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外界的猜測的確基本都偏向於幫派爭鬥,無它,在過去普通人為溫飽而奮鬥的那幾年來,各幫派因為利益摩擦的事從來就沒停止過。


    夜襲、高手、沒有痕跡的刺殺,怎麽看都像是一場暗中的挑釁。


    於是棚戶區開始變得劍拔弩張,經常有三三兩兩的人聚在一起警惕著什麽,不過始終沒有再出人命,也沒有打起來的消息傳來。


    看來大家都還有顧忌,誰也不想輕易先下場。


    這樣緊張的氣氛一直持續了一個月。一個月後,後續的和平讓那件謀殺案逐漸淡出人們的視野,加之新年即將到來,因為這份喜氣這段時間盤旋在棚戶區上空的壓抑感這才慢慢被衝淡。


    也是這個時候,始作俑者林南音帶著她那鼓漲的玉牌出了門。


    她沒有去兌換處兌東西,太惹眼,她去的是山上的藥田。


    過去的一個多月,錢寶林因前麵藥田損失比較嚴重,這個冬天她幾乎每天都會去藥田裏看看,隻要林南音勤快每天都去,七天裏基本能碰到她五次。照麵打的勤了,她們兩人如今已是稍微有點談得來的朋友。


    憑著她們現在的‘友誼’,有些事應該也能做了。


    今日林南音到藥田沒多久,錢寶林果不其然也來了。


    兩人照常打了聲招唿,林南音突然彎腰一陣猛咳,這讓她原本還算白的臉一下子血氣上湧,臉上多了一絲不正常的潮紅。


    “你這病是又加重了?”錢寶林有些擔憂道,這段時日林南音沒少在她麵前咳,她原本以為是小問題,而今好像有越來越重的跡象。


    林南音擺擺手,作出一臉苦澀道:“老毛病了,一受寒就會咳,有時候還出血。”


    “你自己不是大夫嗎,怎麽都沒好好治一治?”


    “治了,但普通的藥怎麽吃都不見效。”林南音無奈道,“前些日子我特意養了養,本以為臉上長了點肉身體就會好起來,哪知道昨天一遇寒還是咳個不停,這怕是要咳一輩子了。”她說完,捂著嘴又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對這錢寶林幫不了什麽忙,隻能是幫著拍背順氣。


    又咳了一陣,林南音咳完擦了擦嘴,這才看向錢寶林道:“真是羨慕錢夫人你,身體這麽康健,一點都不像是遭過罪的,更別說你還生了倆孩子。”


    “我以前不也一副快死的樣子,主要是後來調理的好。”錢寶林不疑有他,“現在不比以前,什麽藥都沒,生個病什麽的都是道坎,一不小心人就沒了。”


    “是啊。”林南音一邊讚同一邊又把話題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引,“話說你身體這麽好是哪個大夫幫你調的,我也去找他試試。”


    “這哪靠的大夫,我是吃的謝前輩給的氣血丸。”這事不是什麽秘密,錢寶林也沒什麽不好說出口的。


    “謝前輩給的藥?”聞言林南音頓時一副明了的樣子,“怪不得。”


    錢寶林說的謝前輩她知道,或者說錢寶林身後比較有用的人脈就是這位謝先生。


    道宮裏是有煉丹師的,像林南音他們種的藥材所供的就是煉丹房。而每個煉丹師座下都有培養的藥童,藥童也是修士,很多瑣事需要仆從去辦,錢寶林家所交好的謝前輩就是某個藥童的仆從。


    給修士當差,壞處隻有當事人知道,但好處顯而易見——比如藥童煉製的一些劣質丹或藥,一部分會被送到山下讓凡人兌換,另外一部分則會被隨手打賞給仆從。


    靠著這個,那位謝前輩在凡人區活的很滋潤。


    “我倒也想買一枚氣血丸,但那價格太貴,我到現在也就隻夠買半枚的。”氣血丸嚴格來說不算真正的丹藥,但藥效卻堪比神藥。事務堂那邊價格最便宜的氣血丸一枚高達八十貢獻點,相當於她八個月的工資,她這有穩定收入的都拿不出這麽多貢獻點,更別說其他人,所以那邊的丹藥一直處於滯銷狀態。


    也正因為官方標價太高,私下的丹藥交易則會便宜大概二十個貢獻值左右。沒辦法,東西太貴賣不出去,人都要喝水吃飯,賣不出去的丹藥當不了飯。


    “你身上竟然有這麽多貢獻點?”錢寶林有些驚訝,半枚氣血丸的價格就是四十點貢獻值,她手裏都沒這麽多。


    “我哪有這本事,這都是我爹娘攢的,本來是想留給我當嫁妝……算了,不提這個,現在我就希望氣血丹能降點價格,我到時候問鄰居借借,看能不能東拚西湊一點出來,不然天天拖著個病體也實在是痛苦。”林南音道。


    “這樣啊……”在林南音說出她能半枚丹藥時錢寶林就不由心思一動,腦海裏有了點模糊的念頭,現在又聽林南音說價格降點,她猶豫了片刻,終究是沒忍住誘惑道:“其實你若真想要,我可以從中幫忙。”


    見林南音意外而期盼地看向自己,錢寶林稍微壓了下心裏的心虛,道:“我公爹其實和那位謝前輩關係不錯,那謝前輩時常會來我家喝酒。之前我吃的氣血藥就是從他那買的,因為我們兩家關係不錯,他隻收了我們……七十點貢獻,如果你真的想要,我這邊可以幫你張羅張羅。”


    林南音一直在暗中觀察她的神色,見她說的價格和市場價不一致,哪能不明白她的心思,不過無所謂,有實實在在的好處人家才會真心給她辦事。


    “竟然便宜這麽多,”林南音立即露出意動的樣子,“這……我要好好想想。”


    見林南音心動,錢寶林忙趁熱勸道:“這還有什麽好想的,你看看你現在身體這麽虛弱,這身體垮了受罪的是你自己。反正貢獻點以後可以再賺,命沒了那可就什麽都沒了。這命要是不嚴重那還好,如果變得嚴重了以後說不定還要花更大的代價。”


    “你說的有道理,可是……”林南音還是很猶豫的模樣。


    “那還有什麽可是。我就這麽說吧,你要病倒了你猜張管事還會不會繼續給你當這個藥農?”


    錢寶林的話似乎一下子拿捏住了林南音的命脈,她臉色白一陣青一陣,掙紮了好一會兒才最終下定決心道:“錢姐姐你說的有道理,我晚上去問問薛大哥,他從前被我爹救過一命,應該會借錢給我還這個人情。”


    所謂救命之恩自然是林南音隨口編的,將來就算是有人問道薛勇那邊去,她相信薛勇應該會很樂意幫她圓掉這個謊言。


    “這才對嘛,人要學會為自己著想。”錢寶林聽林南音說過她有一個叫薛勇的獵人鄰居,一般有門手藝的家底都不會太差,“那晚上我迴去就同我公爹說說這件事,你到時候可別反悔,不然弄得我裏外不是人。”


    “怎麽會,我還要謝謝錢姐姐你呢。”林南音順勢改了稱唿一臉感謝的樣子。


    兩人又閑聊了會兒,眼見張管事從另外那邊巡過來了,這才各自散開忙自己的。


    不多會,張管事來到了林南音所負責的三畝藥田,他先是腳步一停,接著“咦”了聲,就走進藥田裏親自檢查起藥田裏的藥材來。


    等他撥開藥材肥厚的葉片,看到根莖底部的支架時,眼裏閃過一絲恍然。


    “你倒是有心。”張管事對林南音道。


    林南音也不自傲,“在其位成其事而已。”


    張管事點點頭,沒說什麽便走了。


    對於張管事的離去林南音也不在意,隻要她的業務能力被認可別讓她輕易下崗就行,多的她不在乎。


    和往常一樣勞作結束,林南音就同錢寶林告辭迴了住處,離開時少不了又被錢寶林念叨了幾句貢獻點的事,她隻好一副咬牙試試的表情。


    雖然和錢寶林有約定,但林南音沒有急吼吼次日就要兌換,而是先拖了三天,再又在錢寶林的再三催促下拖了四五天這才好像終於把需要的貢獻點給湊齊了的模樣,讓錢寶林帶著自己去交易。


    畢竟這麽一大筆花費,這要是錢出了東西卻是假的,那麻煩可不止一點。


    錢寶林雖然有點不高興林南音不信任自己,但她也知道這不是個小數目,林南音不放心也正常。所以在交易的時候她耍了個小心機,帶林南音去她家時——她家公爹是管事,他們一家住的是三間式茅屋——她借口林南音是來找她玩的小姐妹,把人安排在自己的房間。


    等到謝前輩按照約定時間來了,她則在隔壁正屋完成了交易,之後等謝前輩走了才將裝有丹藥的藥瓶送到了林南音手裏。


    林南音在隔壁早就用神識“看”了整個過程,她隻要東西是真的,並不在乎錢寶林有沒有從中吃迴扣。


    在拿到想要的東西後,林南音心裏長出了口氣,之後便沒什麽心思繼續留著,也就找了個由頭迴了自己家。


    迴到家後,林南音迫不及待再次將懷裏的丹藥拿了出來,那是一枚灰褐色的藥丸,個頭龍眼大小,通體光滑,隱有藥香。


    抱著吃到肚子裏的才是自己的念頭,林南音一口將藥丸丟進了嘴裏,嚼了兩口還沒等嚐出是什麽滋味就一口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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