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外圍,羅虎頭他們幾個經過十來天的跋涉終於出了冰原。


    冰原那地方也是鬼,遠不說,他們還無法禦劍飛行,靈力消耗的還有快,隻能用兩條腿往迴趕。


    一出冰原,他們就急忙朝著家族飛行而去。


    饅頭堡現在被其他的築基強者占著,收不上冰珠不是他們的問題,隻要他們將情況上報,家族必然會派遣其他的築基前輩去清理。


    冰珠這東西可以說是家族的立足之本,那個女修死定了!


    羅虎頭一邊盤算著怎麽迴話一邊越發加快了禦劍的速度,兩天後,他們來到了處於雙星洲邊緣的家族。


    雙星洲如今大大小小宗門林立,同時因為百多年前不少人跟著正道宗門清除邪修小有收獲,百年下來也逐漸發展為家族。


    羅虎頭所在的羅家就是如此,當初羅家老祖運氣好得到一些儲物袋,後來築基成功,又偶然發現無盡冰原中的寶貝,之後就將家族建在雙星洲和無盡冰原交叉的一條一階靈脈上。


    靠著冰珠的供給,羅家已經是方圓三千裏內最大的家族。上冰原收冰珠也是以羅家為首,聽他分配次數與月份的。


    羅虎頭一迴羅家,就迅速將這事上報,他並沒講自己克扣的事,而是將饅頭堡那女修一看到他們就將他們給打了一頓,還說以後饅頭堡歸她了,別人休想再插手等等。


    “我也不是沒說過我是羅家的人,但她一點都沒把咱羅家放在眼裏。”羅虎頭和幾個同伴一頓訴苦,聽得羅家的管家直皺眉。


    之後管家就帶他們去見了家主。


    羅家家主聽後,他沒有全信這些人的話,但他不在乎這些人是不是鬼話連篇,他在乎的是家族損失的利益,以及饅頭堡的所屬權。


    “她沒說自己來自何門何派?”家主沉吟了片刻,羅家在這當了上百年的地頭蛇,以前不是沒遇到過別的想來搶奪冰原冰珠的事,但根基不在這邊基本都立不久,“讓錢築基和趙築基一起去和對方好好談談吧。”


    這種事,自然是能談妥就皆大歡喜,談不妥那也就隻能將她殺了。


    一個築基而已,羅家還不放在心上。


    管家明白了家主的意思,連忙應喏下去通知,而羅虎頭幾人則心中一喜,知道這關他們的躲了過去,而且不出意外,饅頭堡的那個女修要遭殃了。


    當天,羅虎頭幾人就被羅家錢、趙兩位供奉叫去帶路。


    和來時的灰溜溜不同,羅虎頭他們幾個這次再去饅頭堡一路雄赳赳氣昂昂,恨不得現在就飛身至饅頭堡,讓那女修跪著向他們磕頭認錯。


    可能是有兩位築基在,他們往冰原走的時候要去快上一些。


    那兩位築基也有點受不了這冰原的寒風,隻想盡快將事情解決,然後離開這鬼地方。


    “你們說那女修身上有把可怕的劍,除此之外還有別的特殊之處嗎?”錢姓築基問。


    羅虎頭搖頭,“這……我們也沒敢和她動手,知道的實在不多。”


    “也就是說,你們就被一把劍給嚇住了?”語氣中的輕蔑顯而易見。


    羅虎頭臉色頓時有些難看,卻不敢多說什麽,隻能是賠笑道:“我們就是一些練氣弟子,人家可是和兩位一樣的築基,在築基大人麵前那有我們掙紮的份。”能活著就不錯了。


    錢、趙兩位築基見問不出什麽有用的,也就不再搭理羅虎頭他們。


    越往裏走,風越大,幾天後,饅頭堡終於出現在大地盡頭。


    就在羅虎頭正想告訴身邊兩位築基這件喜事時,卻見兩位築基不約而同停下了腳步,同時看向了前方。


    他一愕,順著他們的視線看去,就見他們的前麵百步之外站著一個女人。


    是她!


    羅虎頭下意識脊背發涼道:“兩位前輩,就是她!她就是在饅頭堡的那個女人。”


    錢、趙二人自然是猜到了。


    築基三層。


    這個年紀,這樣的修為,也怪不得敢在冰原撒野。


    考慮到對方可能會牽扯到某個宗門,錢趙二人中修為低一點的錢姓築基上前道:“閣下莫不就是住在饅頭堡的道友?我等是遠河羅家的客卿長老,此次奉家主之命前來,想和閣下好好聊聊。”


    “我若不想聊呢?”他們聽那女人道。


    不想聊?


    看來還真是不懂事的天驕啊,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以為外麵還是和他們宗門那樣隻用天賦說話嗎?


    錢姓築基心中冷笑,臉上的客氣也就淡了點,“這事恐怕由不得你。”


    天才弟子而已,羅家不是沒有,甚至還有一位已經拜入明月聖地,成為明月聖地宗主的弟子,眼前這人天賦再高,能高過羅家少主?


    他話音剛落,突然就感覺背後有什麽東西死死鎖定了他,讓他不由背脊繃直。


    劍!


    是一把通體漆黑的劍!


    這就是羅虎頭他們說的那把劍?


    腦海中念頭閃過,知道這次不可避免要出手,錢姓築基身形一動,手中武器已出打算搶占先機。可還沒等他動手,他就感覺自己胸口一涼,接著體內原本渾厚的靈力突然消失的一幹二淨,整個人從半空朝雪地跌落,狠狠砸在冰原上。


    沒想到錢築基一招不到就倒了,羅虎頭心中駭然,扭頭就跑的時候,就見另外一位趙築基也已經被那女人抓在了手裏。


    隻幾個唿吸的功夫就連續製住了兩位築基強者,這女人究竟什麽修為,怎麽如此可怖!


    羅虎頭邊逃邊想,突然他就聽到耳邊有人問他:“我要的一階靈布帶來了沒?”


    靈布?


    他當時一心迴家族,哪還會想到這些東西。


    “哦,那看來是沒有,那你也留下來吧。”


    下一刻,羅虎頭就感覺自己身上一涼,原本瘋狂運轉的靈力刹那消失,整個人頭朝地跌在了冰原是,腦袋瞬間開了花。


    他以為自己死定了,可他在地上趴了片刻,卻發現他還沒死。


    或者說,除卻靈力沒了之外,他整個人基本都好好的,唯一難受的一點是,沒了靈力的防護,這冰原上的風刮得他更疼了。


    那個女人竟然放過了他……


    在羅虎頭驚疑未定時,他很快發現他其他的同伴也沒死,他們所有人包括兩位築基都還好好的活著,而那女人卻不見蹤影。


    這詭異的一幕讓他不敢輕舉妄動,一直在嚐試找迴那消失的靈力,可惜,那女人不知道用了什麽詭異的法子,無論他怎麽運功都沒有感受到靈力的痕跡。


    冰原上的風實在太過凜冽,羅虎頭隻坐了片刻就有些遭受不住,不得不起身去找個地方避風。


    可整個冰原一望無際,唯一能遮風擋雨的就是遠方的饅頭堡。


    要去嗎?


    他似乎沒有別的選擇。


    在他懷著忐忑地心情往饅頭堡靠近時,他看到同他一起來的幾個人也在做同樣的時,包括錢趙兩位築基。


    他們一行人最後在道上匯聚,羅虎頭本想詢問錢趙兩位築基怎麽辦,卻見他們也都個個臉色鐵青,頓時知道他們這會兒怕是和他一樣,全都被封了靈力。


    不想這會兒再觸黴頭,羅虎頭頂著風雪悶頭朝著饅頭堡走去。


    一直走了將近一個白天,他們人都凍得沒了知覺,這才走到了饅頭堡的堡外。


    饅頭堡裏有人認出了他們,忙將他們拉進堡內,給他們用雪搓手和腿,再喂薑水把他們給救了下來。


    再重新活過來的那一瞬,看到周圍為他們忙碌的堡民,羅虎頭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在他正五味雜陳時,他突然瞳孔一縮,看到了站在門外的女人。


    那女人衝他一笑,嚇得他當即連滾帶爬從褥子上爬了起來,不敢再讓人伺候。


    但當他站起來後,卻發現門口女人又不見了蹤影。


    “羅管事你這是怎麽了?”有人關切地問他道。


    “沒。”羅虎頭連忙擺手,也不敢再讓他們伺候,極度缺乏的安全感讓他感覺這饅頭堡極其的危險,可外麵風雪交加,沒有靈力的他根本走不出這地方,他也隻能躲在這裏苟延殘喘。


    但很快,羅虎頭又發現了一件事——他的儲物袋沒有了。


    他所有的家當都裝在那儲物袋裏,沒了靈力,再沒了儲物袋,這表明他現在就是一無所有的窮光蛋。


    現在他唯一能祈禱的就是家族盡快發現這件事,然後來派人救他出去。


    羅虎頭他們幾個就這樣在饅頭堡留了下來。


    他們全都住進了客棧,兩斤糧一天;他們也能有吃的,羊湯是五斤糧一湯鍋,別的米麵則更貴。


    這兩家的掌櫃的都願意他們賒賬,但他們不敢賒賬,因為那個女修就在客棧大廳笑盈盈地看著他們。


    不能賒賬,那他們唯一的辦法就是和堡民們一起出門撿冰珠。


    一斤冰珠一斤糧,一天他們最少要拿出七斤冰珠來才能不被餓死。


    羅虎頭沒有撿過冰珠,若他有靈力在身,一天撿個上百斤都沒問題,可他現在隻是個普通人。


    每一次出門,外頭凜冽的風就像是在給他淩遲,凍得他手掌腳掌開裂,耳朵失去知覺。


    就算是這樣辛苦,他一天下來撿到的冰珠才不過兩三斤。


    在這樣無比煎熬的日子裏,羅虎頭唯一的安慰就是錢趙兩位築基也在和他吃一樣的苦頭,甚至他們的冰珠還沒他撿的多。


    “但願家主能早日再派人來。”這是羅虎頭每日睡前的祈禱。


    然而一連半個月多過去,他們沒等到家主的到來,反而等來了下一批收冰珠的人。


    盡管自己舍不得把冰珠換了,但為了活著,羅虎頭不得不拎著一些冰珠去兌換食物。


    可等他一到地方,卻聽那些收冰珠的人道:“這次一斤冰珠六兩糧。為什麽隻有六兩?沒有為什麽,六兩就是六兩。”


    六兩?


    羅虎頭頓時被氣樂了,揮著拳就衝了上去:“我六你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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