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魏舒寅如此通情達理,永安侯在心裏鬆了一口氣,他自然是真的怕魏舒寅突然離開侯府。


    “二妹不必放在心上,阿姐素來大度。”他用一貫在魏伊人麵前愛說的話拿到這說。


    魏舒寅眼裏的嫉妒一閃而過,隨即撲哧笑了出來,打斷了永安侯的話,“姐夫錯了,婉姐姐是不愛計較,可是她的好若是被人當作理所應當,日子久了難免會覺得委屈。女兒家的心思姐夫自然不懂的,姐夫隻管告訴我,婉姐姐喜歡什麽便是。”


    魏舒寅這話似有幾分道理,且顯然永安侯也是信了的。看魏舒寅如此誠心,永安侯終是說了出來,他許是想到了什麽過往美好的事,滿是柔情,“阿姐她啊,最喜陶笛。”


    這兩個字出來,魏伊人惡心的厲害。突就想起永安侯同鄭婉和好的那一日,似是陶笛定情?


    魏舒寅不知道這裏頭關鍵,得了消息,立馬拎起裙擺小跑著出去,遠遠的丟下一句,“我去去就迴來。”


    很顯然,她親自出門去買陶笛了,自是誠心。


    永安侯看著魏舒寅的像小蝴蝶一樣的背影,慢慢的收斂了笑容,側頭看向魏伊人,“瞧見了嗎,隻我一句話她便像狗一樣的,討我歡心。”


    女兒家的心思,永安侯未必不懂。甚至能清楚的看出來,魏舒寅做什麽都是因為他。


    可就這樣算不得全然傻的是非不分的人,怎麽就甘願被鄭婉所蒙蔽?果真,情愛的力量真大。


    “隻要你跟我道歉,你我以後好好過日子,我便將魏舒寅送走。”永安侯微微抬頭,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好像能做到這一步,便是對魏伊人最好的施舍。


    自然,也並非是他稀罕魏伊人,隻是休妻的代價太大罷了。


    他隻是不想讓人非議。


    “隻要你容的下阿姐,我允許你平安的在侯府,衣食無憂。”永安侯還在後頭補充了句。


    如今他夜裏離不開鄭婉,無法給她高的名分,但求當家夫人善待她。


    平安無憂?魏伊人笑了,“我可沒有侯爺心大,我是怕萬一哪日醒來看見的是自己在井裏的模樣。”


    畢竟連自己兒子都能下的去手的人,還有什麽事做不出來?


    “夠了,莫要揪著以往的事不放,隻不過是我讓阿姐患得患失罷了。”若非自己那些日子待魏伊人寬厚些,阿姐何至於那般行事?


    瞧瞧,阿姐內心受盡折磨,瘦了好些。


    永安侯相信,她是善良的,隻不過一時鬼迷心竅罷了。


    瘦?魏伊人真想大笑幾聲,可不就是瘦了嗎?又是丟人又是挨打,還被下頭的人蹉跎,別說瘦了,若喚成了旁人活不活下去都不一定。


    魏伊人低頭將筆擱上的筆洗了洗,“你們不是姐弟嗎?”


    之前滿口的說彼此純良,幹淨,現在又理直氣壯的情深意長了?


    “魏氏!”永安侯憋著氣,“我現在問你是給你臉,你莫要給臉不要臉!”


    她已經沒有能拿捏自己的手段了,還在這裝腔作勢的讓人厭惡。


    魏伊人將筆猛的甩在桌子上,“你要臉?你要臉生出奸生子?你要臉打這姐弟的名頭行苟且之事?”


    “不可理喻!”永安侯氣的說不過魏伊人,甩著袖子頭也不迴的離開了。


    魏伊人看著永安侯的背影,眉目間都是嘲弄,傻子!


    傻的可以!


    他告訴魏舒寅鄭婉喜歡陶笛,你以為拿捏的是魏舒寅,卻不知道,你說的越私密的喜歡的東西,待魏舒寅送過去的時候,越像是在炫耀。


    你的那老珠子,今個夜裏怕是氣的別想睡了。


    因為之前魏伊人夢魘的事,夜裏香附點了安神香,魏伊人這一夜睡的極好。


    等著起來後,天邊已經大亮,外頭聽著一陣鬧騰。魏伊人起身站在窗邊,朝外看隻瞧著人進進出出的,也沒看出這是在忙什麽。


    香附聽著動靜進來伺候,“夫人怎麽起怎麽早?”


    這個時辰,平日裏還睡著。


    “昨個睡的早。”魏伊人指了一下外頭的人,“這是忙什麽呢?”


    提起這個事,香附也就來氣,說是永安侯交代的,讓人給魏舒寅安個秋千,供她解悶。


    說是昨個從鄭婉那邊迴來,魏舒寅先去尋了永安侯道謝,而後隨口提了一嘴婉姐姐的秋千漂亮,永安侯這就給辦了。


    姐夫讓人給小姨子安秋千,真是過分細致了。


    “秋千便宜,他自然是說送就送了。”魏伊人淡淡的迴了句,兩根繩子,一塊木板要不了多少東西,有本事再豪置千金,送些個大珠子過來!


    念了幾句話,香附壓低了聲音,“夫人,那邊已經進京了,估摸最晚明日便可過來。”


    今個是初二了,明日初三,準備個兩三日也足夠了。


    時間來的剛剛好。


    “那邊也是有本事的,說是請的醫女,可是有大能耐的,隻要一息就能知道對方的身子有沒有孕。”香附將得來得消息,都告訴了魏伊人。


    “如此甚好。”魏伊人淨了麵,坐在銅鏡前看著香附仔細的位置描繪兩條彎眉。


    魏舒寅從外頭進來,瞧著魏伊人的房門打開,拎著裙擺直接進來。


    她靠在桌前湊了過來,“阿姐,你被那麽個貨色擠兌的丟了姐夫的心,真真是無能。”


    想到昨個夜裏,她被自己氣的麵容扭曲了,可還是要違背心思,一口一個好妹妹的叫著。


    永安侯也是個蠢的,看著心裏頭是有那賤人,可那又如何,不也得眼巴巴的被自己利用?


    要是當初嫁進侯府的人是自己,怎會如此窩囊?


    不過想著若是當初就進門,受五年罪的人是自己,魏舒寅又覺得,好像一切都剛剛好,“看在我幫阿姐收拾她的份上,早日將我的事提上日程?”


    魏伊人斜了魏舒寅一眼,“你是為了你自己,莫要牽上我。”


    魏舒寅停了這話,在那低低的笑了起來,“阿姐說的是,無論阿姐願不願意,那個位置我都勢在必得!”


    說起來,她還是要謝謝魏伊人,若非她死心眼不會變通,侯府怎麽會主動給廣陽郡送信,讓自己來侯府都能這麽理直氣壯!


    香附消息揣量的沒錯,次日一早侯府就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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