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你姨娘的麵上饒過你這一次,若有下次,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國舅自然也是不高興的。


    嫡長子跟自己不親近就算了,可是鬱謹算什麽東西?


    也能給自己擺臉子?


    四姨娘一聽國舅不跟兒子計較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國舅立馬往後退了一步,與四姨娘保持距離,冷冷的斜了鬱謹一眼,“我瞧著是你念書念傻了!年前就不要再去宮裏了,好生的待在家裏思過吧!”


    “父親,兒子是清白的。”鬱謹收斂的所有的恨意,他還是太著急了,如今羽翼未豐不該暴露的太快,所以他依舊是從前那個懦弱少言的鬱謹。


    隻可惜,國舅不會看他一眼,“滾!”


    此事便就有了定論,不會再更改。


    “爺!”楊氏自然不想這麽揭過去。


    可是國舅這次難得的一視同仁,連看都不敢楊氏一眼,直接抬腳走人。


    簾子掀開又合上,看著國舅離開,楊氏終究是控製不住的勾起嘴角。


    鬱謹倒黴,肯定不隻是因為厭勝之術。說白了,就是國舅在氣頭上,不過是拿著他撒氣罷了。


    至於這小人,多年夫妻楊氏如何不了解國舅的性子?便知道了此事不會鬧大,這才表現的好像鐵了心一樣非要鬧出個結果來。


    這般,便就證明了自己的清白的。


    四姨娘看見楊氏麵上的笑意,瞬間明白過來,自己兒子是被她算計的,“夫人,奴婢錯了,奴婢錯了。”


    她不該與楊氏為敵,才害了自己的兒子。


    “滾,你個吃裏爬外的賤人!”楊氏聲音壓都不壓,根本就不怕外頭的國舅聽見。


    就罵了這四姨娘母子又如何?


    鬱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籠箱楊氏在宮裏未必能動手,可是家裏不一樣。


    剛才屋子裏那麽鬧哄哄的,有人趁機放個什麽東西誰人知道?


    別看國舅就在這坐著,估摸眼睛和魂都在三姨娘和五姨娘身上,人家做什麽都看不見。


    自己被楊氏就這麽當著父親的麵算計了,縱然太後姑母欣賞自己會念書,可是父親若執意攔著,姑母也沒法子。


    時日長了,怕就默認了自己不進宮的事了。


    他的前程,就這麽毀在楊氏手上。


    “小狼崽子,再瞪我挖了你的眼!”楊氏不屑的瞥了鬱謹一眼,這國公府內宅,始終是自己的天下,跟自己鬥他還嫩了些!


    之前給臉一個個都不要臉,那現在就不給了!


    她倒是想要拚一把,就不信了自己永遠比不了旁人!


    猛的一甩袖子,抬頭著打了勝仗一般的離開。


    隻是在觸及院子裏站著的國舅的時候,楊氏的眼淚迎著刺骨的寒風,再次落了下來。


    國舅無奈的歎氣,“旭哥兒不也沒出事?你就當是為了我,莫要再計較了。”


    楊氏沒理會國舅,隻交代身後的嬤嬤,將今日看到這東西的丫頭給打發了,莫要傳出風聲。


    看楊氏開始善後,國舅鬆了一口氣,這便是過去了。


    楊氏卻在這個時候冷著個臉轉了過來,“此事我自然會一五一十的告知給太後娘娘。”


    “你告訴她做什麽?我作為兄長便是連這麽點小事都處置不了嗎?”本來夫妻之間緩和了氣氛,這下又開始僵住了。


    “小事?旭哥兒受了那麽大委屈在爺眼裏便是小事嗎?”楊氏抹著眼淚,“當初你說一句為了你,我便屈居人下,就這麽被人指指點點進門了,而今,又要委屈我了麽?”


    國舅煩躁的抓了抓頭發,都是過去的事了,也不知道現在提起來做什麽?


    旁邊的嬤嬤看國舅似是真的生氣了,連忙悄悄的捏了一下楊氏的手心。


    楊氏暗自搖頭,示意她放心。


    自己越鬧,鬱謹受的懲罰便越重。


    自己自然不會讓那小兔崽子好過。


    竟然拿旭哥兒威脅自己,自己便讓他知道自己的厲害!


    楊氏哭的還是不停,“過去了嗎?在妾身這如何過的去?”


    嫡長子在那立著呢,即便是柔嘉郡主死了,自己也還是低人一等。


    “難不成你要讓我將所有的兒子都收拾了,你才如意嗎?”國舅一聽,楊氏這又掰扯在鬱方的身上了,越發的不耐煩,“你如今這模樣,跟柔嘉有何區別?”


    許是因為之前老太太說過楊氏比不上柔嘉郡主的話,便是讓國舅沒有猶豫的說出來。


    說完驚覺這話重了。


    可是倆人在吵架,他總不好低頭。


    楊氏被這話氣的,猛地咳嗽起來。


    果真這世上,最不該信的,便是男女情愛。終還是自己被厭惡了嗎?


    或許早就厭惡了,從納第一個姨娘開始,他的心就不都在自己身上。


    看楊氏咳嗽的厲害,國舅終是心軟了,楊氏性子要強自己是知道的,她到底是自己頭一個心動的女人,看到如今的模樣,心裏也不痛快。


    慢慢的伸出手來,給楊氏順了順氣,便算是無聲的道歉了。


    楊氏知道,她賭贏了。


    國舅不會懷疑自己,不費吹灰之力,就收拾了鬱謹。以後自己無論怎麽折磨鬱謹,國舅因為這份愧疚也不會管的。


    隻是還沒得意多會兒,下頭的人匆匆進來,說是魏伊人跟前的香附,領著人直接將炭屋給砸了。


    “這又怎麽了?”國舅的手不過瞬間收了迴來。


    一晚上,光雞飛狗跳的處理內宅的事了。


    本來的柔情,因為這又出事,給壓住了。


    下頭的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結結巴巴說的,因為魏伊人的人沒領到炭,這才耍了脾氣。


    不管怎麽說,她總是說對夫人有利的話。


    國舅聽的頭疼,魏伊人跟鬱謹還不一樣,他作為公爹若是直接發落兒媳婦總是不好的,尤其鬱方是個護短的。再加上,老太太也向著魏伊人,若是動魏伊人,今個晚間別想睡覺了,“你說就一點炭,她要你給她便是,你是吃飽了撐的為難她幹什麽?”


    他今日著實是煩了,白日裏還有心情教育鬱方,現在就滿腦子隻想著趕緊清淨一點吧。


    他自己惹事不要緊,可是旁人給惹出事來,國舅這就不願意了。


    這話,楊氏聽的真是委屈了。


    你好歹不說,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而不是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自己。


    “爺這話說的,妾著實不懂了,一眾人就在領炭火的時候跟著動起手來,妾不過讓他們晚點領,就這麽一兩日便是就等不急了嗎?這內宅,如今便是誰橫誰有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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