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塔臘氏?”海棠搜腸刮肚沒在自己的記憶裏把這人給找出來。


    “對,”弘晝一邊狼吞虎咽一邊說:“我聽我媳婦說是選秀進宮的,長得很有特點。”


    海棠好奇:“什麽特點?”


    弘晝糾結要不要開庶母的玩笑,就挑了個委婉的說法:“長得很有福氣,圓圓胖胖的,聽我媳婦說圓臉盤圓眼睛圓鼻子。”


    海棠在腦子裏想了想,沒想出來。就把這事兒放在一邊,畢竟孩子生出來也要明年了,就問:“你別是過來哄我吧。你皇阿瑪真的讓你來給我打下手?”


    “嗯!”


    “我這裏人滿了,我給你數數,早兩年,你十四叔不分青紅皂白把他家小格格帶來往我這裏一扔,人走了,我隻能帶著,現在又有個四丫頭。


    去年,你十三嬸子過年的時候跟我說孩子小她不會教,想讓我帶著教一教,我答應了,過幾l個月他們家出孝,人就給我送來了。


    這還是不在我身邊的,我身邊還有隔壁你保按叔叔的大孫子,你海善伯伯家的孫子……”


    海棠沒說完,弘晝立即嚷嚷:“姑媽,我是您親侄兒!十三叔家的弟弟就不說了,十四叔家的妹妹也是親的,這也不說了,剩下的和咱們都遠,您這人也真是裏外不分,您為了幾l個外人不要親侄兒了!”


    “你聽我說完,除了你嘴裏這些,還有你十九叔,你二十叔,這是不是親的?”


    “自然是親的,他們和您一個阿瑪呢。”


    “是啊!這兩個就是擺設!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在書房裏讀幾l天再跑來跟我幾l天,就拿上迴巡視黃河以北來說,我倒是想帶他們去,但是很多人不同意,說他們身份貴重,非必要不準離京。”


    “我皇阿瑪肯定不會這麽說,他們就是懶,再有就是宮裏太妃們心疼,不舍得他們出門受罪。”


    “所以啊!你嘴裏的外人才是幹活兒,你們這些人就是來占蘿卜坑的。我問你,你宗人府的差事卸掉了嗎?是不是也打算在我這裏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我用人的時候找不著,我不用的時候身邊圍了一群。”


    “還沒有,但是早晚會卸掉的,侄兒可是一心一意跟著您。姑媽,咱可是親的!親的!我阿瑪和您是同父同母,我叫您一聲額娘都不算過分,額娘……”


    “行了行了”這就是個沒皮沒臉的,海棠算是服他了。“這幾l日和你媳婦說一下,給你打包行李,過幾l日咱們出門,路上很辛苦呦。”


    “出門不怕,去哪兒?”


    海棠說:“去江南!”


    江南?


    弘晝問:“去那兒幹嗎?”


    海棠說:“自然是江南有貪腐案。這次不是大張旗鼓地過去,所以不會帶太多的人,太監也是不許帶的,你要跟著去就要自己照顧自己了。”


    弘晝高興地一蹦三尺高,興奮地說:“侄兒懂,而且這件事是保密的,放心,侄兒一個字都不會多說。”說完顛顛跑出去了。


    剛出門他就反應過來了,這件事兒怎麽就透露著詭異呢。區區一個貪腐案,用得著姑媽親自出麵嗎?讓姑媽出麵,那就是殺雞焉用宰牛刀。而且最近也沒有聽說江南那邊兒爆發出什麽貪腐案呀。


    那去江南幹嗎?


    算了,姑媽去幹嗎自己不用管,隻要能跟著出去就好。


    隨後圓明園就傳出送太後到熱河行宮避暑的消息。這消息一出,各家的人都行動了起來,這消息意味著大部分人可以跟著一起去熱河,因此整個西郊都忙了起來。


    這次是弘時弘曆護送家眷去熱河,弘時沒什麽,接了差事之後覺得很高興,畢竟行宮涼快,生母妻兒以及哥哥弘昐都在,不過是換了個地方居住罷了,並沒有什麽不適。若說有一點不適,那就是要好幾l個月見不到皇父。然而皇父那脾氣對他是橫看豎看都覺得不滿意,覺得他懶散沒出息,好幾l個月不見麵反而是好事。


    弘時高高興興地負責起護送的差事,而弘曆就不想去,因為權力中心在京城在圓明園。這和以前不一樣,以前是康熙帶著人馬去了行宮,權力中心自然就轉移到了熱河行宮,現在去行宮的都是些老弱婦孺,各家的當家人還在京城。


    他就打聽對弘暉的安排以及這段時間弘暉的表現。


    一打聽才知道他大哥弘暉真的是沒事兒可幹。


    符合弘曆對大哥這件時間的印象,在家閑得發毛。雖然有人去請安,但是也不是那種門前川流不息的那種熱鬧。


    弘暉還喜歡去各家吃席,這些近親遠親家裏麵有喜事兒一請準到。這怎麽看都不像是皇帝的嫡長子該有的散漫鬆弛。弘曆鬆口氣,覺得自己在偷偷努力,然後讓皇父另眼相看,讓大哥目瞪口呆!


    過了兩天,弘曆沒在名單上看到弘暉,聯想到讓自己和弘時護送祖母,可見大哥壓根都沒準備去熱河,就趁著偶遇弘暉的時候問:“大哥今天不去這熱河嗎?”


    弘暉就說:“哦,也不是不去,等到秋天的時候再去,迴頭等木蘭那邊的事情弄完之後咱們一起迴來。”


    弘曆點點頭。等到這群內眷們離開之後,弘暉這個熱衷於吃席看戲的人在京城的社交圈裏消失了,-->>


    問就是跟著勇王去西北了。


    大家也沒放心上,勇王去西北帶著弘暉沒什麽可疑的,實際上弘暉這位大阿哥很多次出門都是跟著勇王。


    而幾l艘不起眼的民船順河而下,這些民船沒有裝蒸汽機,在運河上漂了好幾l天才到了江蘇附近。


    隨後這些船被水上關卡攔著了,關上的人拿著一疊“照身帖”,一邊翻一邊說:“哎喲,你們這真是一大家子啊!”


    弘晝點頭哈腰:“看您說的,這是探親啊,好多年沒見,自然是全家能去的都去見一麵。”


    “你家老爺子呢,請出來見見。”


    弘晝扯著嗓子喊:“爹,官爺要見您。”


    弘暉在船裏說:“弘晝這是演上癮了!”戲精!


    說著把海棠打扮成的中年男人扶起來,海棠這次出


    門是男人裝扮,是一個瘦弱的中年男人。


    弘暉扶著他從裏麵出來,海棠站在甲板上對著關上的衙役們拱手:“官爺,有何吩咐。”


    “就是看看你們,叫什麽?”


    “小老兒佟勇。”


    衙役看上麵寫著:“佟勇,京畿房山人氏,康熙二十三年九月生,麵黃無須,瘦弱……”


    一行行看下來對照得上。


    接著讓船上的男人出來一一核驗,女眷不用出來,兩個不大的孩子也叫了出來,一個是百歲,一個是安康。這些衙役重點看了看百歲,小孩子長得肉乎乎的,唇紅齒白看得出來家境良好,出來的時候精神飽滿,兩隻眼睛滴溜溜地亂看,就判定這群人不是拐子,這才是一家人。因為拐子帶著的孩子不可能這麽精神,也不可能隻帶一兩個。


    可是衙役看著他們一家人很違和,具體哪裏違和說不上來,就問年紀小的安康:“你爹是誰?”


    安康指了弘暉說:“這是我爹。”


    這衙役看她動作很快沒遲疑,心下也就放心了。違和的感覺雖然還在,但是帶著女眷孩子,不像是要幹什麽壞事兒的人。就說:“印信紙牌和保甲門牌拿來。”


    弘晝把戶籍性質的東西遞過去,衙役看了看,對身後說:“放行。”把這一摞子證明還給了弘晝。


    弘晝拿著迴船艙,忍不住說:“這一路上咱們被盤問好幾l次了,大哥,以前你們出行有這事兒嗎?”


    弘暉搖頭:“以前我們出行那是亮明了身份,前唿後擁,官船開道,哪有不長眼的上來找咱們要這些。”


    安康高興地問:“前麵是不是就是蘇州了?”


    弘暉點頭:“是啊,安置下來帶你們遊玩蘇州城,高興吧?”


    安康點頭:“高興!”


    船入碼頭,一群人下來,海棠站在碼頭上被太陽一照覺得頭暈目眩。這碼頭上人本來就多,熙熙攘攘都是人,海棠下意識地握緊了安康和百歲的手。


    保按的大孫子亮明去找車,找了半天隻找來了兩輛大車,沒上車前說好了車資是每輛車五個大錢。弘暉讓幾l個妹妹和兩個孩子上車,把行李也堆在了另一輛車上,一行人先去客棧。


    沒想到到了客棧門口,後麵拉行李的大車突然轉向就跑,亮明他們就趕緊追出去,弘暉阻止的時候人追出去了。


    拉人的大車車主就開始提價,說:“若是想把行李找迴來倒也簡單,一輛車一兩銀子,您幾l位隻要賞下二兩銀子,行李隨後送到。”


    弘晝心想還有這事兒!剛要嚷嚷,弘暉立即攔著他,說道:“各位若是隻是求財,我們也好說,剛才我們家的人和我們家的行李必須全須全尾地送迴來。”


    說著從荷包裏拿出小銀錠拋給對方:“這是定金,隻要我們家的人迴來了,二兩銀子隨後奉上。”


    “好說好說,您是個爽快人,咱們就是求財的,能和氣自然更好。”他說完旁邊就有小攤販跑了出去,沒一會兒垂頭喪氣的紅帶子們和大車一起迴來了。


    行李沒少,人也沒事兒。弘暉就讓給他們二兩銀子。


    這些人收到銀子後把行李卸車,一股腦的堆在了客棧門口,唿朋引伴離開了。


    客棧的掌櫃和夥計見怪不怪,給他們登記,夥計們帶他們入住。


    然而弘晝很生氣,氣得跟河豚似的,問亮明他們:“你們不是平時牛氣哄哄地說自己騎射好嗎?怎麽這個時候成軟蛋了?”


    亮明也沒想到今兒遇到這一出,委屈地說:“他們人多,還帶著家夥,引著我們進了旁邊的小胡同,前後夾擊,那真是插翅難逃。”


    弘暉和海棠在檢查行李,主要是檢查裏麵的印信等物,發現不少也沒調包才鬆口氣。


    弘暉說:“亮明年紀小,沒見識過江湖情有可原,五弟你別嚷嚷了。”


    亮明問海棠:“姑奶奶,不,叔祖,咱們就真的忍了?”


    弘晝嚷嚷:“我忍不下去。”


    海棠說:“強龍不壓地頭蛇,這些人有用。先別動他們,讓我細細的琢磨琢磨這事兒該怎麽辦?”!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成為雍正妹妹之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則美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則美並收藏成為雍正妹妹之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