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女兒不說話,白氏隻得繼續安慰起女兒來,“靈玉,你到時候見到人再做決定,而且婚事是老一輩早早定下的事,哪能輕易改變。”


    若能嫁入安定侯府,她女兒也算是在那些貴女中站穩了腳跟,以後也不會有人在背地裏暗諷她不是尚書的女兒。


    薛靈玉隻隨意應了聲,把心裏的那些想法隱藏起來,才和白氏撒嬌換了話題,“娘,宋家那邊我們以後少去吧,妙音妹妹整日以淚洗麵,看著就煩,我不想去找她了。


    你以後也少去點。”


    每次一去宋妙音不是拉著她哭訴,就是罵著江意綿,她都聽煩了。


    白氏隻無奈地道:“哪能啊,怎麽說宋家也是我半個娘家,還是要幫襯一把的。”


    尤其是宋家的生意做得還算不錯,能補貼薛家,她怎麽可能就因為江意綿那個小賤人放棄宋家。


    她不僅不能放棄,還要好好開解宋秒音才是。


    薛靈玉雖然不滿,但知道白氏向來是無利不起早,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隻能應了聲。


    心裏反倒開始琢磨起怎麽給江意綿一個教訓了。


    在山莊內有謝鈺護著,山莊外總沒有吧。


    江意綿這會正盯著那堆成小山似的仙人掌開心,壓根沒想過自己被人記恨上了。


    眼看著小廝把仙人掌全都裝進袋子裏放上馬車,她隻覺得開心,連帶著林宴安犯傻也不覺得無語了。


    “你這麽喜歡仙人掌啊!那我把林府中也種滿仙人掌,你到時候去我家看如何?”


    林宴安滿臉得意,晃著扇子的手都開心起來。


    他爹娘一直想見意綿,奈何他卻沒找到什麽理由帶意綿迴去,上次在清水縣因為忙活鋪子裏的事,江意綿來得又太過匆忙,他也沒強求,隻想著總有機會。


    可惜過了這麽久,他愣是一點機會都沒找到。


    江意綿瞥他一眼,隻有些好笑,“我有病啊,去你家看仙人掌幹什麽。”


    眼前就是滿園的仙人掌,她還用去其他地方看?


    林宴安輕咳一聲,有些不自在地道:“你不是喜歡仙人掌嗎?到時候我肯定移植滿後花園的仙人掌,定然會比這山莊裏的好看。”


    江意綿噗呲一下笑出了聲,盯著麵前這個滿臉認真的人,奇怪道:“我什麽時候說過喜歡仙人掌了?”


    林宴安一怔,指著那幾車被拉走的仙人掌,奇怪道:“你不喜歡仙人掌幹嘛把這些東西帶迴去?”


    這東西紮手不說,還發黴了,瞧著就不怎麽好看。


    他若要種,定要種出最青綠的,也肯定不會讓它發黴。


    江意綿隻神神秘秘地道:“自然是有用,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林宴安雖然不解,但終究是沒再多說什麽,隻暗暗琢磨要用什麽理由把眼前人帶迴家讓爹娘見一麵。


    還是必須同意的那種。


    他怕自己隨意找個借口,江意綿要忙著自己的事,直接拒絕他,那他多沒麵子。


    不把人帶迴去,他爹娘還覺得他在胡說,說什麽他怎麽可能認識那樣厲害的人。


    他非要讓他爹娘心服口服才是。


    兩人心思各異,直到天黑前才離開。


    *


    忙活了幾日,江意綿和王鳳琴幾人終於把仙人掌上的胭脂蟲全都弄了下來。


    如今江家前院和後院都是晾曬的胭脂蟲。


    至於那些仙人掌,江意綿也沒浪費,一部分新鮮的用來繼續養胭脂蟲,另一部分則是給了村裏人拿去做肥料。


    這幾日村裏的地已經全都播上藥材種子了,正是農家人春耕的時候。


    仙人掌被燒成灰拌上農家肥,一並丟進田裏肥土,倒讓村裏不少人開心。


    王鳳琴看著那白色的蟲子,隻滿臉好奇地道:“意綿,這蟲子真能做你說得那種口脂嗎?”


    她隻要一想到口脂是用蟲子做得,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那些富家夫人和千金小姐若是知道,豈不要找他們麻煩。


    正和陸辭簡在一旁練武的幾個孩子聽見這話,也滿臉好奇的看了過來。


    他們這幾日也幫著取過胭脂蟲,一開始還以為是什麽發黴的東西,後來才知道原來是蟲子。


    一想到被蟲子爬上身體時,那種麻嗖嗖的感覺,狗剩幾人就不自覺抖了抖。


    怎麽也不敢把蟲子和那些紅紅的口脂聯係到一起。


    陸辭簡也不由看向了屋簷下的人。


    江意綿一邊把手中大大的仙人掌葉片掛在屋簷下的橫杆上,一邊笑著道:“娘親放心吧,他們不會的。


    這蟲子也隻是用來染色的,那麽多藥材裏還需要用到各種蟲子呢!”


    別說這蟲子對人體無害,就是有害,倘若能加倍讓人變美,估計也會有人想要試一試。


    見女兒如此自信,王鳳琴倒也沒再說什麽,徑直進廚房忙碌了。


    心裏卻覺得女兒說得有道理,蟲子熬成的藥都喝了,還怕這小小的蟲子塗在唇上。


    陸辭簡卻想到懷中那個瓷瓶,那是意綿前些日子給他的藥。


    效果很好,他忽的就有些好奇那裏麵有沒有蟲子之類的藥材了。


    想著,他就徑直走到了屋簷下。


    江意綿正有些吃力地朝著橫杆上掛著仙人掌,隻有些後悔昨日讓趙大樹把橫杆放高了,正要喊人幫忙,手中的仙人掌就被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接了過去。


    江意綿偏頭看向身邊的人,不動聲色打量著兩人身高的差距,原本因為最近似乎長高一點的興奮,當即煙消雲散。


    她怎麽覺得陸辭簡又長高了。


    以前分明隻高她一個頭,現在她就隻到對方肩膀。


    她細細打量著身邊的人,隻覺得陸辭簡似乎不隻長高了。


    原本少年感十足的人,如今已經介於少年和男人兩者之間,清瘦挺拔的身軀讓人頗有安全感。


    隻是那張清俊出塵的臉似乎沒什麽變化,依舊冷冰冰的,依舊好看。


    不知怎麽的,腦子裏不自覺想起那天晚上那個不算吻的吻,唇上似乎還有那日微涼的觸感。


    以及,被對方啃咬時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


    她輕輕晃了晃腦袋,想要把這怪異的感覺甩出去,卻不小心朝著陸辭簡肩膀上撞了撞。


    看著就像是她故意的似的。


    陸辭簡低頭疑惑地看向身旁的人,正要開口詢問,肩膀上就又被撞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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