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方這話,將聚在一起聊天說的清新脫俗。


    聽的掌院額頭的汗一滴滴的往下掉,“此事是下官思量不周,定然會妥善安置。”


    鬱方嗯了一聲,作為吏部的人拿捏旁人還是很容易的。


    至於魏伊人這邊,禦史台的人為官多年,自然不會都跟白大人那般愚蠢的。聖上可以因為葉家人在邊關所為發難,可你既認為葉家沒錯就這麽欺負葉家的一個小姑娘確實沒這個道理。


    而且皇帝是天下之主,根本沒必要跟誰虛以委蛇,不能說心裏覺得葉家不好麵上還得在誇獎。就算真要報複葉家,你奪他權,調他的位置,無論怎麽做都比現在要有得體。


    禦史台的人在魏伊人離開後,便開始草擬奏折,葉晨一事望皇帝三思而後行。


    魏伊人過來說話肯定跟鬱方不一樣,自少不會高高在上。


    魏伊人不知道白大人的事鬱方從中做了什麽,可是禦史台這邊知道啊。吏部雖說之前草擬了文書看著針對禦史台,可是白大人的事鬱方提前知道了卻沒有衝著禦史台發難,禦史台當記著這個人情。


    現在是魏伊人過來有也算是鬱方對他們以禮相待了,沒有了這種抵觸的情緒,說話也能做到將心比心。


    事情比魏伊人預想的還要順利。


    魏伊人出來的時候,鬱方已經在門口等著了,“你那邊忙完了?”


    還以為會在翰林院,跟那邊的人掰扯一陣。


    “嗯,倒用不著多少時間。”鬱方不提讓翰林院怎麽做,但是吏部就找他的事,他能受的住就繼續針對葉晨。


    誰怕誰?


    兩個人驅馬前行,聊著朝中的事。身後廣廷瞧見了廣泰,剛拉著韁繩準備過去,廣泰卻像是見了鬼一樣,以最快的速度隱藏在黑暗中。


    廣廷緊緊的抿著嘴,小樣的又讓他跑了!


    前頭鬱方聊起皇帝,便提起了廣廷查到的東西,白大人庶子之死恐怕別有隱情,皇帝的暗衛好像也出手了,隻是暗衛是直接受命於帝王再細的東西廣廷便查不到了。


    庶子之案皇帝也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皇帝到底是為了什麽?就為了單純找個借口困住葉晨?


    突然間魏伊人心中想過一件事,葉晨跟鄭路和離的時候,正好讓他們碰到鄭路跟鄭婉勾搭在一起。當時葉小將軍雖趕過來的時候隨口說的,他的人跟丟了鄭路!


    彼時沒有細察,現在仔細想象,葉小將軍安排的人自然是經驗豐富,怎麽會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閑散之人都跟不住?若是這件事並非巧合,而是被人算計呢?


    鬱方與魏伊人相視一眼,都猜測此事跟皇帝怕脫不了幹係。


    隻是目前還沒查出來,皇帝跟誰走的比較近,尚且不知背後之人的目的。


    “此事,還是要稟報太後娘娘。”魏伊人總覺得太後有大智慧,這種事最後還是要告知太後,讓她老人家定主意。


    倆個人邊走邊聊著朝中的事,不知不覺就迴了國公府。


    倆人換下官府,這才伸了伸胳膊,緊繃大半日的情緒好像也放鬆下來。


    大晚上的怕魏伊人睡不好,鬱方讓人將茶水換成了果茶,絲絲甜味纏繞在唇間,好像精神也迴到了身體裏。


    鬱方坐在椅子上,從後頭的書架小心翼翼的捧了一本冊子遞給魏伊人,“我最喜歡的。”


    迫不及待的跟魏伊人分享。


    平日裏鬱方在的地方他肯定是要坐主位的,這次魏伊人因為勞累坐在了躺椅上,鬱方為了方便說話,拉了小凳過來坐在了魏伊人的身側。


    魏伊人翻開書冊,可瞧出鬱方喜歡來了,上麵用紅筆標注的密密麻麻的。


    魏伊人也是從小被啟蒙了讀書認字的,自也能稱上文人,看鬱方如此介紹魏伊人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隻這幾眼就陷進去了。


    隻是鬱方說完這話看魏伊人沉默,突然驚覺不對,“不過若單論論詩詞,無人能及嶽父大人。”


    這書冊更像是隨筆,裏麵也會穿插詩詞,可更多的卻以記錄為主。


    魏伊人迴神無奈的搖頭,“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我怎會計較這些?”


    在文采方麵,你最喜歡誰在你心中誰就是第一,這個事又沒法證明。魏白的詩你不是最喜歡的,可是旁人喜歡的多了,魏白詩詞在文人屆自也是高不可攀的。可反之,僅你一人喜歡也說明不了魏白又多了不起。


    說完怕鬱方臉上掛不住,魏伊人隨即換了個話題,“我想著晚間再將地盧接過來。”


    本來魏伊人跟鬱方商量著,明日就安頓的差不多,便可以將狗接到國公府養著。隻是現在國公府的事也不少,你帶著狗來魏伊人忙的沒功夫照看,不如等上幾日待魏伊人摸索了大家的態度,再做決定也不遲。


    這事本是之前說好的,魏伊人突然改變主意,鬱方幾乎是下意識的問了一句,“可是三妹妹白日裏說了什麽話?”


    今日就隻有她們單獨接觸過,若沒什麽事魏伊人不可能突然變卦的。


    地盧是個有靈性的狗,養了挺久的了魏伊人自然是舍不得將他丟在老宅子裏。隻是成親時候沒有人牽著狗送嫁的,至於成親前,你將狗送來也不好,哪有人還沒嫁過來就開始把自己東西往婆家搬的。


    等著嫁過來魏伊人安頓好了,隔上一日就能接它過來了。


    “大人,少夫人。”魏伊人還沒來得及解釋,下頭的人丫頭便進來稟報,說是棉霧暈倒了,問魏伊人要不要請府醫過來。


    這受罰的丫頭出事,如何處置還是要主子發話,萬一主子就是要讓她吃苦呢?


    “奴婢去瞧瞧。”香附本來在外屋伺候,連忙站了出來。


    她剛一迴來就聽說了,本來棉霧已經到時候該起了,可是人家死活不起來。彼時倆主子都不在府中,旁人也就沒法管。


    香附迴來後忙著伺候魏伊人換衣裳,倒聽了下頭人稟報,隻是沒有理會,她願意跪著那就跪著,主子忙了一天了難不成還得被她拿捏?


    到時辰不起,這是在威脅誰呢?


    香附是不想惹事,可卻也不至於怕事怕的再去巴結棉霧,給她道歉不成?


    香附本想著等著伺候了魏伊人歇下,再過去瞧一眼,想法子將人給穩住了,以後莫要找事,再尋機會跟廣廷打聽一下這個棉霧這麽大脾氣到底是什麽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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