升的快點。


    在外麵凍著的事,男人們都受不了,更何況女子了。


    魏伊人笑著推了一下鬱方,“快些出門,莫要晚了。”


    至於說冷,邊關比這裏還冷,旁人能受的住,魏伊人自然也能受的住。


    更何況,等到那時候估摸孩子都已經生完了,魏伊人更是無所顧忌了。


    今個起的早,用早膳的時候魏伊人都覺得有些餓了,今個可是吃了不少。吃飽之後,渾身上下都暖暖的,什麽冷不冷的。


    等到了京兆府,第一個見著的還是薑大人。


    “魏大人過年好啊。”他的聲音揚起。


    有些日子沒見,聽見這聲音魏伊人覺得分外親切。魏伊人抱了抱拳頭,“薑大人過年好。”


    薑大人沒急著跟後頭來的同僚打招唿,而是湊到魏伊人跟前,“國公夫人喜上加喜,您隱藏的真好。”


    他還以為魏伊人之前是真的病了,沒想到是有孕了。


    雖說過了三個月就可以對外公布有孕的事,可是魏伊人也沒說各處都說道啊,何至於連薑大人都知道了。


    看出魏伊人的疑惑,薑大人笑著有些不好意思。


    他這個人就好這一口,接觸過的人都知道,人家有什麽事都願意找薑大人打聽,同樣也願意找薑大人述說,所以薑大人知道的事倒是比旁人多。


    “倒也不是刻意隱瞞。”魏伊人連忙解釋。


    薑大人隨即擺了擺手,“我都懂得。”


    忍不住嘖嘖兩聲,你說人怎麽就有這麽好的運氣?魏伊人在外麵有自己的前程,嫁的人還好,本來鬱方等著國舅不在了才能承襲國公位,結果因為皇帝作死,人家提前承襲了。魏伊人自就是國公夫人。


    這已經讓人足夠羨慕了,人家肚子偏偏還爭氣。


    好像一瞬間,所有的好事都落在了魏伊人的身上。


    之前薑大人還總是羨慕嫉妒魏伊人,現在都沒有這份心氣了,比不上根本比不上。


    “如今國公夫人身份貴重,有什麽跑腿的營生,一定不要客氣,隻管招唿我便是。”薑大人微微的彎著腰。


    看魏伊人眼睛不敢置信的瞪大,薑大人連忙擺手,“玩笑之言,玩笑之言,魏大人莫要往心裏去。”


    而後說起朝中的事,今年雪多,是好事也是壞事。


    好事是水分夠,壞事怕天氣冷的晚,耽誤了春種。


    京城這邊要提前做出應對之策,反正哪裏亂你京城也不能亂。


    京兆府跟下頭的知府還不一樣,下頭的出了事上報朝廷,京兆府這邊,別看你平日裏在京城中各處都比京兆府權力大,但是出事的時候,他們可不管這些。


    京城出亂子,首先問責京兆府。


    薑大人又問了魏伊人多大月份了,算算日子,正在秋日裏生孩子,薑大人誇張的拍了拍心口的位置,“可算是有了我們出頭之日了。”


    不然,有魏伊人在,想的最全麵的肯定是魏伊人。


    到時候,又是魏伊人是頭份功勞。


    沈大人和兩位少府都去參加大朝會了,按照官品薑大人這就能屬的上號。他的性子散漫,再加上大家有些日子沒這麽齊的時候,多是聚在一起閑聊。


    魏伊人看著手邊堆積的公文都發愁了。


    不過卻也有一種,債多不壓身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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