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說得認真,那張白皙的臉上滿是打趣,像是他做過很多次這樣的事似的,眼中還有一絲了然。


    似乎在說,我就知道。


    陸辭簡一愣,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伸手捏住她的臉,不滿道:“江意綿,你把我想成什麽人了。


    你以為誰都是你嗎?”


    他什麽時候趁人之危過。


    越想越不爽,手上的力道不禁輕微加重。


    少女白皙的臉頰被青年修長的手指揉捏著,原本明豔精致的臉龐此時卻帶了一絲嬌憨和可愛。


    被迫鼓起的腮幫子,瞧著就像是隻呆頭呆腦的小金魚。


    陸辭簡唇角微勾,手中的力道下意識就輕了幾分,原本心頭的那點不爽,不知何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江意綿卻有些不滿意,伸手就要把那隻大手從她臉上拿下來。


    偏偏那隻沒用什麽力道的大手像是長在了她臉上似的,捏著她的臉頰不肯鬆開。


    江意綿一抬頭就對上那雙黑眸裏的打趣之意,當即有些不滿,“你什麽意思,誰占你便宜了?放開我。”


    她清清白白的人怎麽還被汙蔑了。


    正說著,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輕咳。


    江意綿迴頭看去,就見林宴安滿臉不爽地瞪著兩人,沒好氣地道:“幹什麽,這麽多人呢!”


    饒是知道江意綿在他和陸辭簡中,可能會選陸辭簡,但親眼看見,他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這兩人太明目張膽了,他還在呢,就在這卿卿我我,實在不把他放在眼裏。


    陸辭簡瞥他一眼,捏著江意綿臉頰的手非但沒鬆開,反而還在她毛茸茸的頭上摸了一把,大有挑釁的意思。


    林宴安氣得不輕,深唿了一口氣,惡狠狠瞪了陸辭簡一眼才道:“意綿,柳兒找你。”


    姓陸的果然不是個好東西,得意什麽,不過就是比他家世好一點,長得俊俏一點,武功厲害一點罷了。


    他若有這樣好的條件,意綿定早早選他了,哪會等到現在。


    江意綿正要繼續用力把陸辭簡的手掰開,對方卻已經鬆了手,隻勾唇道:“我一會來找你。”


    說罷,就揚長而去了。


    林宴安氣得在原地咬牙切齒,他恨啊,他怎麽就不是什麽世子,這下好了,不管是身份,還是家世,他都比不上陸辭簡。


    要他是江意綿,他也選陸辭簡。


    一路上,林宴安都憤憤不平的,口中還時不時念念有詞,一副氣得不輕的樣子。


    再配上那一身格外鮮豔的紅衣,簡直如同初見那日一樣。


    妥妥一隻憤怒的小鳥。


    江意綿隻覺得好笑,想到王三才道:“王三他們怎麽樣了?”


    那會她趕迴來的時候,王三幾人全都倒在地上,身上全是傷口,明顯受傷不輕。


    林宴安隻哼了一聲才道:“沒什麽大事,醫官說沒有性命之憂。


    衛將軍那你也不用擔心,我和柳兒姑娘發現情況不對,就早早躲了起來,倒是沒受傷。


    不過,我怎麽聽說你叫江副將大哥,他真是你那個失蹤的哥哥嗎?”


    當初得知江意綿父兄失蹤時,他也暗地裏找過,可惜一個也沒找到,半點消息都沒查到,還以為兩人都不在了,就一直沒好意思開口。


    幸好,兩人都好好的,如今也算是相認了。


    就是可憐他是真沒機會了,一個是前途無量的副將的妹妹,一個是安定侯世子,這怎麽看都很相配。


    若意綿喜歡他,他也不是沒機會,偏偏這些日子下來,他也看清楚了。


    江意綿不喜歡他。


    來了京城都沒去找他不說,看他的眼神和看姓陸的眼神很不一樣。


    他堂堂林家少爺,就這樣水靈靈的失戀了。


    江意綿點了點頭,“可惜他失憶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想起來,爹娘若是知道定然會擔心的。”


    雖說知道江清遠活著,爹娘肯定會開心,但若得知一手養大的兒子卻記不得自己,心裏定然也是失落的。


    林宴安在一旁默默點頭,隻覺得心中越發鬱悶起來。


    他和姓陸的不共戴天。


    兩人正說著,已經到了幾人住的院子。


    還沒進去,就聽見老陳不滿的聲音,“你個小妮子胡說什麽,我老頭子行的端坐的正怎麽會拿你的東西,你少罵人。”


    老陳氣得吹胡子瞪眼,老眼昏花的眼睛這會都氣得亮了幾分。


    他老頭子堂堂一個毒師,怎麽可能偷這小妮子的毒物。


    他是對萬毒穀自小領養蠱蟲的事好奇,但也僅此而已,好端端的他偷這家夥蠱蟲做甚。


    那等毒物,他可不喜歡。


    柳兒卻是滿臉狐疑,盯著老陳半晌才憋出一句,“誰知道你拿我蠱蟲做什麽去了。”


    若不是這人拿走她的蠱蟲,還能有誰。


    那蠱蟲有劇毒,除了老陳能順利拿走,其餘人應該還沒碰到就被蠱蟲咬了,哪有活著的機會。


    老陳氣得跳腳,看見門外的人,隻連忙叫道:“小江,你快來,給我老頭子評評理,這小妮子非說我偷拿了她蠱蟲,這不胡說嗎?


    我老頭子拿她蠱蟲幹什麽。”


    他真是冤枉,若說一開始還真有想借對方蠱蟲拿來看看的想法,現在是一點也不敢提了。


    柳兒隻滿臉認真地道:“姑娘,肯定是他偷拿的,他就是不想給我。”


    除了老陳,她實在想不出第二個拿她蠱蟲的人,這家夥還死不承認,氣死她了。


    江意綿瞧著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一時隻有些頭疼,但還是問道:“柳兒,你的蠱蟲什麽時候丟的?”


    她都沒聽對方提起過,怪不得有一段時間沒怎麽見她喂養毒物了。


    柳兒隻認真道:“在平江縣的時候,就是他走了之後丟的,不是他拿走,還能有誰?”


    她之所以決定跟著江意綿就是想找機會要蠱蟲,如今好不容易遇上老陳,定要把蠱蟲要迴來。


    江意綿還沒說話,林宴安就在一旁默默點頭,“唰”一下打開手中的折扇,像是洞悉了一切,“那肯定就是你拿的。


    老陳,你拿柳兒姑娘的蠱蟲就算了,如今還給她就好了。


    柳兒姑娘如此大氣,定不會生氣的。”


    他們這些人中除了老陳喜歡那些毒物,誰見到不是跑得遠遠的,怎麽可能偷拿。


    江意綿也看向老陳,別說,她也覺得老陳拿了柳兒的蠱蟲可能性極大,這家夥向來不按常理出牌,拿走蠱蟲去煉藥是極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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