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如先安頓好自己。


    這次鬱方帶魏伊人沒再尋了街邊的小鋪,反而去了之前常去的酒樓。


    現在人多,他們加了銀子才去了隔間。


    現在是正兒八經的夫妻,倆人同處一室也可以坐的極近。甚至鬱方拿筷子的時候還能碰到魏伊人的手。


    明明之前倆人遞東西,無論多小的東西都不可能挨著的,到現在卻換過來了,便是多大的東西都能碰到手上。


    隻是魏伊人跟鬱方吃飯還是不自在,隻要看一眼,就管不住自己的自卑。


    簾子外頭是給下人準備的地方,廣廷去忙著了,廣泰便現身跟在鬱方的跟前。


    “怎麽沒跟葉小將軍離開?”之前聽廣廷念叨著葉小將軍跟香附如何如何,今個單獨碰著,沒管著自己的嘴問了一句。畢竟葉小將軍人品端方,莫要說香附這個婢子了,就是京城貴女能嫁給葉小將軍也能稱之為好姻緣。


    香附沒想到,素來話少的廣泰也會湊過來說這個事。她自問跟葉鐸沒鬧到人盡皆知的地步,定然是廣廷那個嘴碎的不知道背後怎麽編排自己。


    “高門大院,哪裏是奴婢該想的事?”香附笑著應了句,佯裝若無其事沒走心,隻是這卻是思量後才說的話。她自然不會將心中真正想的說出來,不想在人前與葉小將軍相提並論,拉低了葉小將軍的身份。


    聽香附這麽說,廣泰嘴唇動了動,“按照葉小將軍的性子,該是不在乎這些的。”


    他們都是去過軍營的,知道在、打起仗來,什麽身份地位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活著,所以比起京城大院的規矩,武將們反而都不在乎那些什麽門當互對。


    尤其現在皇帝似在猜疑葉家,葉鐸迎娶之人怕更不會是什麽高門大院的姑娘,免得讓皇帝疑心更重。


    香附低著頭,看吧世人都在乎葉小將軍的想法而自己的呢,自己就願意高攀嗎?且不說遠嫁那邊處處不適應,就是因為高攀嫁的不過是一個男人的良心罷了。山高路遠的,若是對方的良心變了自己下場有該多麽淒涼?


    香附跟著魏伊人明明可以有眼見著能安穩的未來,為何要去賭?


    隻是這些話跟人家廣泰掰扯不著,“不說我了,廣泰大人呢?您可有瞧上的姑娘?”


    聽香附這麽問,廣泰眼神隨即迴避,“我?我也同你一樣,不合適。”


    看人家不願意說這個話題,香附也就沒再追問。廣泰本來就不是個話多的,因著之前在軍營的交情多問了幾句,現在沒話說了後又沉默了下來。


    屋子裏頭,魏伊人跟鬱方很快用完飯,不過出門的時候鬱方忍不住上下打量魏伊人,“你這吃的太少,瘦的厲害。”


    床榻之上,也沒多少肉。


    官服一穿自是同僚,沒想到鬱方突然說這麽私密的話,魏伊人連忙與鬱方拉開了距離。


    她哪裏是吃的少?是根本就吃不下去,你自卑的感覺拿筷子都是錯的,往後想著得離開鬱方遠一點,至少用膳的時候盡量別挨著他。


    鬱方以為魏伊人是害羞,也就沒再追問。


    不過有美人在側,這路程感覺也變短了,好像眨眼之間就到了翰林院。


    鬱方去皇宮都可以直接進,更何況是在這裏。魏伊人跟在鬱方的身後,與鬱方一般右手拎著長衫的衣擺,抬腳邁進門檻。


    她想過很多種給葉晨的處境,卻唯獨沒有想到會是現在的情形。


    穿著官服的人來來往往說說笑笑,或是談天論地,或是急匆匆的辦差,左右也有小廝在忙,隻是因為天熱都躲到陰涼的地方了,隻有葉晨拿著掃把在陽光下清掃院子。


    她該是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該是拿著銀槍上陣殺敵以一敵十讓人聞風喪膽的先鋒大將。而不是現在,隻會舞動著掃把,與塵埃共存的下人。


    “葉大人快些。”正好這個時候有個官員出來,直接衝著葉晨吆喝。隻是話才說了一半便瞧見了一臉鐵青的鬱方,“鬱大人安好。”


    左右的人這才聽見,一個個趕緊拱手見禮。


    葉晨聽見動靜慢慢的迴頭,在她想要跟旁人一樣彎腰見禮的時候,卻被魏伊人拉住了手。


    葉晨在被旁人嘲笑,被人戲耍的時候沒有落淚,可在瞧見魏伊人的一瞬間,忍不住紅了眼眶。


    現在的處境,在她看來比小時候的還要難熬,一眼望不到頭。


    魏伊人輕輕的拍了一下葉晨的後背,“受苦了。”


    鬱方看了葉晨一眼,抿著嘴收迴視線,不發一言的往前走。


    看鬱方的臉色黑沉,翰林院的人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喘,低著頭趕緊讓出路來。


    隻是,掌院被皇帝召到宮中,到現在還沒迴來,旁人似也沒資格跟鬱方多說什麽。


    “兄長。”二公子聽說了鬱方來翰林院了,連忙出來相迎。


    二公子鬱潤因著今日家中有事,晌午用完膳才過來,這才坐下就被同僚叫起來了。說是鬱方臉色不好看,掌院不在這,鬱潤趕緊去應承著,旁人沒人敢上前與鬱方說話。


    “嫂嫂也來了?”鬱潤又笑著衝魏伊人點頭。


    因著主事的人不在,鬱潤就先將人帶到自己的地方,“這是誰惹了兄長?”


    一進來就拉著個臉,鬧得翰林院的人一個個都嚇的大氣不敢出。


    “你們掌院便是這麽安排人的?”保家衛國的英雄,到了他們這就成掃地的了?


    鬱潤將茶水往鬱方跟前推了推,麵上的笑容不變,“可是兄長,葉大人什麽都不會,你讓我們掌院的如何安排?”


    葉晨大字都不認識多少,草擬詔書的差事肯定不能指望她,就是尋常的編纂她都做不了,除了掃院子實在是想不出活來了。


    “知道嫂嫂跟葉大人有交情,可是翰林院是什麽地方,狀元都來過好幾個,葉大人如何能與狀元相提並論?兄長不能因為交情就偏袒葉大人,而不顧旁人?”就算不是狀元,哪個不是進士出生?


    人家寒窗苦讀才爬到這個位置,憑什麽要跟一個莽夫共事?就算帶帶她這種事,人家也不願意幹。


    不管葉晨從前什麽樣,來了翰林院她確實跟傻子沒區別。


    她到底領著朝廷的俸祿,不能來了翰林院什麽都不做,光喝茶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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