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綿看著和那些人打鬥在一起的守城兵一個個倒下,隻覺得眼下的情況有些棘手,護著醫官和都察院眾人逃離後,才再次衝入黑衣人的包圍圈,對陸辭簡道:“這些人不像是大晉人。”


    雖然長相大同小異,但那武器卻明顯不是大晉的。


    陸辭簡隻盯著地上那血淋淋的人一言不發地和眾人打鬥著,臉色有幾分蒼白,腦海裏那段不願意迴想的記憶再次清晰浮現,讓他拿著劍的手都不自覺發抖。


    察覺到他的狀態不對,江意綿一刀砍斷幾個黑衣人的手臂,才道:“阿簡,你怎麽了?”


    陸辭簡壓下心裏的難受,死死盯著那些黑衣人皺眉道:“他們是西涼人,十幾年前從吐穀渾分出去的部落。”


    他沒想到楚王居然和西涼人有牽扯,如此倒是能說清楚很多事了。


    為什麽非要讓衛靖海死,不一定是為了幫吐穀渾,可能是為了幫西涼。


    這些人因著性情殘暴,血液裏帶著嗜殺的基因,向來被稱作戰場上的瘋子,極難對付。


    若非從吐穀渾分了出去,多年來休養生息,從未在邊境處出現,邊境隻怕會更加危險。


    如今突然來了清南,還和楚王攪和在一起,怕是有什麽大陰謀。


    像是當年在墨閣隱藏多年一樣,差點讓墨閣從這世上消失。


    江意綿一愣,她的記憶裏沒太多關於西涼的,但對於吐穀渾,因著好奇衛大將軍,從不少人那聽說過衛大將軍的戰績。


    衛大將軍十七歲上戰場,第一場戰役就是和吐穀渾。


    這場仗打得異常艱難,十七歲的衛靖海亦是拚盡了全力才得以勝利。


    而後在邊境駐紮數十年,打得吐穀渾節節敗退。


    吐穀渾損失慘重,也是因此內部出現了矛盾。


    西涼當初被從吐穀渾分出去,就有衛靖海的原因,如今這些人替楚王賣命,指不定也是想報仇。


    眼下雲城府的守城兵可不是這些西涼人的對手,若是再糾纏下去,怕是全都會死。


    這些西涼人招式狠辣,出手就是殺招。


    再拖延下去,對他們都沒好處。


    可偏偏眼下這情況確實難以處理,不過,既然這些人的目的是衛靖海。


    那她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想著,她隻一邊救下一個守城兵,一邊對著那些西涼人道:“我知道衛靖海在哪,你們若是放過我們,我就帶你們去。


    不然,就是死,你們也不可能找到衛靖海的下落。”


    雖不知道林宴安和柳兒把衛靖海藏在哪,但想來應該是個極其隱秘的地方,不然,應當早就被齊尚找到了才是。


    這話一出,那些黑衣人有片刻失神,一時都看向了江意綿,似乎在辨認她話中的真實性。


    齊尚卻冷笑一聲,“你以為我還會信你,我現在就殺了你,我就不信這衙門裏除了你,就沒其他人知道衛靖海的下落。”


    這女人向來狡猾,剛才隻是幾句話的功夫就讓局麵改變,他定不會再輕易上當。


    就是全殺了這些人,他再翻遍雲城府,就不信找不到衛靖海。


    江意綿卻一下看見陸辭簡對她隱晦做出的手勢,當下了然,隻麵色平靜地繼續道:“你大可以試試,我若是死了,我保證你找不到衛靖海。”


    說著,她隻揮舞著手中的刀利落地砍下一個西涼人的頭顱。


    鮮血噴灑在地麵上,卻又很快融入雨水中。


    齊尚盯著那滾落在地的頭顱,隻氣得不輕,卻也清楚若衙門內若有其他人知曉衛靖海的下落,定在一開始他拿著刀威脅時就趕緊說了。


    可直到現在都沒人能說出衛靖海的下落,那就隻有一個可能——江意綿說得是真的,隻有她知道衛靖海在哪。


    見他不說話,江意綿隻淡淡道:“如何,考慮的怎麽樣?


    你們這麽多人,還怕我會使詐不成,讓他們停手,我現在就告訴你衛靖海的下落。


    西涼的各位,你們之所以幫他,應該就是為了衛靖海吧。


    隻要放了我們,我保證告訴你們衛靖海的下落,不廢一兵一卒就能得到,何樂而不為。


    這樣打下去,對我們雙方都不是什麽好事。”


    陸辭簡剛才的意思應該是讓她拖延時間,看樣子應當是有後手,既如此,至少不能讓衙門內這些守城兵全軍覆沒。


    齊尚隻冷眼盯著她,麵上都是懷疑,剛才已經讓這人差點反敗為勝,他不可能再相信這女人。


    “你以為我還會信你,我殺光這些人,再抓住你,狠狠折磨,我就不信酷刑之下你還能保密。”


    人是最軟弱的東西,就是意誌力再堅強,在各種生理和心理的折磨下,所有的東西都會一一說出來。


    他不信這女人能一直保密。


    江意綿隻挑了挑眉,淡淡道:“你不會有這樣的機會,若全軍覆沒,我會逃跑,你知道的,我有這個能力。”


    齊尚一愣,猛地想到在山上時這女人突然在自己麵前消失的場景,那詭異的情況,若想逃跑,他確實攔不住這人。


    衛靖海極有可能就被這人用那障眼法藏了起來,若非如此,他的人翻遍了衙門,怎麽會找不到他。


    這女人實在太過邪門。


    眼下明明是他占上風,這女人卻偏偏依舊淡定自若,沒有半分危機感,還敢如此威脅他,和他談條件,實在是個厲害的人。


    可惜,這樣的人不能為楚王所用,就是十足的禍害。


    多留一會,他勝算就越小,他定不能信這人的鬼話。


    正要示意眾人先把此人斬殺,一個黑衣人就在他耳邊道:“我們的目的是衛靖海,不是送死,這人和那個年輕男人都不好對付,西涼不少人都死在他們手上了。


    雖然我們人多,是能弄死這些人的,但相應的付出的代價也不會少,先找到衛靖海。”


    齊尚有心想反駁,卻知道這人說得不錯。


    眼下這情況,明麵上是利好他們的,可陸辭簡和這女人在,他們拚盡全力弄死這些人,最後肯定也損失慘重。


    說不定還得不到衛靖海的下落。


    若江意綿告訴了他們,他們先殺了衛靖海,待穩住這些守城兵,再對衙門內所有人趕盡殺絕,到時候會簡單很多,傷亡也會降到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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