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嶽清事先有話,大家紛紛動手收取飛出來的雷珠,靈靈子拿了十枚癸水神雷,純陽派四人也根據需要收各自收取了近百枚,柳氏兄弟則不見外,兩人一共收了近三千枚,剩下的都被劉泉用青蜃瓶收走,許飛娘又給昆侖四友每人準備了一瓶,知非禪師他們則都沒有要。


    先天神雷發完,嶽清在下麵開啟各殿孔竅,先飛出來許多青白色和黑銀色的飛劍,仿佛魚群一樣從冰洞裏鑽出來,滿空飛射,許飛娘和劉泉設法收取,先拿到諸位賓客麵前:“這是三十六口天罡劍和七十二口地煞劍,品質尚可,諸位道友可拿迴去一些分給門人,也省得再費力祭煉了。”


    鍾先生因新收入門不久的弟子霍人玉還沒有適合的飛劍,便拿了一口天罡劍。其他人都不伸手,許飛娘事先跟嶽清早把各家的情況打聽好,可一子新收了一個叫做莊易的小孩上山,水雲子的兩個弟子前不久跟人鬥法,被毀了飛劍,許飛娘拿出三口分給他們。餘下的都存在劍匣裏,將來送入先天閣,給剛入門的弟子使用。


    飛劍之後,又飛出來不少仙丹,有治療內傷的三元丹,有治療外傷的白玉丹,有專門解毒的陰陽丹,有改變體質的築基丹,有培厚元氣的築基丹……總共有三百餘粒,從洞中飛射出來,一時之間,整個北台山頂上都繚繞著沁人的香氣。


    至此,這第一次開爐就結束了,爐門緩緩閉合,地火上漲,清罡下降,繼續磨練,下次要等到三百六十五日之後再開第二次。


    司空湛始終未曾露麵,不過事先嶽清和許飛娘推測他是必來的,說不定現在就已經潛伏在周圍窺伺。靈靈子作為武當派的半個掌門,不能總待在這裏,便先行迴山了。昆侖派跟武當派差不多,一元祖師飛升之後,沒有再立掌門,昆侖派九大長老聯合管理教務,九大長老之中半邊老尼被請去了武當派,其他幾個也多有不成器的,主要就是昆侖四友執掌,因此也不能在這常住,太乙天工爐已經完全開啟,能夠源源不斷地抽取天地之間的靈氣自行運轉,他們便也迴昆侖去了。


    其餘純陽派函虛仙府就在太行山,近在咫尺,況且隻有四個門人,茅山派則是三宮五觀已經形成穩定的結構,掌門在與不在八大弟子都能夠各司其職,把事情辦好,因此他們和武當四友都留了下來。


    第二次開爐在一年之後,三百餘日匆匆而逝,眼看到了開爐這一日,天邊忽然飛了一道銀光,直到北極仙宮前麵落下,現出一個身穿白紗宮裝,年約十六七歲的美貌少女,許飛娘認得是司空湛座下弟子忉利仙子方玉柔,也是他的寵姬,她既現身,司空湛恐怕也不遠了。


    許飛娘上前迎道:“方師妹,當日我和嶽師弟給師叔飛劍傳書,請他來主持大局,怎地半點音信皆無?你可知道這事麽?”


    方玉柔眼若秋波,嬌滴滴地往殿內走:“我師父說了,五台派中師伯已經坐化,剩下的自然以他老人家為尊,你們這些徒子徒孫們得了本門天書和鎮山法寶,未曾親自送去請他老人家出山,隻用書信傳喚,好沒大沒小的,根本沒把他老人家放在眼裏。”


    許飛娘道:“五台派百廢待興,我們分身乏術,因此未能親自到雲夢山請師叔來五台,師妹迴去的時候還請替我們解釋幾句。”


    方玉柔走進仙宮,四下裏看了看,自行找了把椅子坐下:“你們若是真有心悔過,就把師伯留下的道書,還有太乙五煙羅交出來,還有你們現在爐中煉製的寶貝,我今天就是奉師命來取那先天四靈旗和七星玄光劍的,不知你們肯不肯呢。”


    許飛娘笑道:“師叔是咱們五台派唯一的長輩,他老人家若是肯出山來執掌五台,我們自然是舉起雙手歡迎,隻是他既不肯給恩是報仇,又不願跟峨眉派做對,張口便要我們的現成,這可就太有些說不過去的,還請恕我們不能從命!”


    “你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敢違抗我師父的命令?”方玉柔豎起秀眉,嬌聲喝道,“我師父讓我來,是給你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你們若不知好歹,等我師父親至,休要追悔莫及!”


    說話之間,後麵冰洞口處的混元真氣一陣翻湧,從中飛出一口仙劍,那劍表麵裹著一丈多長的耀眼精芒,照得滿殿大亮,更有七個碗口大的星光環繞飛動,正是方玉柔剛才指名要的七星玄光劍,她倒也不客氣,揚手飛出一片紅綾薄紗,向仙劍纏裹過去。


    “師妹且慢動手!”許飛娘飛劍射出,青光一閃,將方玉柔的紅菱紗削斷。


    方玉柔怒罵一聲,將自己的飛劍也放出來,想要將七星玄光劍裹住,忽然一道五彩光氣從旁飛來,將仙劍裹住,倒卷收走。方玉柔不認得劉泉,看了他一眼:“你是什麽人?”


    許飛娘道:“那是咱們新入門的師弟,白水真人劉泉。”


    方玉柔瞪起杏核眼:“好啊,你們竟然這般肆意妄為,背著我師父收人入門,真真是不把我師父放在眼裏!就不怕他老人家知道了,降下雷霆之怒,把你們全都殺了嗎?”


    許飛娘沉下臉:“我和嶽師弟代師授徒,是我們這一支的事情,就不用師叔操心了!”


    “許飛娘!你敢跟我這麽說話?難道真的是活膩了麽?”方玉柔氣得不行,司空湛是太乙混元祖師的師弟,道法之高,深不可測,性情又不好,混元祖師的徒弟們即便是有師父護著,也從來不敢頂撞他,現如今混元祖師已經沒了,嶽清他們這一輩人看到他無不噤若寒蟬,沒有一個敢生出反抗之心來,當年脫脫大師能夠順利當上掌教,也是司空湛不和他爭,混元祖師一死,他就跑到雲夢山神光洞別府去隱居了。


    許飛娘不再理會方玉柔,混元殿洞口又飛出四麵小旗,各自裹著一團真氣之中,仿若動物嬉戲,互相追逐著飛出來,方玉柔從懷裏拿出一枚靈符,從上麵射出一道精光將四麵小旗攝住,就要強行收取,許飛娘從旁放出飛劍,直削方玉柔手腕,森然劍光瞬息臨進身體,方玉柔萬萬想不到許飛娘敢向她放出飛劍,頓時發出一聲刺人耳膜的尖叫,顧不得再收取法寶,急化成一陣輕風遁走,許飛娘仍然讓劉泉將寶物收去。


    方玉柔站在仙宮門口,氣得滿臉通紅:“許飛娘,你敢傷我一根毫毛,信不信我師父讓你們所有人都死無葬身之地!”


    “小妞你好大的口氣!”柳步虛從偏殿走出來,“你去把司空湛找來,我看看他是怎麽讓我們大家都死無葬身之地的!”


    方玉柔認得柳步虛:“你們茅山派少管閑事!否則的話,惹我師父發怒,稍稍動一動手指,便讓你們三宮五觀全都化為齏粉!”


    柳步虛冷笑一聲:“司空湛若真有那麽大的本事,這些年怎麽又躲在雲夢山神光洞裏不敢出頭?你迴去讓他,趕緊多動一動那根手指,先將東海釣鼇磯先化成齏粉!”


    “你!”方玉柔氣得一跺腳,拿出諸天攝形鏡向柳步虛照去,“小子找死!”


    隻見一片清冷的鏡光照向柳步虛,柳步虛被那光一晃,便神魂顛倒,身子軟軟跌在地上。


    方玉柔冷笑一聲:“茅山的道法也不過如此麽!”這時混元殿口又有法寶飛出來,方玉柔舉起寶鏡照向許飛娘,許飛娘猝不及防,被鏡光攝住,掙紮了兩下,也頹然倒地,劉泉大喝一聲,放出飛劍向下斬來,被她先用飛劍抵住,然後再用精光一照,攝魂奪魄,跌倒在地。


    方玉柔放出紅綾去收取飛出來的寶物,忽然耳邊響起司空湛的聲音:“你已經入了敵人的幻境之中,還不趕緊逃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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