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青的動作不大,林南音手一招將其他人麵前製好的符篆全都抓了來,因為中午就被取過一迴的緣故,這會兒也積攢的不多,就幾十張,加上她和喬冠元的才有一百多張。


    “暫時就先這麽多。”為不打擾到其他人,林南音先和刀疤青一起出了符室,兩人麵對麵將符的數量點了一遍,然後登記在冊,完了經手的雙方一人按了枚手印在上麵。


    他們兩人交情歸交情,但公事還是要公辦,等迴頭這些都是對賬的數據。


    把符交給刀疤青後,林南音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快傍晚了,到她去澆水的點了,於是她邀請刀疤青道:“我去藥林,你去坊市,我們共一段路,要不邊走邊聊?”


    “好。”


    有林南音在,刀疤青讓那兩個修士先去岔口等他,他自己則和林南音一起走在塵土飛揚的街道上。


    現在天氣比較幹燥,本就是泥巴路,稍微有個走得快點的就能帶起一陣塵土。


    “你不開心。”林南音一邊揮手驅趕灰塵一邊道。


    “怎麽會。”刀疤青否認。


    &34;你不開心的時候,你臉上的疤痕看起來會格外兇狠。&34;


    &34;真的假的?&34;刀疤青不由摸了摸臉上的疤痕。


    “當然是假的。”是她在刀疤青進符院的時候就用神識看到了他的表情,那時他的臉色可不怎麽愉快。


    “不會吧,我以前怎麽沒……”話到一半,刀疤青才反應過來林南音說的內容,他想用笑來緩解一下尷尬,但最後笑不出來,隻能長長地歎上一口氣,“我覺得應該是有人故意在背後推動,連不繼續服用獸丹就會經脈萎縮而死的謠言都冒了出來。現在群情激奮,他們罵道宮就算了還罵我們,說我們賺他們的錢。&34;


    更難聽的刀疤青沒有說出來,他怕林南音難受,怕寒他們的心。


    林南音明白了,原來是為在他們抱不平。


    “該說不說,我們的確從中賺了錢,也得到了不少其他的好處。”這點她沒法否認,“雖然其他符師成符的機率低,但我和喬冠元還有一個叫陳筠的符師我們三個概率不錯。


    一張皮子出的符皮基本都是我們三個先畫,保證每個能在成本價上再賺一塊靈石,剩下的就交給其他人發揮,他們能成最好,不能成最後也


    不會虧。


    除卻賺到靈石,這段時間大家埋頭苦練,一天畫的符比從前加起來都多,一個個都越來越順手,我估摸著等這事告一段落符院裏可能會有好幾個符師要進階。


    就是我,在其中也得了一些好處。&34;


    這個好處的緣由是有些符皮裏會摻雜一些質量比較好的符皮,像那種即將突破成為一階妖獸的皮就能用來製作五雷符。


    她和喬冠元就發現了十一張這種符皮,他倆對半分後,她一來狀態了就會畫上一張五雷符,如今她儲物袋裏已經積累的了三張五雷符,未來應該還會有更多。


    當然,這些是不能對別人說的。


    &34;可你們從一開始又不是奔著這些去的,就算有好處那也該是你們應得的。&34;刀疤青悶聲道。


    “那我們一開始也不是奔著被讚美被認可去的。你不知道,若能用錢換他們活著這對我來說的一筆多賺的買賣。”她看的不是眼下幾年十幾年,而是未來的幾十年幾百年,現在的一個人,百年後就是一個四代同堂的家族,她真的怎麽都穩賺不虧,沒有什麽比她的安全更重要。


    “我知道你是在維護我們,覺得他們不該不識好歹。”林南音又道,“我很感謝你為我們說話,有友如此是我的福氣,但也正因為這樣,我的想法我也要說給你聽。


    我們知道的多看的明白,是因為我們站的比他們高看的比他們遠。他們呢,前路看不到,後路被堵住,唯一安穩活著的願望都將被打碎,免不了痛苦憤恨遷怒。


    你要說我被罵了我半點都不生氣那不可能,但我知道讓他們麵目變得猙獰的不是他們自己,而是這該死的世道。&34;


    刀疤青聽完沉默良久,他目光看向兩側民房,心事重重的男人,驚惶不安的女人,骨瘦如柴的小孩。


    明天本該是個希望,可他們都在恐懼明天。


    “算了,”收迴目光刀疤青心中的不平已經散去,心中唯餘酸澀,&34;這次就饒他們一迴,再有下次坊市都不給他們進。”都是苦命人,&34;對了,不後續吃獸丹真的會死嗎?


    林南音聞言一笑,&34;不會,就是無法繼續修煉。&34;


    “哦,那就好。”


    不多會他們就走到了岔道處,林


    南音同他道別,順便讓他多準備點獸皮,&34;符材快不夠了,最多還能撐兩天,你盡快讓人補上吧。對了,現在人手少,符皮的第一步鞣製你或許可以交給普通人,之


    後的第二步和第三步你再送到符院去。&34;


    說完,林南音前往了藥林。


    刀疤青卻在得知符材快告罄後火急火燎忙碌了起來,坊市內的獸皮獸血早被他收購了不少,為防止迴頭再缺貨,他在賣符的同時也表示可以用這些東西來換。


    當天傍晚,會鞣製獸皮的曲氏一族就接到了刀疤青的拜托,讓他們在兩天內將兩百張獸皮鞣製好,不風幹也沒事,關鍵是要幹淨平整,不能有任何異味。


    &34;這沒問題。&34;曲氏族長保證道,“我們人多,兩天的時間一定全部弄好。”


    “行,那就拜托老爺子你了。”刀疤青來去匆匆,留下了一袋定金後就快步離開了曲家。


    他一走,曲老爺子還沒動手,旁邊已經有手快的後輩打開了那荷包,從中倒出枚亮晶晶的石頭來。


    &34;大伯這是什麽!&34;後輩驚訝道,他還以為會是一些值錢的藥材之類的東西的。相對於後輩的見識少,曲老爺子就淡定多了,“真是沒見識,這是靈石。”


    盡管他想盡量語氣表現的淡定,但從後輩手裏接過靈石時微微顫動的手還是暴露了他的真實情緒。


    據說修士坊市那邊現在都不用貢獻點結賬,而是換成了靈石,看來傳言不假,這還是他頭一次摸到靈石呢。


    “靈石?!”堂屋裏其他人見了紛紛也要看,但卻被曲老爺子給製止了,&34;急什麽,將來總有你們人手一塊的時候。眼下你們要做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把青堂主交給我們的事做到極致。我們這次做得好了,才會再有第二次第三次。曲木頭,你小子比較機靈,現在就去外麵給我打聽一件事。&34;


    &34;好嘞。&34;不多會那年輕的曲家小子去了。


    大約兩刻鍾後,曲木頭迴來了,他走到已經帶頭開工的老爺子麵前道:“我已經打聽好了,這次青總管總共沒找多少人做這事。


    他第一個去的是他家藥鋪的工坊,讓裏麵的女人先放下手裏的活處理獸皮,第二個來的就是我們


    家,第三個去的是他幾個關係好的六個


    人家裏,據說獸丹出來之前青堂主資助了這些人氣血丸,這六個人也想當知恩圖報一直跟著青堂主做事,所以這次能賺錢的活他們的家人也有份。


    其餘的就沒了,青堂主走完人又迴坊市鎮場子去了。哦對了大伯,我剛在坊市看到別的修士手裏的靈石好像都比我們的要大誒。&34;


    “你懂什麽,以前銀子都有碎銀,現在靈石也會有碎靈,多正常。”曲老爺子隨口編道,靈石多貴,隻是鞣製獸皮的定金,刀疤青不給大的也正常,&34;行,你忙去吧。&34;


    他現在更在意的是刀疤青的態度。


    刀疤青一共就找了三撥人,他們曲家就是其中之一,這說明刀疤青對他們印象不錯。若他們把這事給辦漂亮了,將來和刀疤青牽上線,這對他們整個家族來說或許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曲氏族長百轉千迴的心思林南音不知,此時她給寒月草澆完水就迴了符院準備繼續趕工,一迴來就見符院緊閉的大門門口有個婦人正在焦急的徘徊。


    “怎麽了嗎?”林南音一邊問婦人一邊開門,現在符院連個看大門的都沒,門大多的時候都關著。


    婦人見到她要進門猶如抓到了救命稻草,“請問您是裏麵的符師嗎?我家那口子明天就要外出了,可他現在都還沒排隊買到要用的符篆。符師大人能不能求您先賣我們一張,我怕到拖到明天就來不及了,符師大人您看可以嗎?&34;


    婦人如此哀求林南音自然不會袖手旁觀,況且婦人的話也讓她意識到坊市那邊售符的一點弊端。


    “這當然可以。”因為不好讓外人進去,林南音讓婦人稍在門口等候,她進去片刻後就拿著一信件出來了,“我有個送信的差事需要拜托夫人幫忙給坊市的刀疤青青堂主,你把信送到後到時候他自會安排你先購符。&34;


    信的內容就兩行內容一張符,讓刀疤青按照出任務的時間順序賣符,比如明天就要出野外的先賣給他們,後麵的後賣,另外讓刀疤青把信裏的符給跑腿人當跑腿費,畢竟是她指出了坊市的錯漏之處。


    婦人聞言,忙千恩萬謝去了,而林南音又投入了忙碌之中。


    三天後,因為身揣符篆從邪修手裏撿迴一條命的凡人修士逐漸增加,來購符的人修士越來越多,這就導致來買符的人都排隊到了外麵的大街上。


    這天傍晚,周飛白和師


    兄師姐巡邏迴來,走到他們常路過的那條大街時老遠就看到一行凡修在排隊。


    &34;這是怎麽了?&34;師姐是符修,今天還是頭一次跟著他們出任務。


    &34;凡人的一點伎倆罷了。”師兄言語裏帶著一絲輕蔑,“最近邪修出沒,有凡人看到了商機在大


    肆出售輕身符。笑話,與其靠符篆這些偏門左道,還不如好好修煉。&34;


    周飛白聽完覺得這個師兄真是不會說話,什麽叫符篆是偏門,師姐也是符修,這和當麵嘲諷有什麽區別。


    然而走他前麵的師姐卻沒生氣,“但凡人修士現在修為普遍不高,擁有輕身符的確更容易活下來不是嗎?你隻看到其中的利卻沒看到其中的益,偏見到如此地步,怪不得師弟你近幾年修為停滯寸步難進。&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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