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綿這才了然,怪不得陸辭簡會一個人迴來,那會的時機剛剛好,幫助她穩住了守城兵,算是成功拖延了一會時間。


    若非如此,他們定早早被那些人給拿下了,哪還有機會能等到南衛兵。


    張山卻是一愣,南衛兵的號角聲?


    來雲城府的這一路上,也就在半個多時辰前,哨兵吹響了號角聲,那原本是為了告訴南衛兵距離城門口不遠的信號。


    未曾想,居然會被陸辭簡聽到,還猜到他們很快就能進城。


    當時大部隊距離城門口應該還有好幾十裏的路程,那個距離,再加上大雨理應是很難聽到的。


    眼前這兩人實在厲害,怕是他沒能及時趕到,這兩人也能想出辦法解決了今日的危機。


    正想著,就聽見衙門外又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張山連忙道:“估摸著是長公主一行人到了,我出去看看。”


    說罷,就朝著衙門外去了。


    江意綿見狀,正準備跟上去,就被陸辭簡抓住了手腕。


    她一愣,有些疑惑地道:“怎麽了?”


    陸辭簡隻皺眉盯著她濕漉漉的衣服道:“先去換衣服。”


    剛才在雨水裏淋了太久,若不及時換身衣服,怕是會生病。


    江意綿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身上的衣服濕淋淋的有些不舒服。


    剛才隻顧著對付那些西涼人,倒是沒什麽感覺,一放鬆下來,才覺得真有些冷。


    兩人各自換過衣服後,才一同出了衙門。


    張山這會正同馬車旁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說著話。


    對方聲音沉靜,帶著幾分似有若無的熟悉,“衛將軍沒事就好,我的傷沒什麽大礙。”


    張山這才放心,見江意綿兩人出來,隻連忙招了招手,“清遠,這就是我說得陸大人和江姑娘,這次若不是他們兩人,衛將軍怕是已經兇多吉少了。”


    此次迴京,對於清南的事,他定要寫折子稟明聖上。


    不管是江姑娘,還是陸辭簡都功不可沒。


    江清遠轉過身看向兩人,視線落在江意綿臉上時,心頭莫名湧起一種熟悉的感覺,那種感覺讓他整個人都是一頓,卻又偏偏想不起在哪見過此人。


    好一會他才移開視線,認真地對兩人道:“多謝陸大人和這位姑娘。”


    男子一身簡單的衣袍,頭發隻是高高束起,卻難掩周身的肅殺之氣,偏偏那張臉卻生得格外清潤,和他整個人的氣質有些不搭,卻給他平添了幾分平易近人之感,不至於那麽有距離感。


    陸辭簡對他迴了一禮,一偏頭卻見江意綿盯著江清遠愣愣地沒說話。


    正覺得奇怪,就聽見江意綿那道略帶興奮的聲音,“大哥,你沒死,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的,爹娘若是知道你還活著,肯定會高興的。”


    找了江清遠這麽久,沒想到他竟然成了衛靖海身邊的人。


    也難怪不管是她,還是陸辭簡都找不到人了,原來這一年多的時間,他都在戰場上。


    江清遠有些怔愣,盯著麵前的人好一會才客氣地道:“你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


    他的記憶裏確實沒有眼前這人,但心裏卻總覺得這人有些熟悉。


    還沒來得及細想,腦袋就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隻疼得他差點暈過去。


    張山連忙上前攙扶住他,擔心道:“怎麽了,又犯頭痛了,我去給你叫大夫,怎麽好端端的,又頭疼了,真是怪事。”


    江清遠隻擺了擺手,捂著額頭緩了好一會,才有些虛弱地道:“我沒事,老毛病了。”


    江意綿則是上前一步抓住江清遠的手,給他把脈,確定對方隻是因為受傷身體虛弱才道:“你脈相很正常,沒什麽大問題。


    至於頭疼,你以前是不是頭部受過傷?”


    江清遠沒說話。


    一旁的張山連忙道:“是是是,當初清遠剛上戰場那會就受了重傷,頭上還有這麽長一個口子呢,現在還有疤,幸好命大才活了下來。”


    聽那些和江清遠熟識的人說,那會江清遠險些就死了,好在熬了過來。


    僅僅一年,就在多次戰役中立了軍功,成了副將,前途不可限量。


    他看得都羨慕。


    江意綿這才點了點頭,又打量了麵前的人好一會才確信,眼前這人就是江清遠,也是她這個身體的哥哥。


    雖然和以前那副文弱書生的樣子有些不太一樣,但五官上是沒什麽太大的變化的,尤其是那雙眼睛和王鳳琴一模一樣。


    如今不認識她,那就隻有一個可能,這人失憶了。


    也難怪一年多杳無音信,這樣也就說得通了,若不是失憶,不記得他們,怎會不寫信迴去。


    想著,她隻道:“大哥,你可能失憶了,我真是你妹妹。”


    若爹娘知道哥哥失憶了,不記得他們所有人,心裏定會難受的吧。


    江清遠皺了皺眉,盯著江意綿看了半晌,才認真道:“我沒有妹妹。”


    江意綿有些無奈,倒是沒再繼續勸說。


    失憶的人記憶有時候不是消失,而是出現混亂,可能摻和著其他人的事。


    好在江清遠還活著,隻要活著就好。


    眼見著氣氛有些尷尬,張山連忙上前來打圓場,笑著道:“江姑娘,你莫不是認錯人了吧。


    江副將怎麽會是你大哥呢,我們可都從未聽說過。”


    說起來,他們似乎也從沒聽江清遠提起過家人,他每次也從不參與他們的話題,隻是在一旁默默擦著劍。


    那會他隻以為是江清遠的家人都不在了,可這會瞧著江意綿和江清遠,隻覺得兩人眉眼間有些相似。


    若說是家人還真有幾分可能。


    可偏偏江清遠不記得。


    江意綿隻笑了笑,倒是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江清遠活著就好,比起對方在戰場上丟了性命,失憶實在是個太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她隻朝著馬車裏的人看去,笑著道:“長公主。”


    謝鈺一驚,清咳一聲從馬車裏探出頭來,笑著道:“意綿,好久不見。”


    她還以為聽見什麽驚天大秘密了,一時沒敢下馬車,倒是沒想到江意綿一早就看見了她。


    一伸手,示意馬車旁的人扶她下來,江清遠卻隻當沒看見,避開她的手默默退到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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