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心有怨懟。


    一切,都是照規矩辦事罷了。


    鬱方愁的揉著眉心,“聖上,葉家是報著必死之心,守住了邊關,您這般突然開口,恐讓葉家,讓那些賣命的將士寒心!”


    鬱方說的語氣嚴厲,魏伊人有些不自在想起身離開。


    可鬱方跟聖上都沒看她,一時竟也找不到岔子開口。


    “就因為如此,葉家在邊關所為,朕才沒有追究。”那些言官說的大道理,皇帝自也懂,饒過葉家,自然也不能單單隻是鬱方的顏麵,各方麵都有考量。


    這話一出,鬱方幹脆拿起旁邊的酒碗,灌了自己一口。一遍遍的告訴他自己,麵前的是聖上,君臣有別,不能動氣。


    看鬱方沉著臉不說話,皇帝心虛的低頭,“雷霆雨露皆為君恩。”


    葉家若是不願意,那就是有造反的心。


    鬱方定了定心神,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和一些,“聖上若真有這個意思,滿朝文武皆能替聖上開這個口。”


    別人說,跟皇帝自己要還是不一樣的。


    皇帝撇了撇嘴,“如今朕已經說了,金口玉言,斷沒有收迴的道理。”


    說著,拽了拽衣裳,“時辰不早了,朕若迴去的晚了,母後該惦念了。”


    看皇帝要走,鬱方隻能讓廣廷廣泰都跟著去。


    即便知道皇帝出宮,定然帶著暗衛,可鬱方也還是不放心。


    待人離開後,鬱方靠在椅子上,隻覺得這熊孩子,不讓人省心的很。


    魏伊人指揮下頭的人收拾著桌子,又讓香附熬了醒酒湯,“不若明日,請示了太後娘娘如何?”


    魏伊人的私心,自然是不想讓葉晨,在京城中蹉跎。


    她記得,太後娘娘很是欣賞葉晨的。


    鬱方嗯了一聲,眼下隻能如此了。


    可誠如皇帝所言,他金口已開,就算太後娘娘出麵,葉家也不可能全數離開了。


    這是,身為臣子的自覺。


    鬱方隻覺得有些累,一會兒看不住,皇帝不知道能闖出什麽禍來。


    這麽幾次接觸下來,魏伊人也看出來,皇帝年歲不小了,心性卻還是不穩重。


    鬱方歎了口氣,“兄長離世,姑母心力交瘁,待幼子自是嬌縱些。”


    皇家的事,難得鬱方提起。


    聖上,到底不是先皇的嫡長子。


    魏伊人在一旁沉默不言,恍然間明白了,也許外頭傳言也不全是錯的。太後娘娘當初把握朝政不願意放權,大概是真的。


    隻不過,不是外頭傳言的那般,什麽貪戀權力,怕就是因為皇帝無法獨當一麵,隻能太後受累。


    當皇帝不比做旁的差事,旁的事錯了還有機會改,可做皇帝錯了,不定就會害多少人白白丟了命。


    鬱方靠在椅子上,葉鐸在邊關,大口吃酒已經習慣,鬱方在一旁陪著,多少有些受不住,被皇帝這麽一氣,隻覺得頭暈暈沉沉的。


    便是喝了醒酒湯,也不見緩和。


    魏伊人去忙活的時候,鬱方伸手拉住了魏伊人的袖子,“明個我還要上早朝,來迴跑身子怕受不住。”


    再加上現在一陣陣頭疼,難受的緊,也挪動不了。


    魏伊人將碗遞給香附,“那,那鬱大人的意思呢?”


    “我在你這住一夜?”鬱方抬頭,眼睛已經布滿了血絲,瞧著也怪可憐的。


    魏伊人不安的攪動手指,袖子被鬱方拽著,脫不開身。


    此刻,時辰確實不早了。可是,住在自己屋裏?


    魏伊人心裏糾結的很,雖說太後指婚,斷不是玩笑,他們就是鐵板釘釘的夫妻了。遲早也要在一起。


    可到底還未成婚,魏伊人過不了心中的檻。


    “我屋裏的,這。”魏伊人搖頭,怎麽想怎麽不合適。


    鬱方看見魏伊人為難的表情,低頭歎息,“我原想著你給尋間空廂房,我也不挑。既為難,那我等廣廷迴來,去客棧湊合一晚便是。”


    廂房啊?


    魏伊人暗自鬆了一口氣,都怪自己想多了。鬱方素來端正,怎麽會做不知檢點的事出來?


    “不必了,我讓下頭人給你收拾出一間屋子出來,倒也快當。”省的去客棧,人家也不是肯定有房間。還得找,怪累的。


    自己得逞,鬱方這才鬆開了魏伊人的袖子,嘴角是壓製不住的笑意。


    她睡在主屋,自己睡廂房,是不是也算,同住在一個屋簷下?


    禮數周到,他自然不會過激,不顧魏伊人的意願。可是,鬱方也有自己,暗搓搓的小心思。


    另一邊,廣廷知道鬱方要住在魏伊人這,連忙安排人迴國公府拿幾件常穿的衣裳。


    瓜田李下的,自己這主子,到底是心思不淺。


    隻是魏伊人的院子不大,廣廷想住在鬱方隔壁,方便照顧鬱方,可是屋裏麵放了雜物,時辰不早了,香附就想著,讓廣廷湊合一晚上。


    “我說小香附,咱倆主子是什麽關係?以後不定我得在這常住,好香附您受累,給收拾出來,一勞永逸。”左右,就算下次,也一樣收拾。


    再則說了,兩人還未成婚,鬱方想過來,不得尋個不得已的理由?不定下次,比這次還晚。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國公府那麽大,莫不是還能缺著鬱大人住的地方?”什麽叫常住?


    兩人到底還未成婚,雖然他們知道魏伊人清白,可是讓人碰見了會怎麽想?


    “好好好,我說錯話了成不?”廣廷連忙告饒,他可惹不起這個小辣椒。


    不過,廣廷嘖嘖兩聲,“花前月下的,我好像瞧見了葉小將軍。”


    他們在院中拉拉扯扯的模樣,可是被廣廷瞧見了。


    “收拾,現在就安排人收拾。”香附想著,趕緊堵上廣廷的嘴。


    隻是,忙完後還是擔心,“你說,聖上收迴成命,可有希望?”忍不住,向廣廷打聽。


    別看廣廷平日裏沒個正形,可說到正事,廣廷臉色嚴肅,輕輕搖頭,“不好說。”


    之前,聖上還總聽鬱方的話,可是親政的時間越長,越不好管教。


    因為給皇帝操心,鬱方是越來越忙。


    廣廷看香附一下子沉默不說話,無奈歎氣,“此事,我家主子自會放在心上,等著麵見了太後娘娘,再下定論。”


    以後,香附當是在國公府長孫房內當差的,都是自己人,廣廷便也安慰安慰了香附。


    香附隻能道謝,隻是心始終放不下。


    魏伊人收拾妥當,輾轉反側怎麽也睡不著。


    葉家的人,留在京城真的可惜了。可是若非認識鬱方,魏伊人根本就沒有往上遞折子的權力,想說話都不知道在哪說。


    人微言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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