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的爆炸聲漸漸停歇,道法和法寶的光芒也漸漸消失,隨著最後一聲悲吼,林間徹底安靜了下來。


    濃豔滑膩的斑斕光華熄滅,然後那一條條長相猙獰怪異的飛蛇一條接一條的摔落,猛然痙攣一陣後便徹底不動了。


    花蛇郎卻是看也不看那四處散落的蛇屍一眼,肩上的那條藍首黑身小蛇猛地張口,便見四周散落的堆積如山的所有蛇屍、蟲屍都被其吞進了肚中。


    這幾名長老都是實力和飛甲老魔的高手,身上的蠱俱是不凡,更別說還有六翼飛蛇這種珍貴至極的蠱了,巴蛇後裔消化吸收了這些蠱屍後實力能增進不少,當然不能浪費了。


    快速的搜出了幾人身上的法寶囊,然後肩上小蛇再次張口,將幾名長老的屍體也吞了進去,最後快速離去。


    他本就被楚川傷的不輕,之後雖然靠著巴蛇後裔和盤王融蠱大法這兩大殺手鐧成功將幾名長老擊殺,卻也讓自己傷勢更重。


    這幾名長老都是成名高手,要不是因為傷得比他更重,隻怕他也不可能殺了幾人滅口,


    能隻受一些傷就將幾人全部滅殺,說起來他還要感謝青蘿、長生他們,感謝他們消耗了幾人絕大部分的手段。


    眼下,他卻是要趕緊迴去療傷。


    禦劍低掠疾飛中,摸了摸肩上小蛇的頭,眼神一片冷凝,卻不見半點後悔之色。


    他原本沒想著將幾名長老殺人滅口,奈何對方氣急敗壞的要以教規懲處他,那他也隻能忍痛以六翼飛蛇蠱祭盤王融蠱大法,將幾人除掉。


    說實話,失去六翼飛蛇蠱他不是不心疼的,畢竟這是他曆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


    但一來在和楚川的戰鬥中,已經失去了一半的六翼飛蛇蠱,剩下的一半也都帶著傷,所以難免會讓人有破罐子破摔的心態。二來,在他看來用十幾條六翼飛蛇蠱換來免去不必要的麻煩,這還是劃算的。


    當然,更重要的是。


    花蛇郎看了一眼肩膀上的小蛇。


    有這寶貝在,何愁不能煉製出比六翼飛蛇更強的蛇蠱?


    他的這條藍首黑蛇名為藍首吞雲蛇,體內流淌著很濃厚的巴蛇血脈,品階高達六品,在當今修道界可謂是當之無愧的蛇中霸主。


    有藍首吞雲蛇在,他收服起天下絕大多數毒蛇都如探囊取物般簡單。而六翼飛蛇雖然是六品蠱蛇,但這不是說他是由六品妖蛇煉製而成的,而是由很多種特定的低品階妖蛇煉製而成的。


    所以,有著藍首吞雲蛇這蛇中霸主在,今後他要煉製出比六翼飛蛇蠱還強的蛇蠱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


    基於這幾個原因,他才會行殺人滅口之舉。至於最終隻有他一人迴到教中會不會引起懷疑?那當然是肯定的。


    教中的人又不傻,兩百多人執行任務,其中還有六名元嬰八九重的長老,卻隻有他一人逃得性命,傻子才會相信其中沒有貓膩。


    不過那又如何?花蛇郎心中冷嗤一聲。


    隻要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是我殺了那幾名廢物一般的長老,誰會為了幾個死人來為難我?


    他向來信奉實力為尊的道理,沒有實力的人便要做好被人踩的準備。所以殺了幾名長老,他心中一點負擔也沒有。


    想到這裏,他又看了一眼肩上的藍首吞雲蛇,在他的輕撫下,小蛇正不斷吞吐蛇信,似乎是發現他正看向自己,便拿頭親昵的蹭了蹭他的手掌,露出舒服至極的神態。


    看著對自己極盡親昵的藍首吞雲蛇,花蛇郎臉上盡是溫柔之色,然而轉瞬之間又變得猙獰:昆侖楚川!今日之恥,我花蛇郎定不會忘記,待我的藍首吞雲蛇長成,必要將你碎屍萬段以泄心頭之恨!


    想他花蛇郎出道幾十年,何時在人手中吃過這麽大虧?


    劍光毒冽,帶起輕緲的毒煙,花蛇郎便在這咬牙切齒的詛咒中飛速朝著南方魔教而去。


    而被他視為平生第一仇恨對象的楚川則正跟著川符道人等人一道在前往赤龍山的路上。


    清微派乃是當今的符籙大派之一,在製符一道上很有一套。不過,因為地方原因,清微派最擅長煉製的符乃是一種看起來非常邪異的符——屍符!


    所以,清微派一直被認為是最像魔教門派的正道大派,但事實上,清微派行事卻比很多自詡正道大派的門派還要正派。


    楚川並不擅長製符,但這並不妨礙他向川符道人請教,技多不壓身,縱使短短時間學不到技藝,多知道些東西總是有好處的。


    川符道人也樂得指點他,對楚川的問題,隻要不涉及門派機要的簡直就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而楚川雖然在製符上麵沒有多少天賦,但他的理解力卻是一等一的,純理論的探討,他還是能跟上川符道人的節奏的,這讓一開始的川符道人很是驚喜,以為自己遇上了一名符道天才。


    但是在他迫不及待的讓楚川試著煉製了一張符籙後便失望了,因為楚川的實際動手能力完全匹配不上他的理論知識,但這樣的小插曲並不妨礙兩人一路上討論的熱火朝天。


    此外,昆侖一行人中擅長製符的還是有不少的,有像清微派中人請教的機會自然也不會錯過,而清微派的人迴答的也能盡心盡力。


    一路上,氣氛顯得很融洽。也不像之前那般警戒,因為已經快接近赤龍山的範圍,已經屬於完全範圍,若是還能碰上魔教中人的伏擊,那隻能說明赤龍山上的正道大軍太無能了。


    其實之前清微派遭遇伏擊的地點便已經處於完全範圍內了,雖然是屬於最邊緣地區。也不知正道聯軍是怎麽辦事的,竟然讓魔教中人潛到了那裏。


    赤龍山處於南疆中心邊緣地帶,已經深入南方魔教勢力範圍,從這一點其實就可以看出,單隻南方戰場,正道一方已經占據了絕對的上風。


    所謂至汙之地出至清之寶,赤龍山也屬於這樣的“奇葩”。它是惡瘴叢生,毒草遍野,毒蟲遍地的南疆少有仙山之一。


    相傳上古初期,曾有一條赤龍在此修煉萬年,赤龍山因此而得名。


    赤龍山靈氣濃鬱,不下於一些著名的洞天福地,山上仙草四處可見,靈獸仙禽無數,很多都是赤龍山所獨有,這其中又有一種大大有名的仙草——赤龍涎草。


    龍涎草乃是龍沉睡之時長年累月留下的涎水催生出來的仙草,實力不同的龍所催生出來的龍涎草,其藥效自然也有上下之分。


    而赤龍山的龍涎草的藥效之強達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也隻有傳說中那才赤龍山上修煉萬年的那條赤龍才有可能能催生出這等藥效的龍涎草。因此之故,赤龍山上的龍涎草被特別賜予了赤龍涎草之名。而赤龍涎草的存在也成為傳說為真的佐證之一。


    不過,因年代久遠,赤龍涎草又極其珍貴,近古以來已經很少被發現。


    又飛了一陣之後,赤龍山已經遙遙在望,遠遠看去,那赤龍山仿佛一條匍匐在大地上的巨龍,龍首龍身龍尾都依稀可見,並且不知這赤龍山的岩石中含了何種成分,即便層林蓊鬱,遠遠看去,這座赤龍山都散發著微微紅光,而且隻有赤龍山有,邊上的山脈都不曾發出這樣的微光,端的神妙異常。


    這也是赤龍山之所以被稱為赤龍山的第二個原因。


    再飛近一些之後,便能看見赤龍山上空飛翔著無數黑點,那是山上駐紮的正道聯軍的巡邏兵。


    已經有人發現了楚川他們的接近,一隊人飛速朝著這邊而來,雙方相向而飛,很快便麵對麵了。


    “你們是何人?”那巡邏小隊的隊長問道。雖然知道這般大大咧咧的禦劍過來,肯定是那個門派援軍,但例行問話還是必要的。


    川符道人本想讓楚川來迴答,以示尊重。但楚川推卻了,川符道人乃是前輩,他是尊重的,不會因對對方有救命之恩便攜恩而驕。


    川符道人見狀也不堅持了,開口道:“我是川符道人,率領著六十八清微派弟子來援,這位是昆侖小玄元控水旗楚川,這位是小杏黃旗蕭塵。”


    川符道人先是自我介紹,然後分別一指楚川和蕭塵道。


    那對麵的一隊正道修士在聽到川符道人自報家門的時候便顯出了驚訝和鄭重之色。


    清微派是十二上門之一,而川符道人是清微派長老之一,在整個修道界都小有名聲,不是他這樣的小人物可以怠慢的。


    可是,很顯然,川符道人這個名字遠不及昆侖小玄元控水旗和小玉虛杏黃旗給對麵一隊人帶來的衝擊大。


    在聽到川符道人四個字的時候,這些人雖然驚訝但還不至於失態,但在聽到小玄元控水旗、小玉虛杏黃旗幾個字的時候就再也掩不去震驚之色。


    好半晌之後那隊長才迴過去神來,連忙道:“原來是昆侖和清微派的道友,不過恕在下冒犯,還請川符前輩和……”


    說到這裏他頓了一下,因為他不確認昆侖這一行人的首領是誰,按說曆來小玉虛杏黃旗都是隱隱淩駕於其他四旗之上的,但川符道人剛才介紹的時候卻是將楚川放在了蕭塵前麵,所以他還真不確定。


    楚川見狀,取出一麵玉牌遞給了對方,道:“這是確認令牌。”算是解了對方的窘迫。


    那小隊隊長連忙接過,心中大鬆了一口氣,迅速的檢查了一邊楚川和川符道人的給出玉牌,然後遞還給了兩人,客氣笑著道:“請。”便迅速領人退了迴去。


    楚川對著他微微一點頭,率領眾人禦劍飛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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