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通天會找到這並不稀奇,稀奇的是他竟然會來。


    “有人托我尋找她的父親,我想著我暫時無事,就出門來看看。”石通天說得輕鬆,實際卻很狼狽,他身上的傷口不少,看來沒少被風刮。


    林南音丟給他一瓶窪地裏的靈液,擺擺手,讓他走了。


    和毒藥十步以內有解藥一般,對付死亡之風造成的傷用冰靈液恢複最快。這還是林南音從羅崖柏那看到的,現在的羅崖柏生龍活虎,沒有半點要死的模樣,她在觀察了半個月後才確定這冰靈液的確無毒。


    石通天拿著靈液去找了羅崖柏,但羅崖柏也不怎麽搭理他,對於他的所有詢問都以沉默迴應。


    遠方的死亡之風又來了。


    它比外圍的風來的更加密集,有時候剛停馬上又起,有時候會等個七八天都不見再來下一次。


    哪怕林南音在這待了一個月都無法看出它起風的規律,因此遲遲不敢再深入。


    這次風一來,林南音收拾了一下,進入了風裏。


    石通天見狀也想進去試試,他現在剛突破不久,有些膨脹。


    但他剛碰到風,他就感覺自己剛進風的半邊身子失去了知覺,這裏風的威力比他原先碰到的大的多,再多待他可能要交代在這!


    於是他默默退了迴去。


    他一退,卻看到旁邊羅崖柏也進入了風中。他剛想勸,就見羅崖柏隻在裏麵待了一瞬就已經渾身是血從風裏退了出來,外麵的寒冷將他身上的血水凝結成冰,他吞服著冰靈液,在傷口好了些許之後,竟然又衝進了風裏。


    “瘋了吧。”石通天想阻止羅崖柏這樣自虐,但他轉念一想,羅崖柏這個小輩都能做到的事,他為什麽會做不到?


    於是他收拾了一下,學著羅崖柏的樣子嚐試了起來。


    死亡之風能吹化所有,林南音在堅持到肉身的極限之後,就從風裏退了出來,然後服用冰珠裏的靈液修複傷口,之後便又繼續。


    經過這麽些年的積攢,她手裏的冰珠不少。以前她還覺得這東西放在儲物袋裏占地方,現在用剛剛好。


    他們三個就在深處的風帶邊一遍又一遍地嚐試著,風來了就上,風停了就去窪地搜集靈液。


    中間石通天迴了一次饅頭堡,他走之前詢問羅崖柏要不要一起迴去,羅崖柏麵無表情沒說話。


    石通天隻好自己迴了饅頭堡。


    等他再來時,他不僅帶來食物、帳篷,還帶來了一群年輕人。


    那些年輕的明月聖地弟子們對死亡之風非常好奇,開始他們還嘰嘰喳喳地商量著要如何如何應對,後來被風一刮,全都老實了下來。


    這是唯一一次人變多卻沒變得更熱鬧的情景,並且因為人多,窪地裏的靈液不夠用,新來的弟子們也加入了撿冰珠的行動中。


    “他們這算不算是殊途同歸?”某次石通天同林南音吐槽道。


    他們說的自然是羅崖柏和這些新來的弟子們。


    算嗎?


    算吧。


    這些年輕弟子有種不諳世事的憨,他們很樂意分享,哪怕麵對現在變得異常冷漠的羅崖柏,他們也還是會時不時湊上去和他說幾句話,盡管人家並不搭理他們。


    半年後,羅崖柏的天賦再次顯現,他成功突破進入練氣九層。


    同時新來的弟子裏,有人築基成功。


    “我終於能去外洲了,我們外洲見!”築基成功的弟子興高采烈地同師門其他人告辭。


    她離開後,冰原再次迎來了一波人潮。


    一個兩個都靠著冰原的死亡之風突破,這給人造成一種風能助人修行的感覺,特別是那種多年修行始終無法精進的人也開始將目光投向了冰原。


    冰原的變化林南音可以預料,不過這會兒還無人摸到此處來。


    又三年過去,林南音在風裏待的時間終於又變成了一刻鍾,這一迴她將能去到更遠的地方。


    她再次嚐試進入死亡之風裏尋找可以落腳的風帶邊緣,但可惜,還是無功而返。


    而三年的時間,讓羅崖柏正式進入練氣大圓滿,即將築基。


    此時已經有一些修士找到了外圍風帶的規律,他們也發現了冰原上的低窪以及駐紮在冰原深處的林南音等人。


    低窪的靈液讓後來的修士十分眼熱,隨便一捧那就是承兌的靈石,可惜因為低窪距離林南音他們更近一些,他們摸不清林南音他們的實力不敢輕舉妄動。


    周圍有人虎視眈眈也給了年輕弟子們很大的壓力。


    在某次林南音和石通天兩人剛從死亡之風裏出來,渾身受傷時,周圍對窪地眼熱的修士對他們發動了偷襲。


    林南音沒有動手,因為不需要。石通天老早就防備這一手,一直偽裝自己是個剛築基的修士,進風的時候也是稍有皮外傷就立即飛出來,假裝自己很虛弱。


    等到那些人按捺不住動手,他原地翻身而起,直接送那些人去了風中。


    沒怎麽經過風中煉體的修士,進風之後沒多久就被吹化,就算能逃出來,也能被石通天一腳輕易送去風裏。


    風將那些人生生吹化,血肉都不剩下一點,就連慘叫都風吹去老遠。


    可能因為死的人太多,林南音這次隱隱感覺這風的威力似乎又變大了一些。不過這感覺轉瞬即逝,風還是老樣子在匆匆趕路,好像剛才隻是她的錯覺。


    林南音都活了這麽久,自然不會把這點異常之處當作是偶然。


    她在恢複好後,立即反身迴了饅頭堡。


    結晶修士全力趕路,迴饅頭堡不過是半天的功夫。


    迴到饅頭堡,她先是找到了羊湯店的老板娘,因為她記得他們這幾家店的先輩是最開始到這片冰原的人,她有點事情想問他們。


    當初來到冰原的時候,饅頭堡的人曾說過,說他們是來自雙星洲的難民,是為了躲避邪修所以才來的這裏。


    這點她是信的。


    畢竟冰原這麽大,地廣人稀,外來的人不被當地的土著接受,所有自立門戶。


    可關鍵是,這麽多年過去,林南音似乎沒有見到過原先就在冰原裏生活的人。


    饅頭堡百裏之外的地方還有其他的土堡,但那些據說都是後來進冰原的人。


    這些既然是後來的,那冰原裏原先的那些人呢?


    不可能其他洲遍地是人,冰原卻一直是個無人探索的地方,一直到饅頭堡的人逃難過來才開始有的人吧。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對於林南音這個在自家店裏出現了一十多年的常客,老板娘對她感情不一樣,自是知無不言,“我隻知道以前祖輩們來這的時候是沒有人的,饅頭堡也不是我們建的。”


    “饅頭堡也不是你們建的?”這點林南音還真不知道。


    她看之前擴建的時候工匠那麽熟練,她還以為這地方就是他們建的。


    那問題來了,饅頭堡是原先就有的,那裏麵原先的人呢?


    就算普通人無法在裏麵生存,修士卻可以,冰原內部靈液和靈藥不少,這裏不該不見人煙才對。


    “是的,”老板娘繼續道,“據說饅頭堡隻有最下麵一層是原有的,後麵的兩層都是後來住不下人加蓋上去的。以前的人去哪了我們就不清楚了,時間太久遠,我也是小時候聽家裏人偶爾提起過這些。”


    說到這的時候,老板娘突然想到什麽,“你可以去問隔壁掌櫃的,他們家有書,或許能從裏麵找到一些痕跡。不過你怎麽突然對這些感興趣?”


    “我就是有點好奇而已。”林南音沒開發告訴她,因為之前死亡的那些人讓四周的靈氣變濃鬱了一瞬,這讓她不由自主想到了她曾經煉製的迷蹤陣。


    迷蹤陣裏麵也是這樣,會將一個人困住,然後逐漸煉化他,將他的靈力化為己用。


    冰原不會困住誰,現在是誰想來就來誰想走就走,但屍體被死亡之風吹化的那瞬間,她總感覺屍體內的靈力被風給吞噬。


    在當初邪修把人當作藥時,她就一直認為修士汲取天地靈氣修行,在某種程度上來看其實也是一味‘天地靈藥’。


    人吃萬物,萬物也會吃人。


    同老板娘告別,林南音轉身找到了掌櫃的。


    掌櫃的對於很久沒露麵的她先是熱切詢問了一番,接著在知道她的來意後,就從自家後房搬了一箱子書出來,“以前先人留下的東西都在這了。這些都是書,我們家沒有燒書的習慣,所以也就一直留著。您看看有沒有什麽有用的。”


    多謝掌櫃的家沒有覺得這些書沒用就燒掉的習慣,林南音將所有書籍走馬觀花看了一遍後,還真找到了一本不知道他家哪位祖先留下的隨筆小記。


    他家那位祖先是個風雅人士,平日裏有點牢騷話都會記錄下來。


    他寫冰原太過冷清,寫饅頭堡過於詭異,裏麵竟然空無一人,但裏麵卻有鍋碗瓢盆,那說明有人存在過,為何就算死卻連屍骨都沒有。


    他還寫,有一天冰原上出現了兩個太陽,但很奇怪,兩個太陽都沒讓冰原變得更熱一點。


    熱?


    林南音閃身來到外麵,伸出了手,手心朝上,陽光照在她的手上,確實沒有一點溫度。


    從前的時候她是以為這冰原太冷,所以陽光不熱。可現在被這小記一點,無論手有沒有被照到,實際都沒差別。


    天上的太陽,像是假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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