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音看到骸骨的時候有點意外,但又不是特別意外。


    無盡冰原麵積很大,和周圍六七個洲接壤,她能從雙星洲過來,那其他人肯定也能從別的地方進入冰原。


    假如死亡之風籠罩整個冰原,又或者說整個冰原都是一個‘陷阱’的話,那死在冰原的人肯定不少。


    死亡之風能吹化一切,但總有它吹不化的東西。


    “玉骨。”林南音用靈力覆蓋雙手拿起一截骸骨觀察,這的確是人骨,而且還是煉體即將小成的人骨。


    之前林南音猜測煉體到後麵說不定能抵抗這裏的死亡之風,能在風裏來去自如,隻是這些猜測一直都沒有被佐證,而現在這截沒有被吹化的玉骨告訴她她的想法可行。


    她的肉身因為本體幾乎都在道宮打坐,煉體進度的一直落後於修為的,而過去一十多年的磨練讓她的血肉有所長進,不過距離煉體小成還有一段路要走,但隻要能活,那她遲早就小成。


    將手中玉骨反複觀看了片刻,確定沒再有任何發現後,林南音這才看向了金紙。


    在她看到金紙的時候,她不由想到了她儲物袋裏的那幾張殘圖。可惜殘圖和這金紙並無任何感應,想來應該不是一樣的東西。


    這金紙上麵是有文字,林南音也看不懂,不過她感受到了禁製的氣息。


    想來其他人應該也感知到了,但又不敢輕舉妄動,所以才將東西交給了她。


    身為四階陣師想破除這樣的禁製輕而易舉,很快,林南音就看到金紙上跳躍出一枚黑色印記,不過她早有防備,在黑色印記貼到她身上時她已經用靈力將之控住。


    那黑色印記一被控製,便幻化為一道虛影出現在眾人眼前。


    這突如其來的動靜讓周圍其他人嚇了一跳,心中慶幸幸好自己沒有輕舉妄動,否則現在那黑色印記說不定就已經進了自己體內。


    “這虛影是那個骸骨的魂魄嗎?”有人小聲問。


    她的詢問無人迴答,因為那模模糊糊的虛影說話了,“離開無盡冰原之法就在金圖當中,閣下若能發下道心誓言將我的骸骨送去風都榕樹之下安葬,那金圖我便贈予閣下。”


    這虛影的話讓所有人精神一振,全部都看向了林南音,大有她不發他們就來發的意思。


    林南音感知了一下,這道虛影應該是那人用秘法留下的一道神識殘片,虛影原身已死,隻是心有執念,不然也不會將金紙留在自己的骨頭裏。


    要答應嗎?


    林南音重新觀看了下金紙,上麵還有一層禁製,因為這禁製,所以金紙的內容沒人能看見。她摸著金紙感知了一下,感覺這第一層禁製自己也能破除,完全沒必要從虛影做這個交易。


    可想了想,她還是對虛影發下道心誓言表示願意送他去安葬。


    但當她發誓後,虛影卻還是沒消失,還是繼續重複著剛才的話。


    見狀林南音不由皺眉,而人群中有人提醒道:“那會不會是要讓那個黑色印記入體才行?”


    這樣嘛?


    林南音又觀察了片刻,見這虛影竟然還在重複,於是她伸手一抹,將虛影抹除,然後強行破開了金紙禁製。


    讓黑色的印記入體那是不可能的,誰知道裏麵是不是還有其他的詛咒之類的東西。


    道心誓言她會發,是因為她覺得自己可以接受這筆‘交易’,想得到什麽就該付出什麽,但不包括拿自己的安危做賭注。


    金紙上的第一層禁製一除,上麵就出現了一塊地圖。這地圖總體看上去是圓的,而且還是個正圓,圓形之中有一些標注的點,中間被一道金線一分為一,金線的一頭是日升,剩下的就沒了。


    “……”林南音看了片刻,她大概能看出這是個冰原地圖,但有什麽用,無盡冰原之中沒有方向。


    抱著群策群力的念頭,她將金紙給了石通天,“你們也看看吧,有什麽想法就提出來。”


    這種似是而非的圖石通天也看的雲裏霧裏,很快圖就在眾人手中轉了一圈。


    到後來時,不得不說,三千個腦袋就是比一個腦袋好用,有個人的猜測讓林南音覺得很有道理,“冰原唯一能依靠的就隻有天上的太陽,平時我們不知道自己身在哪裏,但靠著太陽至少能辨別我們是在冰原的左側還是右側。”


    有這人開頭,其他人也逐漸有了點延伸的想法,“太陽東升西落,如果將地圖中間的金線當作是太陽的軌跡來看,這些點應該就是分布在太陽軌跡左右兩側的位置。”


    “如果這冰原是個大型陣法,這些點是不是有可能就是陣眼?”


    “假若冰原是個巨型法寶,說不定這些就是離開這裏的路?”


    隨著你一言我一語的猜測,一個完整的離開冰原的想法逐漸成型。


    “那現在的問題來了,怎麽確定我們在哪,又如何去找到那些標注的點。”石通天道。


    問題到了這,有個遊曆經驗豐富的散修道:“看光影。將筷子插在地上,每一個光影的位置都會不一樣,我們可以根據影子的指引找到大概的方向。”


    大家聽得似懂非懂。


    那散修又詳細說了下怎麽做,大多數人還是似懂非懂,林南音也覺得複雜,她幹脆將指揮饅頭堡去哪個方向的事交給了那個散修,“這事以後你來。”


    那散修大概是真的有經驗,“行,交給我。”


    現在有圖有人,看著頭頂的太陽,人們好像看到了一點曙光。


    “好了,我們先繼續去撿冰珠。”有了活下去的希望,每個人也都變得格外積極。


    哪怕是饅頭堡的堡民這會兒也在努力地薅著地上的草。


    雪絨羊已經全部死亡,但萬一他們又碰到了下一隻呢。


    這次大家尋找冰珠的範圍擴大了很多倍,因為地盤擴大的緣故,這次也算小有收獲,至少饅頭堡內冰容器裏的冰珠再次被裝滿。


    兩天後,死亡之風再次吹起。


    死亡之風刮起後,大家沒有之前的慌亂,他們還是老樣子該去風裏撈珠子的撈珠子,想煉體的繼續煉體,一邊撈珠子一邊煉體那也可以。當然,目前最後這種情況隻有林南音一人能做到。


    當她一身傷迴到堡內時,她也會抽空重新琢磨一下金紙上的內容。現在那金紙就被放在饅頭堡的陣眼旁邊,誰都能看,誰有想法就說。


    其實林南音也有點想法,但不好說出來。


    來冰原的人無非就是想提高修為,又或者是賺點靈石之類。那骸骨主人手裏能有那金執,她覺得對方和她一樣來尋找突破靈物的概率會更高。


    那如果是為了尋求突破來的話,那那些標注的點有可能就是冰原上的窪地位置。


    畢竟,她曾在一處窪地裏尋找了一份築基靈物。


    既然會誕生築基靈物,那就有可能也會有結丹靈物的誕生。若是靠著窪地裏的這些靈物結丹,乃至結嬰,那這也的確是一條能離開冰原的辦法。


    但她的猜測現在不能說,得具體找到了那些位置才能確定她的猜測究竟是真是假。若那些點真的是離開此處的位置,她將窪地的存在說出來,指不定還會再生是非。


    閉著眼睛,林南音進入了恢複當中。


    最近半年來的死亡之風比她前麵一十年遭遇的都要兇猛,她在痛苦的同時,感覺肉身的強度變化也十分明顯,似乎過去半年成長的堪比過去一十年。


    她得再加快一點。


    因為金圖上有一處標記點就在途中的金線上,在其他位置都飄忽不定的時候,眾人一致決定先去那個位置,哪怕路途遙遠。


    以金線就是太陽東升西落的軌跡為前提,饅頭堡一直走在保持日出和日落時影子都在一條線的線上,而他們首先就要找到這樣一條線。


    這些細節的東西林南音都隻交給那散修來,他說去哪,其他人就都聽他指揮。


    風停了大家一起出去搜集冰珠,風起了,他們就輪流扛著饅頭堡跟著指揮走。


    也不是沒人質疑散修的指揮,但路不能不能走通,到底都還是有一條路。


    又兩個月過去,林南音在風裏能待的時間已經達到了兩刻鍾。風起時,她會在附近遊走,然後再迴來。


    因為她在風裏停留的時間越來越久,她感覺她的肉身開始出現了一點變化,她原本結痂的傷口處開始脫皮。


    一開始隻是一點點,後來就變成了大麵積,直到後來,她全身傷痕交錯的皮膚完全蛻變脫落,她發現自己煉體已經終於有所突破。


    之前因為身上疤痕的緣故,她並不起眼。而現在在幾乎所有修士都渾身傷痕時,她全身無傷,頓時就變成了人群的焦點。


    “你這是突破了?”


    林南音點頭,“大概。”


    她進入死亡之風後,都感覺似乎沒有之前那麽痛了,至少肉身崩毀的沒有那麽快。


    因為她的煉體突破,其他人再次心生希望,再次加大了煉體強度。


    在所有人都為此忙碌時,饅頭堡終於來到了冰原的左右分界線上。


    接下來就是沿著日出的地方走,找到標記點的位置,看看那裏標記的到底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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