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走到弘皙身邊,問道:“哥哥這是在等弟弟?”


    把雍正的棺木送到壽皇殿後宗親們都走了,留下的都是至親,也就是陪陪太皇太後和太後,要不然也不會再待在又悶又熱的宮裏。弘皙等在這裏,除了等弘曆沒別的事兒。


    弘皙說:“哥哥有東西給你看,來哥哥家吃頓飯吧。”


    弘曆皺眉:“二哥,弟弟這是熱孝,不好到處走動,而且皇上讓弟弟每日早晚去壽皇殿進香……”


    “沒事兒,來一趟西郊不吃飯也行,就算是跑馬散心了。”說著摟著他出了宮,兩人帶著隨從騎馬去了西郊弘皙的園子。


    弘曆看到了五千精銳,嚇得當時眼睛都直了!


    弘皙得意地說:“如何?這些軍士雄壯否?要不是這園子小,還能養更多。”


    “這些人你從哪兒招募的?”


    弘皙得意地說:“當然是從各地流民裏麵招募的,前些年鬧災荒的時候,拿點糧食就能就換他們一條命。”


    弘曆皺眉:“鬧災荒?”這都是個很遙遠的詞兒了,康熙末年就很少鬧災荒,雍正朝得益於南洋大米入境,朝廷賑災的速度很快,而且每年進出口商行保底輸入一百二十萬石糧食,鬧災荒餓死人的事兒都成新鮮事兒了。


    弘曆驚訝地問:“這是早年跟著您的?”


    也就是早年康熙朝就養著這些人了,弘曆看了看,這些人確實看上去二四十歲了。


    弘皙沒迴答太詳細,摟著弘曆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如今該用他們了。”


    “什麽?”弘曆受了驚嚇,他們的意思就是造反?


    弘曆艱難地問:“用他們?你養了他們這麽久,說不定外麵有很多眼睛盯著你呢!你還敢動嗎?”


    弘曆想到粘杆處那幾乎無孔不入的監察,扭頭就想走。


    弘皙拉著弘曆:“你這會兒想走不是已經晚了嗎?”


    弘曆瞬間變了臉色。


    弘皙哈哈笑著說:“兄弟,放心,外麵不知道,你看你和哥哥來往這麽久都不知道,外麵更不知道。對外哥哥說這是自家的奴才。你是知道的,哪個大戶人家沒成千上萬的奴仆,再說他們有些人也是有家有口,在外麵莊子上耕田,這些年外麵都沒看出來,哥哥小心著呢。”


    弘曆不信,原因很簡單,宗室人口,有多少奴才雖然有嚴格規定,但是大家都沒那麽遵守,特別是有包衣的王府,包衣人家生了孩子超過了規定的人數難道還拆散人家,讓包衣人家支離破碎妻離子散?所以無論是哪個衙門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家裏有奴才,主家能養得活兒就行,但是也有一條鐵律:不能僭越!


    這些人拖家帶口少說也有上萬人,加上弘皙家裏的原本的下人,別說貝勒了,就是親王的王府裏麵裏裏外外加起來都未必有兩二萬的奴才。


    這樣龐大的奴仆數目不招人關注是不可能的。


    弘曆心裏已經對弘皙生出敬而遠之的心思。他和弘皙本就是因利聚合


    (),????葶貟誟彎??卍()_[()]卍『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都給對方挖過坑,如果說相逢一笑泯恩仇那是難為人,不過是暫時臭味相投暫時不發作罷了。


    弘皙摟著弘曆往大門口走去:“人你也看了,到時候趁著大行皇帝入葬景陵,讓他們埋伏在路上,把弘暉剁成肉醬,就說他毒殺了大行皇帝,你這有大行皇帝留下的密詔要除了他,然後咱們再推你上位,你到時候封哥哥個親王就行了。”


    “不行!”


    弘皙皮笑肉不笑:“弘曆,你不會是在這關鍵時刻軟了吧?”


    弘曆看他的似笑非笑的表情,哪裏不明白他的意思,自己不答應今天就別想出這個門,從看到這群私兵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和他是一根線上的螞蚱了。


    弘曆說:“大行皇帝乃是弟弟的阿瑪,別的事兒你盡管去辦,但是就不能在大行皇帝的葬禮上鬧事兒!”


    弘皙笑著說:“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孝子,行,聽皇上的。皇上說怎麽辦就怎麽辦。”


    “你別亂說。”


    “這是哥哥的心裏話,哥哥隻認你是皇帝,弘暉那人不過是仗著年紀大,要不然這好事兒也落不到他頭上。走吧,哥哥送你出去。”


    弘曆提心吊膽地迴家,消息很快被桂枝傳給了弘暉。


    弘暉看了之後說了句:“隨他去吧。”也沒不管,交給了粘杆處,隨後開始處理起別的事來。


    現在宮裏忙的事兒是把雍正的遺物收起來,那拉氏要從坤寧宮搬到寧壽宮去,另外就是弘暉一家也要搬家,王府的東西搬到宮裏,外麵園子裏的東西搬到圓明園去。


    現在弘暉要決定的就是住在乾清宮還是住在養心殿。


    最後想了想,還是住在養心殿吧,最起碼養心殿有人氣,乾清宮好久沒有主人,就顯得沒人氣。把養心殿裏麵雍正的床鋪換了,他也沒讓人再收拾,直接住進去了。


    在宮裏搬家的時候,海棠要在慈寧宮陪著老額娘。


    烏雅氏開始了長時間的發呆。


    海棠因為身體不舒服導致不能集中精力,所以很多時候是瑩瑩-->>


    陪著烏雅氏說話。


    但是每次說完,烏雅氏都要來一句:“他為什麽先走在我前麵呢?”


    瑩瑩是真沒招了,隻能看向海棠求助,海棠就說:“您也別想那麽多,您看我五哥是不是走在宜太妃前麵,我二哥是不是走在榮太妃前麵。可憐的榮太妃,她生了六個孩子,到了老年時候,都走在她前麵了。”


    烏雅氏歎口氣:“別的事兒我倒願意跟她們比一比,這種事還是別放在一起比了。”


    這時候百歲跑來跟大家說了禮部和欽天監算好的吉日:“下個月初七辦事,咱們要提前走,大概初二初四就要動身。”


    這意思是初七是個下葬的好日子,海棠點點頭。


    百歲小聲跟海棠說:“姑祖母,皇阿瑪說請您留在宮裏陪著老祖宗,坐鎮京城,他帶著我們去送皇瑪法。”


    烏雅氏立即說:“不行,我也要去。”


    瑩瑩摟著他胳膊說


    ():“您別去了,不合規矩。再說您去了之後更傷心還不如留在宮裏呢。”


    烏雅氏又哭了起來,瑩瑩是真的沒招了。海棠隻能摟著老額娘哄起來,說點別的轉移她的注意力。


    烏雅氏哭了好久,最終苦累了,被扶著去睡覺。


    海棠把老額娘安置下來就問百歲:“今兒外麵還有什麽消息?”


    百歲說:“剛才禮部奏請皇阿瑪二十七日除服,皇阿瑪沒同意,最終是詣太皇太後宮、皇太後宮及禦門、蒞官、聽政等都穿素服。冠綴纓緯、升殿受朝等,不宣表不作樂,用吉服、禮服。並一切典禮用禮服。而且在別的事上,他要為瑪法守孝二十七個月。”


    海棠點點頭。


    百歲突然想起來:“哎呀,還有一件大事,看我這腦袋,雞毛蒜皮的小事記得清楚,卻沒把大事立即告訴您。馬奇要退了。”


    “哦?他主動退的?”


    “嗯,剛才在養心殿他自己說的,他說他早年侍奉聖主爺,又侍奉世宗,現在垂垂老矣,老邁昏聵,要迴家享受天倫了。”


    海棠低頭一想,問百歲:“你阿瑪怎麽說的?”


    阿瑪再二留他,他堅持要辭,阿瑪說這件事再議吧。


    海棠點點頭。


    百歲接著小聲跟海棠說:“皇阿瑪今兒賞賜了順善夫人王氏和恭勤夫人謝氏。嗯,就賞賜了些銀子給她們的子孫,對於禮部說要施恩她們子孫,再給予她們子孫世職的事兒沒答應。”


    “順善夫人王氏和恭勤夫人謝氏是誰”海棠腦子裏不記得有這兩位。


    瑩瑩知道一些,立即說:“您可能真不記得了,她們就是舅舅的乳母。”


    “乳母,哦,王嬤嬤和謝嬤嬤,你說她們我就知道了,這兩位不是早早地就去世了嗎?”


    百歲點頭:“所以禮部請皇阿瑪賞賜她們的子孫啊!”他阿瑪當時還罵了禮部“鹹吃蘿卜淡操心”,連百歲都覺得他阿瑪做皇帝也就半個月,但是罵人的話說得比往年加起來還多。


    海棠問:“那麽禮部有沒有奏請開恩科?”並新皇登基,按照這上千年的慣例,皇家有喜事就要開恩科,新皇登基妥妥必定會開恩科。


    百歲點頭:“說了,阿瑪說再琢磨琢磨,不著急。”


    連瑩瑩都聽出來了,大哥這是要用“拖字訣”,今年拖明年,明年拖後年,拖到最後就大事拖成小事,小事拖成沒這迴事!


    這時候安康進宮,先來慈寧宮拜見太皇太後,得知太皇太後在睡覺,她蹦跳著來到海棠身邊摟著海棠說:“祖母,可想你了,我都半個月沒見你了。”


    葬禮的時候,安康和一群弟弟妹妹們在一起,哪怕是見到了海棠也就是瞥一眼而已,都沒認真地說過話,對於她來說就是半個月沒見到海棠了。


    安康黏糊糊地說:“我可想您了,就請阿瑪帶我進宮,我這會要去給舅奶奶請安,你舅奶奶請安後再來陪您和姑姑說話。”


    百歲立即說:“咱們一起去啊!”


    兄妹兩個一前一後跑了出去。


    海棠歎口氣,跟瑩瑩說:“很多人都從這件事裏走出來了,就這老寶貝走不出來。”


    她說的老寶貝就是烏雅氏。


    瑩瑩沒說話,她看得明白,海棠也沒從喪兄的打擊裏走出來,是不是的發呆,發呆的時候還不停地掉淚。要不是有祖母在一邊鬧幺蛾子,她的狀態未必有現在這麽好。


    瑩瑩拉著她說:“都會過去的,額娘,別想那些了,向前看。對了,我跟您說說山東的事兒吧,您知道嗎?膠澳鎮上有一棟五層磚樓,新建的,是個客棧,看著可漂亮了。”


    “哦?”


    “自從這棟樓建造起來後,還有好幾處酒樓客棧也要建樓。對了,還有一處公寓,也要建五層七層呢。”


    “公寓?”這次聽著帶點現代化。


    “嗯,就是建好後出租的,小房間,一人一間,算是臨時落腳的地方。”


    海棠微笑起來:“我倒是想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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