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動的時候,發現手腳都被鐵鏈捆著。


    雙手被吊在杆子上,輕輕的晃動。


    鬱謹猛的晃動幾下,人也清醒了,他哪裏是在柴房,分明是在牢房。


    “呦,四少爺醒了?”不遠處,廣廷翹著腿坐著,一手拿著茶碗,不知道是在喝茶還是在喝酒,而另一隻手拿的卻是鞭子。


    鬱謹的心猛的一沉,“你們放肆!”


    廣廷嘖嘖兩聲,“四少爺裝的挺久的,這會兒個咱們就還是直來直去的說話吧。”廣廷笑著拍了拍手,搖搖晃晃的走到鬱謹跟前。


    一個庶子,能悄無聲息的搭上皇帝,實屬不簡單。


    他的鞭子在空中掃過一個弧度,卻是用力,響了個破音出來,“四少爺自己說說吧,您背後之人是誰,畢竟您是讀書人,細皮嫩肉的,小人怕一個沒掌握好力度,傷到了您。”


    鬱謹將連轉到一旁,“你們魏大人已經查清楚了,還有什麽要我說的?”


    看樣子,嘴是打算硬硬了。


    廣泰的表情沒變,依舊是吊兒郎當的笑容,“四公子何必呢?您光有心思,沒有人,葉小將軍如何能被引到京城來?”


    便是魏伊人有那麽大的本事,剛開始想要入朝堂,也是先給人當幕僚做起。


    鬱謹將臉別的一旁,咬著唇不說話了。


    廣泰笑了笑了,“得,願不願意說話是您的事,能不能讓您開口,是小人的本事了。”


    話音剛落,都沒給鬱謹考慮的時間,直接一鞭子就甩了上去。


    他甩的時候,鞭尾卻故意掃過旁邊廣泰的袖子,廣泰猛的往後退去,瞪了一眼現在一本正經問話的人。


    鬱謹嘴倒是挺硬的,廣廷這可是用了十成力,一鞭子下去,鬱謹身上皮開肉綻的冒血,可他愣是沒哼一聲。


    廣廷嘖嘖兩聲,“四少爺何必讓自己吃苦,您出事後宮裏定然也得了消息,您那背後之人,能沉得住氣?”


    不怕他做什麽,就怕他不做什麽。


    而後輕輕的拍了一下鬱謹的肩膀,“您瞧瞧,四姨娘豁出命去都讓您活著,您可不能讓她失望。”


    軟硬刀子一塊上。


    就要瞧瞧,鬱謹能扛到什麽時候。


    次日清晨,天陰沉沉的冷,看著又要下雪。


    魏伊人圍著爐子邊坐下,手裏拿著書冊,跟前放著糕點,嘴裏輕輕的念著。


    香附從外頭進來,凍的搓手,“夫人,您快歇息吧。”


    書冊上印的是大悲咒,臨近年了,魏伊人越發的惦念著,邊關的將士們。


    魏伊人長歎一口氣,拿了糕點放在嘴裏,甜的,讓人心裏發苦。


    “廣廷剛剛送了消息過來,四少爺已經招了。”香附將冊子從袖子裏取了出來,遞給了魏伊人。


    廣廷那邊自也稟報了鬱方,自是跟鬱方查到能對上。


    魏伊人打開瞧了瞧,果真一開始就瞅準了時機。


    皇帝還未親政的時候,算是依賴鬱方,常常來鬱家小坐,自然也能跟鬱謹說的上話。


    鬱謹對楊氏心中有怨恨,老早就想著怎麽出頭,背地裏其實也勾搭了別的府庶子,他們目的倒是一樣,就是為了翻身。


    皇帝沒有親政的時候,自然不會表現出別的來,後來親政心裏的那點小九九就出來了。這不是,農女進宮那時候就有這些人的手筆。


    他們幫著皇帝出主意說,讓劉大人認那女子為義女,後來是被魏伊人破了局。


    現在這事,也是那些人琢磨出來了。


    皇帝看上葉晨,對他們來說可是大好的機會。


    魏伊人跟禦史台的人鬥的時候,便就是他們坐收漁翁之利。


    一步步的,皇帝從搶占葉晨,到直接跟太後對著幹,都是他們策劃的。


    侍郎府出事的公子,是被人利用的。


    葉晨出事的消息,就是他們挑唆著送出去的,侍郎府公子的性子就跟鬱旭的一樣,衝動起來什麽事便能做出來,義憤填膺的夾雜了許多情緒,不僅是他,他要好的人也是那麽辦的。


    葉鐸那邊收了不隻一個人的消息,說是葉晨在宮裏日子不好過,這才冒死進宮查探消息。


    事成之後,他們便將侍郎府公子直接滅口了。


    這些人就是在賭,賭太後不會對親子下手。


    人都說富貴險中求,皇帝跟太後決裂那是下頭人的機會,不然鬱家一家獨大,他們何時能位居高位?


    隻有皇帝單獨需要培養自己的勢力,那些人才有出頭的日子。


    可以說,他們為了往上爬,那叫個不折手段。


    什麽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他們全都不在乎。


    魏伊人可以在大街上哪怕隨便給一個人施以援手,甚至可以在路過鬼都燒點紙錢,對於鬱謹魏伊人一直很謹慎。


    因為你一旦幫錯了,那些個有勢力的人,就會掀起軒然大波。


    禍害的人,絕不是一個兩個。


    右侍郎的兒子死了,左侍郎是幕後主使。


    左侍郎的女兒是早先年入宮的,也沒得寵過,眼見她人起高樓,心中不忿,跟家裏人,裏應外合搞出了這麽一些事。


    能從鬱謹嘴裏問出這麽多事,一來是因為鬱謹確實有腦子,二來鬱謹是比後宮還容易接近皇帝的人。


    如果後妃出麵,誰得寵人家都知道了,可是鬱謹卻藏的深啊。


    別說外頭的人了,就是自己家的人,都不知道鬱謹的真麵目。


    “喪天良的玩意。”香附氣的破口大罵,若非有武將們守著邊關,不讓外敵入侵,哪裏有你們現在的錦衣玉食,還算計人,當你的亡國奴去吧。


    魏伊人將冊子扔在一旁,“聖上若是好的,就不會被人挑唆。”


    說白了,還是皇帝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他們,臭味相投,一拍即合。


    旁人或許會覺得,這些人該死,可是魏伊人卻始終是怪皇帝的。


    不顧宮歸迎農女進宮的是他,讓葉家留人做質的人是他,搶占葉晨的是他,下令廢了葉鐸的人也是他。


    正說著這事,下頭人稟報,說是葉鐸求見魏伊人。


    魏伊人連忙站了起來,難得葉鐸願意出門,趕緊將人放進來。


    葉鐸的臉還是那張臉,卻又不是,明明是同一張臉,現在的葉鐸看起來死氣沉沉的,跟從前那個葉小將軍,一點都不像了。


    “魏大人。”在魏伊人愣神的時候,葉鐸已經笑著打招唿的。


    大概是笑著的吧,看起來,嘴角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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