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死人,可不是什麽尋常事。


    也就皇帝那個傻子,也不想想皇宮那個地方怎麽可能讓人隨便的進,你二話不說就把葉鐸給閹,這下好了,你怎麽問話吧?


    聽聞現在武將們還在宮裏跪著,皇帝就一個態度,與他無關,在葉晨的宮殿裏待著不出麵,現在好了不光武將,還有文臣也出麵了。


    之前太後再說的狠,遇見這種事都會想著給皇帝擺平。皇帝不是覺得他是個傀儡嗎?現在好了他自己解決去吧。


    鬱方想著將重心放在禦林軍上,他肯定是要換人的,哪怕利用這個案子來辦。


    太後話說的狠,可對皇帝未必能下死手,鬱方卻管不了那麽多,累死累活的每日裏,最後落個滿門抄斬的局麵?鬱方先將命保住再說,禦林軍必須盡在掌握。


    若是可以,鬱方不介意用之前散了的人。


    太後為了給皇帝鋪路,從前追隨太後的那些那臣,都想法子尋了理由將人外調了。


    不是懷疑這些人的忠心,而是作為母親對於自家孩子的袒護,她想要朝中人忠心的隻有皇帝,便是她這個母後也不行。


    那時候太後想著的是,將來萬一她跟皇帝的政見不和,該以皇帝的為主。


    現在隻感覺好笑,誰人知道根本就沒到政見不和的程度。


    也幸好還有鬱家,不然此刻的太後,孤立無援。


    那麽一個要強好勝的太後,被自己的兒子給算計了。


    可歎。


    眼瞅要過年了,讓人不安生。


    如此一來,鬱方又有要忙的了。


    “若有什麽我能做到的事,你一定要告訴我。”魏伊人心疼的拉住鬱方的手。


    鬱方將人攬在懷裏,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有時候我也懷疑自己,這麽做是否值得。”


    誠如國舅所言,他們公然對抗皇帝,太後年歲大了,將來一了百了,那麽鬱家的後代又如何?


    現在這個情況,當佞臣才是最舒坦的。


    皇帝說什麽做什麽,你都拍手叫好。


    那麽英雄受辱,百姓蒙難,跟鬱家有什麽關係?


    可是鬱方過不去心中那個檻,祖父臨終之前囑托,定要忠君愛民,不辜負身上的這身官袍。


    如今鬱方有這個能力,卻不管這些人,鬱方說服不了自己。


    魏伊人輕拍了一下鬱方的手,“這有何難?”


    鬱方怕的不就是身後之事嗎,那就簡單了。將來皇帝之子登基,恐有血緣的原因,對鬱家報複。那就直接,暗地裏抱養一個就是了。


    太後奪權之後,皇帝隻管做傀儡就是了,他若將來反省也就算了,若不然即便到死也不給他實權。


    至於他以後有的孩子,直接安排一個妃子假孕,從外麵抱養倆,養在太後跟前。


    那孩子沒有血緣天份,跟皇帝不會過分的親近,自也不怕別的。


    聽魏伊人這話,鬱方愣了一瞬,而後笑著刮了一下魏伊人的鼻子,“我今日才算是見識到魏閻羅的真麵目了。”


    這一招釜底抽薪用的著實是妙。


    妙的驚天泣鬼神。


    至於皇帝的親子,將來就做個閑散的王爺便是,富貴無憂。


    兩口子嘀咕嘀咕的,臉色都緩和了不少,鬱方手放在了魏伊人的肚子上,“如此一來,咱們的孩子,一樣要肩負重任。”


    沒有誰家的榮耀能一直延續的,必須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擔當。


    承載著家族未來的希望,有那麽一瞬間,鬱方都想了,以後該讓誰當他的啟蒙夫子,或者要學多少東西。


    想到這,鬱方突然將耳朵貼在魏伊人的肚子上,“你說,他能聽見咱們說話嗎?”


    若是能的話,鬱方每日裏給講講孫子兵法,或是三十六計,打從娘胎裏就要比旁人強。


    魏伊人不由的掩嘴輕笑,“你可莫要嚇到孩子。”


    若真能聽懂,估摸這孩子在娘胎裏都要愁壞了。


    說說笑笑,繁忙中抽得幾分空閑。


    外頭,香附有些站不住,她去了前院又走了迴來。她想去看看葉鐸,可是又害怕見到葉鐸。


    上次一別,本以為再難相見,卻不知道如此的突然,如此的讓人措不及防。


    “想去便去。”坐在樹枝上的廣泰,突然出聲。


    他跟著鬱方已經忙了好一陣了,這會兒個鬱方迴來,他也難得落了清閑。隻是就看見下頭的香附來迴的走著。


    廣泰聽說過香附跟葉鐸的事,知道香附這般是為了誰,忍不住勸了一句。


    人生在世短短數十載,總會有那麽一兩個瞬間,不求結果,不計迴報的做一些事。


    香附嚇了一跳,抬頭看向廣泰,素來伶牙俐齒的香附卻發不出一個音來。


    說點什麽呢?縱有千言萬語,也說找不到一句開口。


    廣泰長長的歎息,“免得,將來後悔。”


    葉鐸作為將軍,這樣的變故對他來說打擊很大,能不能熬過來都難說。


    若是將來熬不過來,麵對半捧塵土的時候,會不會悔恨當初,什麽都沒做。


    香附緊緊的咬著唇,良久後慢慢的鬆開,“多謝。”


    她想著去看一眼,哪怕一眼,都行。


    香附離開後,廣泰斜著看了一眼暗處的人影,“有酒嗎?”


    他早就發現廣廷又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累了,廣泰沒理會廣廷,現在廣泰覺得手邊太空了。


    從前大大咧咧的廣廷,難得收起了笑顏,“我去取。”


    廣泰說後悔二字的時候,臉色發沉,看樣子並不是隻是在寬慰香附,更像是他自己有感而發。


    廣泰在後悔什麽?


    廣廷滿腹心思的去取酒水,等著迴來後,樹上早就空無一人。


    廣廷氣的跺腳,“又耍老子!”


    另一邊,香附到了葉鐸門外,想了想還是將門推開。


    伺候的人看見是香附,便要見禮,被香附擺手拒絕,讓她們該做什麽就做什麽。


    香附走到珠簾旁,卻沒有進裏屋。


    她能看見葉鐸躺在床榻上,死氣沉沉的模樣。


    香附已經無法從眼前人,聯想到之前少年將軍意氣風發的模樣。


    葉鐸是睜著眼的,看不清他在看什麽,或者葉鐸根本就沒看什麽,睜著眼睛大概這是唯一跟死人的區別。


    葉鐸不怕死,上過戰場的人,哪個不是將生死置之度外。


    而現在,比死還讓葉鐸難受。


    他是皇帝,是天子,所以沒有道理可以講。


    香附捂著嘴,怕自己哭出聲來,隻能快步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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