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


    三萬羌人和一萬西涼鐵騎,在城門口處殺成一團。


    馬超提起銀槍,接連挑飛了十幾個羌人,還是難以突入城中。


    他簡直不敢相信。


    這些羌人明明裝備簡陋,幾乎連皮甲都沒有,但卻死死地守在城門口。


    任由西涼鐵騎一次又一次地衝鋒,他們仍是雙眼血紅,拚命擋在最前麵。


    就算身邊的同胞死了,他們也是把這些死去的羌人屍體堆起來,用作守城的防禦物。


    這真是用血肉在擋住西涼鐵騎的進攻!


    “為什麽?!”


    “這些不過是漢人的城池,你們羌人為何就算死,都要守在這裏?蔡邕那老兒究竟給了你們什麽好處??”


    馬超有些憤怒。


    他麾下最為精銳的一萬大軍,連同一萬西涼鐵騎,竟然被區區三萬羌人流民擋住了腳步!


    錚!!


    城頭上的蔡邕還在撫琴。


    琴弦又斷。


    隱約裹挾著殺伐之氣。


    城門口。


    塵土飛揚。


    戰馬嘶鳴。


    馬超無奈之下,隻得帶領麾下的西涼鐵騎,一次又一次地衝鋒。


    噗嗤!!


    西涼鐵騎手中的長矛,無情地破入這些羌人的血肉之中。


    每一次交鋒,都會伴隨血花四濺,大片的慘叫聲同時響起。


    戰鬥進行得異常激烈。


    以至於城門口處,都堆疊了無數道屍體。


    大片血液從屍體之下流出。


    如此血腥的場麵,簡直令人作嘔。


    看到這一幕。


    馬騰不由得長歎道。


    “想不到,這些羌人竟然如此勇猛,竟然可以擋住超兒和他麾下的一萬西涼鐵騎!”


    韓遂得意道。


    “義兄,我沒說錯吧?這蔡邕老兒早就在城裏設下了埋伏,就等著咱們呢,隻要一領兵進城,立馬就會遭到他們的圍攻!”


    馬超心中一動,微微點頭道。


    “不錯,不過他們也沒想到,吾等麾下竟然有如此精兵,這座扶風郡的防禦,也比我們想象的要薄弱。”


    他捋捋胡須,又有些疑惑道。


    “隻是……這座城池應該有漢人士卒才對啊,怎麽現在作戰的都是羌人?那些士卒去了何處?”


    韓遂嘿嘿笑道。


    “誰知道呢?也許是撤迴到了洛陽,也許是作為伏兵,到現在還沒出現,總之吾等不需要擔心。”


    “就算敵方支援,我的馬超侄兒擋不住,可義兄你別忘了,咱們身後還有七萬大軍呢!”


    聽到韓遂的話,馬騰點點頭,神色顯然是頗為讚同。


    就憑馬超麾下的一萬西涼鐵騎,就足以打下這扶風郡了,更何況還有七萬大軍整軍備戰,隨時作為支援。


    “噔噔噔……”


    蔡邕的琴聲還未停止。


    反而越發激烈。


    韓遂聽到後,不由得冷笑道。


    “義兄,你可聽見了?這蔡邕老匹夫徹底急了,現在超兒都攻入城門口了,這廝還在彈他那破琴!”


    馬騰發出嗬嗬的笑聲,心中也對蔡邕越發輕視起來。


    兩人身後,看到戰場上的形勢,徐庶暗歎一聲,連帶著臉色都有些黯然。


    沒想到,蔡老將軍的空城計,竟然被馬超給誤打誤撞地破了。


    再這麽打下去,不用一個時辰的時間,整座扶風郡就會徹底淪陷。


    “不過這時候,邢道榮應該也帶著麾下士卒,成功打下天水郡了吧?”


    一城換一城。


    還要搭上蔡邕老將軍,以及三萬羌人士卒的性命。


    也不知這一戰是賺了還是虧了。


    徐庶猶自歎氣不已,心道蔡老將軍是徹底完了。


    然而就在這時。


    “淙淙……”


    蔡邕的琴聲漸漸平息。


    一曲繞梁。


    餘音渺渺。


    令人迴味不止。


    馬騰讚歎道。


    “當真是一首好曲子,就連吾這征戰多年的莽夫,都能聽出其中的不同尋常,可惜了……”


    韓遂冷笑道。


    “可惜他上了戰場,那隻能被咱們這群莽夫,把他的琴砸斷,人殺死!”


    但這時的徐庶,看到城頭上蔡邕的動作,不知為何,隱隱間竟覺得有些不對勁。


    不由得自語道。


    “不對,不對,蔡邕這曲子,應該還沒有彈盡……”


    韓遂嗤笑一聲,握住馬刀,不屑搖頭道。


    “讓他彈盡又如何,給吾等屠城的殺戮伴舞嗎?還是說,這曲子是他臨死前的陪葬……”


    錚錚錚!!


    琴聲錚鳴!


    殺伐之氣畢露!


    這曲子……


    太兇了!!


    城頭上的蔡邕幾乎發了狂。


    披頭散發。


    不停地彈奏著曲子!


    一時間。


    馬騰,韓遂對視一眼,都有些驚駭。


    韓遂瞪著眼睛道。


    “這廝真瘋了!狗娘養的,彈個曲子都嚇到老子了!”


    馬騰還未來得及迴話。


    正在這時。


    一個傳令兵縱馬衝過來,大叫道。


    “主公!”


    “有人將這匣子,投到軍中來,說是要讓您親眼看看!”


    馬騰皺眉道。


    “什麽東西?何人所送?”


    韓遂拔出馬刀,不懷好意道。


    “說不定是什麽暗器,你丟下來,讓吾把它砍翻!”


    聽到這話。


    傳令兵將匣子扔出,韓遂一刀劈砍過去。


    匣子斷裂,大片生石灰化成灰塵,似乎還有什麽東西掉出來了。


    韓遂放下馬刀,哈哈大笑道。


    “果然!淨是些下三濫的手段。”


    馬騰也放下心來,笑道。


    “就憑這也想對付西涼的漢子?”


    就在這時。


    那半空之中的東西跌落下來,咕嚕嚕的,滾落在馬騰胯下戰馬的馬蹄下麵。


    “這是什麽東西?”


    馬騰皺皺眉頭。


    低頭看去。


    這似乎是個頭顱?


    不對。


    這頭顱好熟悉啊!


    即使被生石灰遮蓋,但仔細看去,還是能依稀辨認出這個頭顱的主人。


    這是……


    自己的親生兒子!


    馬鐵!


    頓時間。


    馬騰兩眼圓瞪,雙目無神,瞳孔幾乎渙散,整個人在馬上搖搖晃晃,幾乎跌落下馬。


    一旁的韓遂看出了不對勁,連忙問道。


    “義兄,你,你怎麽了?”


    此時的馬騰渾身顫抖,指著地上的頭顱,口不能言。


    如潮水般的痛苦幾乎將他淹沒。


    而就在這時,他胯下戰馬抬起馬蹄……


    “停下!”


    馬騰大叫。


    噗嗤!!


    馬蹄還是毫不留情地踩爛了這顆腐朽的頭顱!


    “賊子!!”


    “痛殺我也!!”


    馬騰慘叫一聲。


    整個人跌落下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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