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了,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棉霧求饒的倒是快,一看情形不對立馬改變了說辭。


    隻是,楊氏的命令一下事情便沒有轉圜的餘地。


    魏伊人微微的垂眼,不敢去看楊氏,她沒有想到就短短的兩句話的功夫,楊氏便直接下這麽重的手。


    楊氏的人動手很快,將人扯拽到院子裏,聽著棉霧慘叫的聲音嘎然而止。


    魏伊人挪了挪身子,抬頭往外頭瞧了一眼,看著地上有血跡,棉霧這是被疼暈了過去?


    坐在主位上的楊氏麵上雲淡風輕,“國公府不要這些拎不清也管不住自己的嘴的婢子!”而後揚聲衝著下頭的人交代,“往後你們皆得像敬我一般敬重著伊人,若是下次再讓我發現,有人存了這些上不得台麵的心思,一律仗殺!”


    不得不說,楊氏很有內宅當家主母的派頭,辦事幹脆利落。


    誠如魏伊人所想的那般,楊氏在大麵上肯定不會出錯,至少這個婢女處置的,旁人找不出一處不妥的地方來。


    即便是親婆母又如何,頂多也就如如楊氏這般給魏伊人撐腰罷了。


    收迴視線,楊氏笑著招唿魏伊人品茶,“這是我的最愛,多少沾一點苦,如這人生一樣,哪裏能事事如意?”


    看著魏伊人淺嚐了一口,楊氏才繼續說話,“至於那婢子攀扯的話,我倒覺得並不能全信,溸姐兒那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平日裏話少不說,這兩日還病著呢,估摸也沒這個心思。”


    病著?


    昨個楊溸還去見了魏伊人,人還好好的,而且聽她說話那樣子,嘴裏沒個把門的,絕對不是楊氏說的話少的樣子。


    魏伊人眯了眯眼睛,自是明白了楊氏的意思。無論如何這個婢子的事,就是錯了。楊氏肯定生氣這人給她治理的內宅丟臉了。但是,麵上給魏伊人立威撐腰,一是還情,二是為了保下楊溸。


    魏伊人眼神微轉,“母親說的是,這個婢子滿嘴的謊言,誰都敢攀咬。”


    一聽魏伊人的意思,那就是同意了楊氏的提議,將楊溸給摘出來。


    楊氏笑著點頭,“真是個好孩子。”而後轉身交代跟前的婢子,“我前幾日剛得的東珠,正好能做一對墜子。”


    側頭看魏伊人,“你常出門,東珠是一對顏色淺的,配你剛剛合適。”


    “這如何使得?母親好不容易得來的,兒媳怎麽能奪愛?”魏伊人慌忙擺手,不敢接楊氏的東西。


    楊氏笑著迴了句,“一家人誰合適誰用。”


    兩人也算是相談甚歡,正說著沒想到國舅迴來了。


    魏伊人趕緊起來見禮,國舅本來滿麵的笑意,在看到魏伊人的時候,不過瞬間收斂隻嗯了一聲。


    看國舅態度冷淡,楊氏倒是也沒瞞著,“下頭人欺上瞞下的做了糊塗事,難為伊人剛入門就處理這些糟心的玩意兒。”


    這也算不得有偏頗的迴話。


    國舅聽了愣了一下,而後看向魏伊人點了點頭,“朝中的事你都能處理的遊刃有餘,內宅之事當也能掌握在手掌間。”


    這算是國舅對新婦的鼓勵,這態度倒是比魏伊人想象中的要好一些。


    “還需要母親指點。”魏伊人不敢居功,謙遜的迴答。


    看國舅來尋楊氏必然是有事,魏伊人便起身告退。


    國舅的表現魏伊人挑不出任何的錯處,如果不是聽見他後頭的話。


    因為門是開著的,魏伊人聽見國舅說道,“我今個早晨離府的時候,瞧著潤哥兒的臉色不太好,可是受了委屈?”


    二公子鬱潤隻比鬱方小了兩歲,也不是小孩子了,至於國舅這麽牽腸掛肚嗎?


    看著國舅還穿著朝服,估計也是剛將手上的差事忙完了,這就堪堪的趕迴來了?


    怪不得老太太說,旁的孩子都有娘護著,還是很明顯的,有娘的孩子長不大。


    楊氏怪不得都沒有隱瞞直接說了家中的事,大概就是知道,即便她說了又如何,國舅也不會對大房那邊多上心。


    或者說,國舅剛想上心的時候,楊氏就會像上次一樣將話題給岔開了,這麽下去國舅自己已經習慣了,不將心思放在鬱方身上。


    深吸了一口氣,不管旁人的態度,她跟鬱方過好才是最要緊的。


    隻是剛出了楊氏的院子,沒想到迎麵就碰上了鬱方,“你怎麽過來了?聖上走了?”


    “或許走了。”反正怒氣衝衝的出門,誰知道是直接迴宮還是在府裏閑逛,因為在氣頭上鬱方也懶得讓人去盯著。


    隻是鬱方出門的時候正好碰見國舅迴府,打了招唿看著國舅是往楊氏這邊來的,鬱方怕魏伊人吃虧也就跟過來了。


    若是楊氏自己鬱方是不怕的,她要顧及臉麵,可若加上國舅,萬一楊氏一挑唆誰知道他會做什麽事。


    “你碰見了父親?”看到鬱方點頭,魏伊人在心裏更心疼鬱方了。


    鬱方跟皇帝看樣子談的不好,眉頭緊皺,果真能從鬱方的臉上看到惆悵二字,既是與國舅碰到了,國舅該能看到不是隻有他的二兒子心情不好。


    心疼的往鬱方跟前靠了靠,不想再提國舅了,“聖上過來可說了什麽?”隨即轉移話題。


    鬱方此刻心情煩悶,正好領著魏伊人走一走,將皇帝的說的話告知給魏伊人。


    “聖上他!”魏伊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見一個喜歡一個,喜歡誰就毀了誰?


    可是皇帝主意已定,連換皇帝的狠話都說出來了,葉晨進宮怕是鐵定的事實。


    葉家人全都離開了,無召不能迴京,葉晨這就算是沒有靠山。而且,現在打完仗了,太平年間的武將人人可欺。


    鬱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他著實沒想到皇帝這麽大費周章的,就是為了得到葉晨。


    其實早些日子的蛛絲馬跡自己該是察覺的,尤其是上次國公府辦宴,老太太頭次見未來孫媳婦的時候,皇帝過來也就算了,還提議叫著葉晨也過去即便皇帝再孩子氣,也不至於說糊塗到看不清楚當日的情形,分明就是他自己想見葉晨。


    而且,每次見著葉晨皇帝的嘴就沒個把門的,對著人家的私事說三道四的,原來是因為喜歡。


    如是真心也許會成為一段嘉話,可若不是,白白的損失了一員大將。


    “可還有轉圜的餘地?”魏伊人還是為了葉晨不甘心,明明葉晨可以有更好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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