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說完,魏舒寅的眼睛裏似乎都開始冒星星了,她仰望著永安侯,“阿姐前世究竟做了多少好事,才能嫁給這般好的姐夫。”


    被魏舒寅一誇,永安侯的嘴角勾著淺笑,往魏伊人那撇了一眼,“若夫人也能這般想,我便滿足了。”


    魏伊人將筷子重重的放在碗上,“舒寅,我不知道你到底聽說了什麽,或者誰有意引導,我隻想說,我還活著呢,這些個不上台麵的手段都省省。”


    這飯,魏伊人是不想再吃了。


    “阿姐,如今桌上還有長輩,就這一條便是你錯了。”魏舒寅看魏伊人起身要出門,追了兩步,義憤填膺的指責。


    魏伊人懶得同魏舒寅這種腦子不清楚的多言,腳下的步子沒停。


    永安侯一臉為難的起身,“我去瞧瞧,她身子不好,大家多擔待。”臨走時候微微額首,在魏舒寅跟前極盡的扮演一個好夫君的模樣。


    五月底的天,連夜裏的風卷的都是暖意。


    魏伊人快走了幾步,鼻尖就開始冒汗,她不由的放緩了步子。


    對於那屋子裏的人,早就氣的不想再氣了。


    “魏氏。”永安侯追了出來。


    腳下的步子很快,嘴角勾著笑,恍然間讓魏伊人記得,從前魏伊人有過一次也是身子不適,他慌張的跑出來,演的魏伊人信了真。


    魏伊人收斂的表情,五年都是假的,何必再想著。


    永安侯真是很高興,眼角眉梢的笑意,真切的似乎將天上的明月也勾的不再清冷。他抬頭示意左右後退,身子前傾,“魏氏,你生氣嗎?”


    氣你的娘家人,也背叛了你。


    這個主意還是鄭婉想的,侯府都是能猜到魏伊人跟娘家叔父不睦,他們隻管寫信告狀,那邊估摸得過來看魏伊人的笑話,看夫家的人如何厭惡魏伊人。


    你既然來侯府,肯定不能空著手來。


    反正你們是來道歉的,帶來的銀錢花了也就花了。


    隻是沒想到,那邊直接送來個大姑娘。


    永安侯一大把年歲了,小姑娘什麽心思他能不知道,不過是若是魏伊人過不下去了,魏家還有別的姑娘。


    瞧瞧魏舒寅,就差將心慕永安侯掛在臉上了。


    他微微挺直了身子,“魏氏,你以為有銀錢就了不起了?告訴你,官品才是最重要的。”


    有爵位還有官位在,自己勾勾手指頭有的是人上杆子花銀錢。


    永安侯滿臉的得意,“你要了侯府的銀子,可現在花的依然是你魏家的銀錢。”


    魏伊人現在明了,就因為鄭婉出的這個餿主意,可卻能弄到銀錢,老太太對她的態度才有所緩和。


    她們氣性都小,唯有自己,若是放過永安侯,以後隻能靠著另一個人的良心活。何其,可笑!


    “所以侯爺,花女人的銀子花的這麽洋洋得意?”如此,跟青樓的小館有什麽區別?倒不如掛上牌子,明碼標價便是。


    “放肆!”永安侯沒想到他竟這般羞辱自己,“都到這份上了,你的嘴還硬,你等著,有你哭的時候。”


    隻要將魏舒寅拿捏住,永安侯覺得就沒有什麽把柄落在魏伊人手中了。魏伊人若是生氣,那就隻管拿著魏舒寅撒氣便是,左右也是他們魏家的熱鬧。


    “路哥兒。”兩個人說了沒兩句,鄭婉便出院子喚永安侯。


    “阿姐怎麽出來了?這幾日你辛勞,該是少操些心。”永安侯隨即轉身,衝著鄭婉笑了笑,想走的時候,迴頭看了一眼魏伊人,“你好自為之。”


    說不上為何,永安侯那一句辛勞,就讓魏伊人突然想到,那邊稟報永安侯夜裏入鄭婉的院子,每一次離開都要重新收拾桌案。


    魏伊人雖沒圓房,可卻也不是一無所知,出嫁的時候自有嬤嬤教導過的。


    鄭婉挨了板子,想來躺著並不舒坦,所以每次才都用到桌案。


    堂而皇之的惡心。


    “姐夫,阿姐願意迴來嗎?”永安侯還沒靠近,魏舒寅的聲音傳來。永安侯到底隻是從鄭婉身邊路過。


    魏伊人看向永安侯,眉眼間都是嘲弄,這不是青樓小館是什麽?誰出銀錢,他衝著誰賣笑。


    一紙婚書如今看來都是笑話,保障他理直氣壯花自己銀錢的笑話!若是沒有這一紙婚書,他若想花自己的銀子,不定還得載歌載舞的給自己來一段博自己歡心。


    鄭婉看見了魏伊人不屑的眼神,趕緊收起臉上的失落。


    魏伊人轉身離開,領著香附迴到自己的院子。


    不管如何,魏舒寅給的銀錢都是有數的,侯府也是窮過了,不敢一下子花的太多,做的吃食哪裏有自己小廚房準備的好。


    “二夫人一日日的也不知道怎麽教的孩子?”布完菜,香附在一邊念叨,自己都替她丟臉,真的有那麽缺男人嗎?


    要是讓她知道永安侯怎麽看的她,是不是該尋根繩子吊死算了。


    “二嬸子那個人本就是愛貪便宜。”對此魏伊人反而看的更透徹,他們在廣陽郡見過最大的官也就是個知府,聽著永安侯的名頭似是唬人,可卻不知道內在是什麽樣。


    或者他們覺得,魏伊人能嫁給侯府,那魏舒寅該也是可以的。


    用了晚膳,下頭的人過來,悄悄的同魏伊人稟報,說是鄭婉這個月的月事已經推遲五日了,不僅如此,這兩日鄭婉老是念叨著困,十有八九是有了。


    魏伊人擦著嘴角,“明個一早你盯著人去藥鋪裏抓點安胎藥。”頭三個月多是不穩,一定要讓這孩子留在該留的時間上。


    魏伊人一頓思量再三,“將這個消息送出去,那邊可準備了醫女?”


    當然,就算沒有身孕,對於魏伊人的安排也不慎要緊,可最好是有孕,在唱戲之前,得確定下來。


    魏舒寅迴來的挺晚的,一進家瞧著魏伊人坐在主位上,麵上立馬堆上了笑容,“阿姐還沒歇息?”


    魏伊人白了魏舒寅一眼,“將你的通關文牒給我。”


    “阿姐要這東西做什麽?”魏舒寅坐在最下手的位置,離著魏伊人遠些。


    “你一個姑娘家自個出門,嬸母也放心!”尤其是入京城,各關口盤問的都厲害,若是有哪個不長眼的盤問的多了,衝撞到她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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