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音拿著那枚那宗主令想了許久,也想了很多,但最終因為不知事情全貌她多想無異,最後她將所有的儲物袋東西一收,決定先幫淩雲宗做點好事,比如早日給他們早到個品性優良、天賦絕佳的繼承人。


    帶著宗主令,林南音心裏一邊盤算是讓陳晚池來找她還是她去找陳晚池,雖然這兩者聽上去差不多,但出於對喻雪濃的警惕,林南音不是很想讓自己手裏的這塊令牌靠近喻雪濃。


    那位前輩說了,這令牌已經誕生器靈,萬一她靠近喻雪濃,這令牌自己跑去認喻雪濃為主了怎麽辦,那豈不是代表她過去幾百年白忙活?


    不僅白忙活,喻雪濃一旦掙脫束縛,她和陳晚池的好日子也到了頭。她們死是必定,就怕是生不如死。


    一想到那場糾葛了兩千多年的恩怨,林南音最終決定,讓陳晚池來找她。她們兩個輪流站崗,到時候陳晚池想辦法讓宗主令認主,她去看著喻雪濃。


    一路上,林南音將一切都想好了,但她萬萬沒想到,懷揣著稀世珍寶的她出不了靈界。


    感覺自己被阻擋出入,林南音先是有點懵,後來又嚐試了一次,發現自己的的確確被攔下了。


    稀奇了,從來有淩雲令就暢通無阻的結界今天個倒攔人了,還是在她手中有宗主令的情況下。


    “……”


    想到自己手裏的宗主令,林南音忍不住在想會不會源頭就是這?


    之後她試了一下,發現竟然還真是。


    沒有宗主令的她照出不誤,拿上了就不行。這個結界空間似乎就是不允許宗主令流落在外,和這牌子沾了半點關係的人都不能出去。


    這迴林南音有點牙酸了。


    迴頭如果陳晚池要讓這淩雲令認了主,從此不能離開這靈界怎麽辦?


    不至於這麽坑人吧。


    不過收不收這令牌也是陳晚池自己的事,她無權做決定,還是等晚池自己選擇比較好。


    既然不能帶著玩意離開,林南音本是想將東西先留在靈界,自己先去找陳晚池換個班,結果這迴不等她走,靈界外又來了人。


    還不少。


    個個修為都在林南音之上。


    林南音一察覺到,當即運轉起斂息訣,人迅速前往了靜字石那邊。


    靜字石被熔岩泡了一下,上麵的字跡早沒了,體型也縮了一圈,變了個色,唯一沒變的是男人還在上麵靜坐。


    一看到他,林南音就有了安全感。她琢磨著,迴頭她要離開靈界,或許可以將其他隨身帶不了的儲物袋還有宗門令都放這塊石頭下麵。


    她的到來還沒讓男人睜開眼,林南音就見地麵又湧出熟悉的熔岩。


    那紅到灼目的顏色像是暗夜裏悄悄追蹤獵物的鬼怪,悄悄地跟上去,然後再悄悄擰掉獵物的人頭。誠然,那位浴火的前輩不是鬼怪,但她的做法最後和林南音心中的鬼怪算是殊途同歸——新進靈界的那些人來的快,消失的也快。


    這靈


    界儼然已經成了那位女修的領地,擅入者隻有一個下場:死!


    等到地麵的熔岩再次退迴地下,遠方的動靜重新恢複平靜,林南音忍不住向石頭上的男人請教:“那位前輩如何稱唿?”


    男人沒有睜眼:“心火。”


    有點奇怪的名字。


    “心火前輩修為究竟多高?”喻雪濃給的信息是‘不能驚擾的前輩’,現在看來,這前輩在林南音心中的修為恐怕不比第一佳人要差。甚至她那詭異的火焰恐怕比第一佳人還要強。


    男人沒有說話。


    許久後,他睜開了眼睛,望著遠方,眼神裏有很多說不出的情緒,到最後隻餘喟歎:“時間哪。”這一聲滿是悵然,“世間萬物,不抵時間。倘若你早生一萬年,你根本不需要問我她是誰,因為整片大陸處處都有她的傳說。”


    林南音想了想,就那團詭異的火,化神都招架不住,的確想不出名都難。


    “你以為這靈界是用來做什麽的?”男人突然問了個不相幹的問題。


    這靈界還能用來做什麽。


    林南音將外麵的傳聞答了上去,“聽聞這靈界乃是淩雲宗藏寶之地。”什麽奇珍異寶、宗門珍藏全在其中。那宗門令的存在也從側麵說明了此地的重要性,如果沒留下點傳承,人家憑什麽繼承淩雲宗呢。


    哪知她的答案卻讓男人失笑,“此地是專門囚禁心火的地方。”


    林南音楞。


    男人已經繼續道:“這裏不是什麽藏寶地,而是一個囚籠,一個生生將最有可能成仙的人拖至壽元耗盡的囚籠。


    你現在看到的就是此處靈界最開始的模樣,熾熱、焦黑,沒有生機。


    是時間,時間讓焦土上開始長草,又讓草地化為蔥鬱的山林。有靈力遊蕩的地方就會有靈物誕生,那些被眾人爭奪的靈物在當初隻是一抹沒有聚攏的靈氣而已。


    時間美化了這方天地,也讓人遺忘了她。”


    原本以為的寶地變為鏽跡斑斑的囚籠,林南音很驚訝,但也沒立即全信,“那裏麵的長老院還有淩雲宗弟子……”


    “一個人待久了,免不了會懷念從前,所以就想捏點從前的熟人出來,假裝時間還沒流逝。”男人道,“為什麽恰好是九百九十九個人,淩雲宗十萬弟子,我隻認識其中幾l百,胡編濫造湊出三個九,再多的真記不起來了。”


    沒想到那些淩雲宗弟子竟然都是眼前的前輩所造,林南音失語片刻,才又道:“那您……”


    “監獄總要有個看大門的。”


    所以他是這個牢籠的守門人?


    好似一切都有了不一樣的答案,林南音將剛才所得的信息消化了片刻,還是又繼續道:“此地既然是囚籠,為何淩雲宗弟子能進入其中?”這地方誰也進不來,但拿了淩雲令卻可以,這完全表明此地是對淩雲宗弟子開放的。


    這個問題男人沒迴答。


    林南音等了會不見迴應,隻好繼續下個疑惑,“她為什麽會被關在這?”


    能活這麽久,修為必然高深。是究竟做了什麽事讓修為那樣高深的人都要接受這個懲罰?當初又是誰將她強行關在的這?


    對於這個疑惑,男人道:“心火不僅是她的名字,還是她的本體。心火,是魔火。”


    一旦沾了‘魔’字,就已經注定和人族正道不兩立。


    林南音想到那沾了便讓人甩不掉的詭異火焰,原來是這般。心火是魔火,人有欲念,心火便生生不息。除非無欲無求,否則根本難以防護。


    “那前輩呢,晚輩可否知曉前輩名姓?”


    “我無名。”男人道,“從前有過,後來因無德無義、不忠不孝,被奪名去姓。你若想要個稱唿,我早年劍法還不錯,有一柄劍名‘流光’,後來那劍遺失,可以將劍的名字挪來暫用。你就叫我流光吧。”


    “好,流光前輩。”


    接下來林南音和流光聊了許久,但涉及到從前的事流光答的不多,流光對外界的事也不太感興趣,他們之間的聊天始終幹巴巴的。


    在他們閑聊之際,靈界內前後又來了幾l波人,最後下場全都和第一批來的差不多。


    中間林南音也為真靈和金琅捏了把汗,她很擔心他們混在其中偷溜進來。


    好在她擔心的事遲遲沒有發生。同時她也清楚,這來靈界的人短期內怕是來一個死一個,她都有些發愁要不要把陳晚池換過來。


    既然這不是自己能解決的問題,林南音幹脆把問題拋給了流光。


    “我認識的那個人天賦出眾,從練氣開始就一路碾壓各路天才,現在更是天佑大陸新一代之中唯一一個成功突破化神境的修士。你想找給宗門找個傳人,我看不如就讓她試試?萬一宗門令看中了她,這不是兩全其美?”林南音遊說完,又提及了自己的擔憂,“話說宗門令認主之後,不會令主也出不了這片靈界吧。如果是這樣,那我還是不坑她了。”


    對此男人隻給了她一個極淡的眼神,“不會。既然你如此力薦,可以讓她來見見。”


    沒想到他會這麽輕易就鬆了口,林南音當場收拾靈界內的儲物袋,然後胡亂往靜坐石下一塞,不表示這就去把人帶來。


    這迴她順利出了靈界,隻是在途中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長老院那些宗門建築是按照記憶仿造的,那些淩雲宗弟子也是按照記憶中的人捏的……那那個四散分離而今被燒沒的《劍意帖》呢?那不是外來物,說明極有可能是靈界內的人寫的。


    想到那些劍意凜冽的字跡,再想到流光說他從前‘擅劍’……林南音突然對那位被奪名去姓的前輩充滿了好奇。


    一萬年呢,不是誰都能活到一萬年的。


    以最快的時間來到陳晚池落腳地後,林南音同她大致提了下靈界內的事,再將自己所知道的有關靈界內的所有信息告訴了她。


    她們兩人交換了下信息後,便改由林南音坐守喻雪濃,換陳晚池前往靈界。


    時隔多年,林南音再見喻雪濃,喻雪濃已不如當初偽裝的那麽好,看著她的眼神處處含刀。但林南音根本不怕他,醉生夢死應該快發作了,她比任何人都期待喻雪濃的死期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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