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本王說,”


    “本王沒有這樣的心思呢?”


    “有你們王家輔助,二哥自己不也能與太子抗衡?”


    “何必要捎帶上,毫無根基實力的本王?”


    王虞知道三皇子不過是在試探。


    其實他這一世選擇拉攏三皇子,不全是由於上一世的記憶。


    王虞的記憶迴溯,上一世,三皇子根本無力對抗太子。


    林家舊部,甚至與林家親厚的大族世家,都被太子想辦法剪除殆盡。


    而三皇子也早早毒發身亡,甚至沒能等到太子登上大位。


    不過,他卻清晰的記得。


    這位看似病弱殘疾的三皇子,對太子長期以來,一直是有深深怨恨的。


    而且上一世,他分明看到了這位三皇子,對太子是準備動手的。


    可惜上一世,二皇子也無心無力,撼動太子。


    所以,才造成了那樣的後果。


    不夠,遠遠不夠。


    即使他能說服王家站在二皇子身後。


    即使二皇子這一世逆命重生。


    他也沒有萬全的把握,能把太子拉下馬來。


    王虞腦中又冒出百姓生靈塗炭的那些慘烈畫麵。


    這一世,他絕對不能讓這樣的悲劇再重演。


    所以,他一定要拉上三皇子。


    這一世,在三皇子身邊發生了太多變化。


    歸燕坊的聲名鵲起。


    還有黛安……


    這個女子帶給他的感覺很奇妙。


    她好像已經超脫出了世俗所認知的範疇。


    有太多,他覺得不可能完成的事,她卻完成了。


    還有,他不可能不記得,上一次在解救涼鶴時,謝叔齊和三皇子背後的勢力,展示出來的逆天實力。


    那麽,如果二皇子和三皇子聯手,是不是就能完成他這兩世以來的夙願?


    最重要的是,那是能解救天下蒼生命運的一步。


    無論如何,這一世,他一定要做到。


    至於是誰最後登臨大寶,他現在沒去想這個問題。


    因為現在橫在麵前的這個目標,已經有太多困難。


    可能是需要他們耗盡生命,才可以克服的。


    “殿下無需自謙。”


    “殿下隻要願意援手。”


    王虞正色,鄭重深深一揖。


    “王某並不是為了讓二皇子或任何人登臨大位。”


    “隻為天下蒼生!”


    三皇子這下驚了。


    王虞這番模樣,倒真不像是做戲。


    “王大人不必如此。”


    “明日不過是二哥宴請,都是自家兄弟,本王自當前去。”


    他已經打定主意,要看看王虞所說是真是假。


    再說,若是間接能獲得王家支持,對他來說也絕非壞事。


    “好,那我和二皇子殿下,明日就在同升樓別苑恭候三皇子殿下。”


    同升樓聽了黛安的建議。


    在驪京郊外辟了一處別苑。


    翠竹環繞,清幽異常,私密性極好,因此達官貴人,時常三五成群聚集在此。


    午時未到,二皇子就由王虞陪著到了此處。


    天氣晴好,湖麵波光粼粼,讓二皇子不免感歎。


    “重容,你看今兒真是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殿下所言甚是,今日確實是個宴請的好日子。”


    王虞和二皇子都望著遠處。


    隻不過二皇子在看風景。


    而王虞在等人。


    不多時,一輛烏棚馬車緩緩而來。


    馬車沒有徽記,極其低調。


    靠近別苑此處,二皇子未動,王虞已經迎了出去。


    馬車停下,飛鸞從車裏出來。


    跟在他身後下車的,是一襲青衣的黛安。


    最後,二人掀起車簾,迎了三皇子下來。


    王虞向眾人行禮過,問道。


    “三殿下,黛安姑娘。”


    “不過今日,怎麽獨獨不見叔齊公子?”


    黛安笑道,


    “他不坐馬車,也不肯騎馬,說不定一會兒就從哪兒竄出來了。”


    “你不用管他。”


    王虞一笑,看向黛安。


    剛剛在遠處並未看清楚。


    近了才看到,原來黛安今日做了女子打扮。


    王虞猛地一驚。


    黛安青衣,青裙,頭上挽了個鬆鬆的發髻,隻插著一支素銀簪。


    可那一身風流卻令王虞心折。


    三皇子注意到了王虞的失態,咳嗽了兩聲。


    王虞這才迴過神來,麵色不顯,笑道。


    “實在是唐突了。”


    “平日裏,沒見過黛安姑娘這番打扮。”


    “一時竟沒認出來。”


    黛安也笑著福了福。


    “王大人說笑了。”


    “黛安也不過試著恢複女子的模樣而已。”


    三皇子也不禁又看了看黛安。


    今日一早,她來他府中時,他第一眼見她,驚訝不亞於王虞。


    沒想到時隔多日,這小丫頭竟已長出女人的風範來。


    招唿完畢,王虞領著他們往裏去。


    隻幾步,就遇到了站在門口的二皇子。


    “二哥,多日不見,二哥可好?”


    三皇子率先行禮。


    “三弟客氣,二哥也是看天氣晴好,故而約你出來散散心。”


    “看著這麽好的湖光山色,心裏便什麽壓抑煩悶也沒了。”


    二皇子還是一副沉迷山水的樣子。


    可三皇子明明白白的知道,他這個看似閑散的二哥,比誰都心裏清楚。


    二皇子攜三皇子往水閣裏走去。


    其他人也不遠不近綴在後麵。


    剛進水閣,黛安選了個地方看水裏的蓮花。


    已至夏末秋初,其他地方都隻剩殘荷,可同升樓這別苑後湖中,蓮花還全都是滿開。


    黛安又想起城外莊子裏那些遲開的牡丹。


    愛花的國公爺,偷花的他們,忍不住掩嘴笑了起來。


    她這一笑,竟比今日這陽光還燦爛。


    讓一旁的男人們都看得呆了。


    黛安自己沒發現,她成日混在若漁她們中間。


    後來歸燕坊開展美容業務後,又常常以己身去試用產品。


    慢慢的,她年歲也在長,整個人已經有了淡淡的女人味。


    原主雙兒本就是個長相清秀的女孩。


    再加上黛安原有的氣度,這才讓她變得如此出色。


    黛安正全心全意看花,突然一個聲音打斷了她。


    “你今天怎麽穿成這樣?”


    她循聲望去,是謝叔齊翻欄而來。


    “都知道叔齊公子武功高強,”


    “總之,你去哪兒都不用再走正門了唄。”


    黛安衝他吐吐舌頭。


    謝叔齊撇撇嘴。


    謝叔齊這一出現,也打斷了心思各異的三皇子和王虞他們。


    這場宴請,其實也不過是一場普通的宴請。


    二皇子從頭到尾沒打算說什麽政治話題。


    但三皇子還是敏銳地覺出了他這位二哥微妙的變化。


    雖然所有跟政治相關的話題都是王虞在說。


    二皇子隻裝作安心賞花。


    但三皇子發現,他二哥其實每一個字都聽得很仔細。


    且王虞還時不時跟二皇子交換眼神,似在確認。


    三皇子心裏正納罕,黛安湊了過來。


    “殿下了解你這位二哥麽?”


    她低低地說道。


    三皇子用眼神發出詢問,意思是,她為什麽這麽問。


    黛安繼續輕聲說道。


    “看你二哥,不像隻是激情花鳥的樣子。”


    “還很有政治敏感度呢?”


    三皇子驚訝地看了黛安一眼。


    原來她也有跟他一樣的感覺。


    那定然不會錯了。


    二哥確實不是他之前所認知的那個二哥。


    隻是,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難道是因為他身後站了王家?


    讓他那老實本分,早就認命的二哥,生出了一些野心與妄念?


    王虞說著些不著邊際的話,很快就繞迴到了合作的話題上。


    “二殿下和三殿下手足情深。”


    “我想,三殿下定然不會棄二殿下而不顧。”


    “二殿下所求,唯自保矣。”


    在王虞心裏,雖然太子被拉下馬後,誰當皇帝這件事,他沒有什麽太多執念。


    但他其實還是本能偏向二皇子。


    二皇子至少聽話,且是個極聰明的人。


    而三皇子幼時喪母,整個人生都充斥著仇恨。


    相比起來,戾氣一定更重些。


    而且王虞一直覺得,自己根本看不透這個三皇子。


    再說,他中了毒,相必是個沒有壽數的。


    那又如何堪當大位呢?


    “二哥,你說呢?”


    三皇子沒答王虞,而是直接問了他二哥。


    “三弟,不知道你是否記得。”


    “從小時候起,宮裏近身伺候我們的人,從來都不是我們能選擇的。”


    “一個貼身丫頭或太監或嬤嬤,剛剛用熟了,就會立刻被換掉。”


    “後來你母族遭難,你又……變得如此這般。”


    “你說,二哥能不怕嗎?”


    “唯自保矣,這句話,重容沒說錯。”


    他一邊說話,一邊用右手食指敲擊桌麵,似乎是一個習慣性的小動作。


    可就是這樣一個小動作,卻吸引了黛安的注意力。


    看著這熟悉的小動作,她忽然想起一個人來。


    可這個人,是她在現代認識的人。


    那是她的對手,另一家經紀公司的經紀人。


    兩個人在娛樂圈你爭我趕,算是從頭到尾的競爭對手。


    那個男人,在說大話忽悠人的時候,就喜歡這樣。


    正像二皇子現在這樣,用右手食指敲桌子。


    真是奇了,黛安心想。


    這也太巧合了。


    不過,不可能吧,那個人,在現代活得好好的。


    怎麽可能跟她一樣,魂穿到這久遠的年代呢?


    隻是巧合罷了。


    黛安於是挪開了眼睛。


    可她沒注意到,二皇子此時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三皇子一直盯著他二哥,似在判斷他話裏的真假。


    不過他二哥說的也確實是實情。


    按照現在的情勢,太子登基後,他們倆一定落不下什麽好下場。


    甚至登基前,太子一旦不高興,他們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二哥的態度,我懂了。”


    “那麽王家的態度呢?”


    “王大人,是否能代表王家的態度?”


    這個問題,對王虞來說,很犀利。


    也確實問進了他的心坎裏。


    王家一向中立,從不參與黨爭,隻效忠當今皇上。


    這亦是王家百年來的立族之本。


    所以當王虞的祖父發現他與二皇子私交甚密時,就已經敲打過他。


    在他看來,這是極其無法理解的事。


    且不說皇上春秋正盛,王家不必要,也不應該參與黨爭。


    就算要爭,也不應該選二皇子吧?


    大華朝廷的情況不同。


    太子鶴立雞群,其他皇子根本不具備與之一爭的能力。


    在皇上的寵愛下,太子早早就已培植了自己的勢力。


    也奠定了自己登基的基礎。


    二皇子和三皇子一沒有強大的母族,二在朝廷毫無政治地位,處於被架空的狀態。


    最重要的是,皇上根本沒覺得他有三個兒子。


    所以,王玄也問過王虞。


    可王虞的答案讓他祖父更加匪夷所思了。


    他當時的迴答是,


    “隻要不是太子登位,是誰都行。”


    “我要的結果,不過是這個改變而已。”


    王玄不明白,什麽叫改變。


    他更不同意,王虞扯上王家全族性命,去做這件刀口舔血的事。


    所以,王虞,至少到目前為止,是不能代表王家的。


    他看著三皇子,歎了口氣。


    “殿下問的對。”


    “我隻能實話實說。”


    “目前為止,我還無法代表王家。”


    “甚至可以說,不知道哪天,王家可能就會與我切斷關係。”


    “可,我絕不後悔。”


    “並且,我會不遺餘力,繼續說服王家。”


    “讓他們都站在太子的對立麵。”


    三皇子和黛安都注意到。


    王虞沒有說,站在二皇子身後,而是說了,站在太子的對立麵。


    這也是一直以來,讓他們無法理解的點。


    王虞好像真的就是一門心思要拉太子下馬。


    “這件事,弄不好就會失掉性命。”


    “即算二哥是為自保。”


    “那王大人又是為何?”


    三皇子問道。


    王虞不答,反問道。


    “那三殿下又是為何?”


    三皇子頓了頓,道。


    “我為自保,這與二哥一樣。”


    “但我還為報仇。”


    黛安聽到三皇子這樣說,還是有些吃驚的。


    看來三皇子其實已經做出了決定。


    確實,靠他一個人,幾乎是不可能扳倒太子。


    他是需要一些同行人的。


    王虞朗聲笑了起來。


    “殿下,王虞隻為天下蒼生。”


    這是他第二次說這句話了。


    這句聽起來假大空的話,他之前就對三皇子說過。


    三皇子根本沒信。


    可他也確實想不出,王虞要這樣做的理由。


    可現在,王虞再說這句話,卻讓三皇子覺得,他好像是真心的。


    所以他選擇相信他。


    而對王虞來說,不管三皇子看中的是與他二哥的情分,還是王家的勢力。


    但三皇子已經答應要與二皇子聯手。


    那麽這一世,他翻盤的機會也就自然二人大了很多。


    想到這裏,王虞這場遊園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


    他整個人一下子清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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