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精心策劃的一出大戲效果比陳元慶和盧斌想的還要更好!


    次日。


    每個士兵都是精神振奮,充滿著難以言說的希冀。


    特別是他們看到陳元慶時,眼神中那種炙熱的敬佩與崇拜根本都遮不住了,幾乎把陳元慶當神看了。


    陳元慶對此自樂得其成,卻還是和以往一樣,跟這些士兵們打成一片,也讓這些士兵們受寵若驚。


    一時間。


    整個營地內的氣氛活躍又和諧,每個人都對未來充滿更多希冀與憧憬。


    看著這一幕,陳元慶心裏也止不住感慨。


    這政教一體化簡直是神跡,怪不得老美幹不過塔鐵呢。


    天堂有無數七十二處女在等著,那些塔鐵戰士又怎會怕死?


    而始作俑者盧斌與陳元慶相視一眼,一切卻盡在不言中。


    …


    臨近中午。


    前往朱家坡的哨探順利返迴,也帶迴來朱家坡及周圍的一線消息。


    朱家坡地處一片丘陵地帶的腹心,是個建在土坡上的中型屯堡,地形險要又優越。


    當初憐生教禍亂這邊時,朱家派了不少精銳家丁駐守,幾如刺蝟一樣,搞的憐生教一時都不好下嘴,隻能繞過。


    因此朱家坡在這場動蕩中並沒有受到什麽損害。


    這種屯堡,強攻顯然是不智,也很難打下來。


    但此時憐生教已經敗退,朱家坡又恢複了營業,以聚義軍此時的裝扮,和尋常官軍都無異了,又有盧斌這個熟悉業務的存在,混進去難度並不大。


    陳元慶本來的計劃是:


    今晚連夜行軍,到明早再對朱家坡動手。


    可根據哨探傳迴的消息,此時除了青州城附近人流密集,周圍鄉下區域,老百姓幾乎沒有什麽活動痕跡,就算白天趕路,也不會有問題。


    陳元慶想了想看向盧斌。


    盧斌一個機靈,思慮片刻才忙恭敬道:


    “陳爺,咱們現在是官軍,若是夜行軍,反而不美。且,朱家坡早上是頗為警惕的,咱們明日說不得還得等一段時間。反而不如現在光明正大趕去,趁著黃昏好動手!”


    陳元慶看了盧斌一眼。


    盧斌趕忙更加恭敬謙卑的垂下頭。


    陳元慶一笑:


    “好,便以盧爺之言!傳我軍令,一刻鍾後,全軍開拔,前往朱家坡!”


    “是!”


    就像是推倒了第一塊多米諾骨牌,偌大的聚義軍營地一級一級下達指令,迅速又有序的運轉起來。


    …


    “無怪乎先賢言,興百姓苦,亡百姓苦了。這種動蕩,要不得啊。”


    果然如哨探所說。


    陳元慶和聚義軍接連行軍幾個時辰,都沒在官道上看到一個人影,反倒是有不少被白雪遮掩的大小屍體。


    而官道兩邊的村落,也隻剩一片片斷壁殘垣,根本無法預測它們的主人現在是生是死……


    放眼望去。


    雪白的聖潔之下,盡是一片冰冷的灰敗與絕望……


    這讓陳元慶這後世人受到了極大衝擊。


    盧斌也極為感慨:


    “青州作為古九州之一,自古便是天下膏腴之地,誰曾想,現如今竟是……”


    半晌。


    陳元慶這才緩過來,喃喃道:


    “這等亂局,不能再持續下去了,要盡快結束才是!”


    可雖然陳元慶這話說的很正常,但聽在盧斌耳中卻完全是另一個世界了。


    一瞬間。


    盧斌直如打了雞血,忙無比恭敬虔誠的對陳元慶拱手:


    “陳爺,卑下願為您效犬馬之勞!”


    陳元慶愣了片刻才迴神,不由一笑:


    “好!你我共榮華,同富貴!”


    …


    傍晚。


    聚義軍主力順利抵達朱家坡。


    如同路上陳元慶他們分析的一樣。


    這個時間點,朱家坡已經要關城門了,加上天氣冷,守軍都歸心似箭想迴家歇著,朱家坡城頭此時的守衛頗為稀鬆。


    看著又來了官軍,城上守軍當即不耐煩的喝問:


    “站住!你們是哪部分的,怎這麽晚才來?”


    與旁邊的陳元慶一個眼色,盧斌當即上前大罵道:


    “狗東西,瞎了你的狗眼!沒看到這是咱們西軍的折家九爺嗎?還不快讓你們管事的迎出來?耽誤了九爺的要務,你們擔當得起嗎?”


    “這……”


    城頭上守軍自認識盧斌,看到盧斌這般狗腿的伺候在一個一身銀白魚鱗甲的巍峨青年馬下,都有些慌了。


    須知。


    折家是大運九邊精銳西軍中的絕對核心,已經十幾代人在府州戍邊,身份是極為尊貴的。


    這些青州軍敢對普通的九邊大頭兵、乃至是軍官耍手段,卻又怎敢跟折家這等軍事貴族耍手段?


    否則。


    折家一個不高興,當場殺人,沒有相當的底蘊根本沒人敢挑他們的毛病。


    “盧爺,這是怎迴事?您瞧,這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嗎?諸位快請進,快快請進。”


    很快。


    城上值守的軍官便急急迎出來,趕忙對盧斌點頭哈腰,不動聲色間已經遞過來幾兩碎銀子。


    須知。


    這種事可大可小,若陳元慶這折家九爺揪著不放,這值守軍官可就要拉稀了。


    “朱老七,也不是我說你,你平日裏挺機靈的,怎今日就犯了渾?趕緊的,去後麵調度車隊吧,我去九爺麵前為你美言幾句。”


    盧斌老神在在收下銀子說道。


    “多謝盧爺,多謝盧爺。”


    值守軍官朱老七大喜,忙連連對盧斌作揖,這才帶人小跑著去後麵收拾車隊。


    陳元慶與盧斌一個眼色,當即一擺手,大隊人馬開始徐徐入城。


    而這個過程中,陳柱等聚義軍諸多精銳已經開始抵達了他們的預定位置。


    待進了城,過了前麵的小甕城,見火候差不多了,陳元慶果斷對陳柱使了個眼色。


    “動手!”


    “殺!”


    陳柱等猛男早就等不及了,當即大喝一聲,如狼似虎殺向周圍毫無防備的守軍。


    後麵車隊的朱老七真尋思著怎麽討好陳元慶呢,卻已經被旁邊的聚義軍猛男一刀斬下頭顱。


    “兄弟們,咱們有少爺這金身羅漢爺爺庇佑,刀槍都不懼!殺哇!”


    隊伍中已經有人開始喊出陳元慶‘金身羅漢’的口號,更將聚義軍的氣勢提到了頂點。


    “啊……”


    寧靜的夜幕迅速被撕裂!


    朱家坡城門隻有幾十號守軍,把總朱老七又已經在後麵聚義軍人群中第一時間被斬殺,又哪還有什麽反抗餘力?


    頃刻便已潰不成軍。


    “陳柱,你速帶五個小旗圍剿朱家大宅,膽敢反抗者一個不留!宋老虎,你速帶三個小旗去肅清朱家工坊!記住,以安撫為主,不要殺工匠!”


    隨著城門被牢牢掌控,陳元慶迅速下達新的命令!


    “是!”


    陳柱當即和陳元慶另一個心腹總旗官宋老虎兵分兩路,各自奔向朱家坡的兩處核心要地。


    不多時。


    陳柱率先殺到了朱家坡中心的朱家老宅之外,直接以人梯攀過高高的牆頭,打開了朱家老宅的大門。


    “怎迴事?誰敢在我朱家坡作亂,不想活了嗎!唔……”


    朱家大宅中。


    值守的朱家四子朱雲海正在幾個小妾的陪同下飲酒作樂,暮然聽到外麵的躁動,他當即極為不爽的走出來,想要看看是誰敢在朱家的地盤鬧事。


    “嗖!”


    但下一瞬。


    一支羽箭劃過一道鋒銳弧線,已經直接釘穿了他的喉嚨!


    “啊,殺人了,殺人了……”


    屋裏麵。


    朱雲海幾個穿著單薄、露出大片雪白肌膚的小妾,正要看朱雲海耍威風呢。


    卻正見朱雲海轉瞬已經死狗般倒在地上,脖頸間鮮血直如湧泉,頃刻已經將地上的掃起的雪堆染紅大片。


    幾個嬌嫩的金絲雀哪想到會發生這種事?登時便發出殺豬一般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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