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就放心吧,您必然能如願公子姑娘的抱一堆。”馬車上,香附同魏伊人將帶來的東西整理的了三遍,終是忍不住打趣了句。


    香附是魏伊人的陪嫁丫頭,這些年她是格外心疼魏伊人的。魏伊人打從嫁到侯府來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成親當天公爹離世,朝中有奸人迫害,婆母急病了,小叔子尚小,至於侯爺,本就嫡次子沒有撐家的本事,侯府可謂是一夕之間天塌了。


    魏伊人剛過門就挑大梁,不過苦日子總算是過去了,如今也都是好日子了。


    “就知道貧嘴。”魏伊人笑著白了香附一眼,不過手上的動作沒停。


    她嫁到侯府侯勞心費力的,第二年月事便不穩了,那苦藥一碗一碗的喝下去也不見好,反而越來越越亂。得幸夫君憐惜她身子弱受不住有孕之苦,即便是丁憂之後也未曾同房。


    如今,聽聞京城來了神醫,魏伊人就眼巴巴的過來求來了,希望趕緊調好身子,同夫君有個孩子。


    不過想來神醫脾性古怪,尋常的銀子魏伊人怕打動不了他,又尋了好些書冊孤本,隻盼能入得神醫得眼,對她上點心。


    馬車咕嚕嚕的轉個不停,終於停下來了,因為地方難尋,東拐西拐的好一頓繞,馬車顛簸不穩,坐的魏伊人頭暈,靜坐了半響才起身讓香附扶著下馬車。


    等下了馬車,魏伊人那股勁還沒緩過來,扶著馬車幹噦了好一陣。


    香附心疼的捋著魏伊人的後背,“您受罪了。”


    魏伊人擺手示意她不必擔心,等著緩和過來,魏伊人越發覺得這神醫確實古怪,住的地方是山澗間,馬車上不去,還得走上去。


    倒是有一種,求佛的感覺。


    魏伊人親自捧著書冊,準備上去走上去。


    隻是,剛走到小路旁一抬頭迎麵瞧見了一家三口從上麵下來。


    該是一家三口的。


    女子嬌小走在後頭,前頭的男子高大,左手抱著一個孩童,還不忘迴頭用右手扶著女子,隻一眼就覺得她們恩愛情長。


    “侯爺。”走在後頭的香附,沒忍住驚唿出聲。


    侯爺這個時辰不是應該禮部辦差?還有,那個孩子是什麽人?


    魏伊人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心中卻亂作一團,竟是無法思量,隻將雙手緊緊的抓著書冊。


    緊一些,再緊一些,便是連指甲折斷都未曾感覺的一絲的痛意。


    前麵的人似乎也有所感覺,抬頭往前望去,同魏伊人四目相對。


    這不是自己的夫君還能是誰?


    因為永安侯突然停下來了,他懷裏的孩童有些不滿的動了動身子,脆生生的喊了句,“爹爹。”


    隻這一句,讓魏伊人的心沉了又沉。


    永安侯收迴扶著女子的手,在孩童的背上輕輕的拍了拍,“無礙。”


    而後緩步往下,繼續走去,終於走到魏伊人跟前。如此,魏伊人也看清楚那女子的臉。這不是侯府養女,本該在守陵的寡婦?


    “你怎麽來了?”永安侯沉聲問了句,眉頭不自覺的緊縮。


    指甲間尖銳的疼痛一陣陣傳來,魏伊人抬頭硬生生的扯個笑容,“我來賞景,不想在這遇見了侯爺。”


    話,雲淡風輕。


    可是心裏卻澀的厲害。這些年吃藥吃的,她現在嘴裏時常都是苦味。終於打聽到京城來了神醫,歡喜的與永安侯分享。


    彼時他也是高興的,甚至還在特意尋了書冊來,提前想起孩子的名字。


    隻是永安侯丁憂後就不再任職朝堂,這些日子才重新迴了禮部當差,事情雜多早出晚歸的,騰不出空了。


    本來已經說定,等著這個月永安侯休沐親自陪著魏伊人過來的,隻是魏伊人今日得空,她心疼永安侯忙碌,便自己過來了。


    沒想到,他是挺忙的,隻不過是在忙著跟旁人帶孩子。


    魏伊人的視線又落在永安侯身後的女子身上,“阿姐何時迴來的?怎麽不迴府,我好備宴為阿姐接風洗塵。”


    “弟妹。”養女鄭婉始終站在永安侯的身後,魏伊人也沒說什麽,她一開口淚眼盈盈帶著哭腔。


    永安侯懷裏的孩子掙紮起來,“壞人,你是個壞人,欺負娘親。”


    永安侯連忙安慰孩子,身子不著痕跡的將鄭婉擋在身後,“好了,我迴府自給你交代。”


    迴頭衝著鄭婉說話聲音緩和了很多,“本也瞞不住,今日便迴府吧。”


    鄭婉嗯了一聲,不過臨走的時候還對著魏伊人福了福身子,“對不住了弟妹。”


    她這動作,不知道是真的愧疚,還是別有用意。


    魏伊人站在遠處看著她們三人走遠,看著她們上了馬車,頭也沒迴。


    “夫人。”香附此刻已經掉了淚,本來滿懷希望歡歡喜喜的過來,誰人知道當頭一棒。


    看那孩童似也才三歲多。


    鄭婉是寡婦,可那孩子喊她娘,喊侯爺爹。


    這麽多年侯爺跟夫人恩愛情長她是看在眼裏的,不想相信,可眼前一幕又不得不相信。


    手中的書冊脫手掉落在地上,魏伊人沒看一眼,手搭在香附的胳膊上,“迴府。”


    他不是要解釋,那自己就聽聽他怎麽解釋!


    “夫人,您的手。”香附驚唿一聲,連忙拿著帕子,蓋在魏伊人手上。


    魏伊人始終看著前方,仿佛感覺不到痛一般,感覺到香附顫抖的手,也隻是始終淡漠的說一句,“無礙。”


    剛下的馬車,好不容易暈眩感消散了,這會兒個一坐上來,頭暈的感覺就又過來了。


    魏伊人雙眼緊閉的靠在馬車上。


    馬車裏頭沒有藥膏,香附隻能碰著魏伊人見血的手指,拿了杯子敷在下頭,一陣陣的涼意緩解魏伊人的痛感。


    “夫人,咱們迴去便尋老太太做主,此事斷然不能就這麽算了。您於侯府既有辛勞也有苦勞,總不能讓她們欺負了去。”香附絮絮叨叨的罵著。


    即便納妾,那也得當家主母點頭。你在外頭不聲不響的跟人家生了孩子,那就是外室。


    如今還正巧碰到了,侯爺就這麽堂而皇之的跟著外室走了,這不是在打魏伊人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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