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走出長廊好一會還是覺得有些古怪,那花瞧著就不對勁。


    從吐穀渾運送來的花,至少需要半個月之久,怎麽可能還會如此鮮豔,更別提會有什麽安神靜氣的效果。


    那二傻子怕是被人騙了,別是什麽意圖對少主不軌的人特意賣給林宴安的。


    想到這裏,他隻連忙轉身朝陸辭簡的屋子裏走去。


    剛走到門口就瞧見大開的窗戶前有一閃而過的人影,他當即大喝道:“誰?站住,來人啊,王府有刺客。”


    這話一出,很快就有王府侍衛和暗衛前去追趕。


    王三也急急忙忙從外麵跑了進來,視線落在桌上的花上,隻皺眉道:“這是什麽?”


    說著,就抓起那花朝鼻尖嗅去。


    老陳隻連忙嗬斥道:“別動,那花有問題,把花丟出去。”


    說罷,則是連忙去查看陸辭簡的脈象,確定沒問題,才鬆了口氣。


    視線在屋內逡巡一圈,隻皺眉道:“郡主呢?”


    王三一怔,遲疑道:“不是一直在照顧少主嗎?”


    老陳這才意識到什麽,當即暗道不好,“郡主失蹤了,那人衝著郡主來的,快,命人封鎖潿洲,務必把人抓到。”


    王三隻連忙應了聲,迅速朝屋外跑去。


    老陳則是看向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林宴安。


    他隻上前探了探對方的脈搏,確定沒死,才連忙晃了晃對方。


    偏偏那人就跟睡死了似的,完全沒有醒來的征兆。


    隻氣得他惡狠狠在對方臉上拍了拍,偏偏那人依舊沒睜開眼睛。


    *


    江意綿醒來的時候,隻被外麵刺眼的陽光照得睜不開眼。


    偏偏還頭暈眼花,渾身都使不上力,隻感覺身下的床一直搖晃個不停。


    她記得和林宴安聞了那些奇怪的花後,就覺得頭暈眼花,想要出去叫人,後來直接沒了意識。


    她隻皺了皺眉,用盡所有力氣,費力從床上坐起來才發現不是身下的床在搖晃,而是整個屋子都在輕微的搖晃。


    她如今在船艙內。


    窗戶外麵是一條走廊,能看見船上的欄杆和碧藍的大海。


    好端端的,她怎麽會在海上?


    正覺得奇怪,緊閉的屋門就被人從外麵推開了。


    她隻警惕地朝來人看去,卻在看清對方的一瞬愣了愣。


    來人一身簡單的黑色錦衣,眉眼間皆是笑意,腰間的紅珊瑚珠串格外明顯,不是阿古讚又是誰。


    江意綿隻冷冷看向他,語氣不善,“你想做什麽?”


    阿古讚卻有些驚訝,非但沒被她的冷意嚇到,還上前幾步,徑直站到了床邊,驚歎道:“你是第一個中了吐穀渾秘藥卻能在一天內醒過來的人。寧安郡主果真不同凡響。


    如何,是不是餓了,我可是給你帶了食物來。”


    說著,就朝門外揮了揮手。


    一個年輕男人從外麵走了進來,手上端著一個托盤。


    江意綿瞧著那人卻是一怔,那明明是當初在燕射宴上站在阿古讚身邊的那個強壯男人。


    隻是如今那人身形卻很削瘦,若不是那張臉,她壓根不會把這人和當初那人劃上等號。


    年輕男人把托盤放在桌上,就恭敬地退了下去。


    江意綿卻隻是冷冷看著麵前的人,“當初在皇宮內的那些吐穀渾人不是都死了嗎?那人是怎麽迴事?”


    她記得當時阿簡說過,所有的吐穀渾使者都死了。


    如今那人卻好端端的出現在這。


    她不認為阿簡會說謊,還有宮牆內的那些侍衛也不可能放著這麽一個大活人離開。


    阿古讚能拖著受傷的身體出宮,還能去找她,那是謝景軒故意為之。


    可剛才那人是怎麽逃出來的。


    阿古讚卻沒說話,隻端起托盤上的粥朝著江意綿身前遞來,笑著道:“我可是第一次伺候人喝粥。”


    說著,就直接坐在了床邊,舀起一勺粥朝著江意綿唇瓣前遞去。


    然而,下一秒,他卻隻覺得胸口一痛。


    江意綿隻握著手中的彎刀匕首刺入了對方胸膛,冷冷道:“你想做什麽,若是不說清楚,我現在就殺了你。”


    這家夥自從來了潿洲就奇奇怪怪的,沒在他們身邊露麵不說,那晚還想阻攔她去剿匪。


    她當初沒放在心上,還以為這人早早就離開了潿洲,不想,居然還在,如今更是擄走了她,也不知道有什麽目的。


    阿古讚瞧著胸口上的彎刀匕首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粥,隻握住江意綿的手,毫不費力地一點一點掰開了那隻緊緊握住匕首的手。


    “郡主身上真是有太多秘密了,我可是命人仔細搜查過,卻還是漏了這一把匕首,真是怪了。


    幸好,吐穀渾的秘藥無人能解,不然,我怕是真要死在郡主手中了。


    不過,我倒是有些好奇,郡主如此厲害,渾身上下居然沒有絲毫內力,這可真是怪事。”


    阿古讚語氣平靜,絲毫沒因為江意綿的威脅生氣,反倒是笑著拔出了胸前的匕首,輕佻地用匕首抬起她的下巴。


    江意綿卻隻是偏了偏頭,躲開對方的動作,視線落在那匕首上,幹幹淨淨,並無任何血跡。


    她皺了皺眉,臉色更是蒼白了幾分。


    剛才她可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居然沒有傷到對方分毫。


    也不知道她到底中了什麽藥。


    見手腕還被對方捏著,她隻用力掙了掙,卻沒掙脫。


    阿古讚隻笑了笑,眼中滿是興味,“郡主不要害怕,我對你可向來沒什麽惡意,甚至說我可是很傾慕郡主的。”


    男人說得認真,臉上卻帶著幾分玩味,眼中更是沒有絲毫愛慕,有的隻有不加遮掩的,純粹的欲望。


    江意綿隻冷冷看向他,嗤笑道:“二王子說笑了,你想要什麽樣的女子沒有,不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況且,如今吐穀渾可還不是你的,現在和大晉撕破臉二王子應該也承受不住吧。”


    她不信這人會因為對她感興趣就擄走她,定然是有別的目的。


    阿古讚卻隻是挑了挑眉,鬆開她的手笑著道:“郡主可真是無趣,我實在好奇你平日對待陸大人也是如對我一般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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