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陽有話不敢說,悶悶不樂地迴家,到家後趕緊換上笑臉去給海棠請安。


    海棠也沒問他去哪兒了,反而是紮拉豐阿問了一句:“怎麽這麽晚才迴來?吃飯了嗎?去哪兒了?”


    弘陽說:“去六舅舅家裏了,今兒六舅舅把兒子叫去問兒子太醫的診斷結果,兒子在舅舅家說了會話。”


    紮拉豐阿就沒說話,今天的診斷結果大家都知道,但是都不敢多提一句。他跟兒子囑咐:“你迴去吧,早點歇著,家裏的事兒我看著呢。”


    弘陽心裏不放心,對著海棠囑咐了一句:“您也早點睡吧,您想吃什麽?明兒兒子給您帶迴來。”


    海棠擺擺手,她最近的胃口很不好,吃的東西並不多,每次吃幾口都覺得沒胃口。


    看海棠這模樣,紮拉豐阿想起去年海棠很愛川菜,就跟兒子說:“你明天去找個會做川菜的廚子來家裏給你額娘做頓飯。”


    海棠說:“算了,別麻煩了。”


    紮拉豐阿說:“不麻煩,家裏什麽都有,就是找個人來做飯罷了,該給的賞賜不少人家的。再說了,瑩瑩還沒吃過呢。”


    海棠也就沒再說什麽,太醫沒來請安的是她覺得自己挺好的,怎麽太醫來了之後自己都覺得自己身體不行了?


    晚上她睡不著,從床頭櫃上摸出一本書來,剔亮了燈燭開始看書。果然在晚上睡不著的時候就該,看了之後雖然更睡不著了,但是不無聊啊!


    紮拉豐阿就覺得她晚上不睡也不太好,晚上熬夜傷肝,就拉著她說話。


    “格格,明兒咱們一起去後麵園子裏看看吧。”所謂的後麵園子是瑩瑩的園子,因為在郎惠園的北麵,家裏都稱唿後麵園子。


    海棠本來不想搭理他,但是想到自己可能也要住進去,加上自己這一段時間休病假,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去走動走動,還能借此避開來探望產婦和小寶寶的親戚們,簡直是一箭三雕!


    她把書扣著放到了床頭櫃上,就說:“我以前也沒有問過你們,到底是想修成什麽樣子的?”修園子之前務必要把風格先確定好。


    每一處園子的風格和主人的審美有很大聯係。比如海棠的公園風,現在雖然看不出有多少公園風了,但是這裏麵高中低植物布局,配上花香和各種聲音,形成了一個立體的自然空間,就真的感覺像是處在林間,這已經真的達到了追求自然的最高境界。能出來這樣的效果也是因為家裏麵人口少地方廣,要不然也不會有這樣鬱鬱蔥蔥的效果。


    不知道瑩瑩想建造什麽樣的園子。


    紮拉豐阿就說:“孩子沒什麽要求,就說收拾得能住人就行。”


    海棠說:“這不是沒要求,這反而是因為要求太多,她不好提,所以才覺得隨便湊合一下就行。我估計是想建造西洋樣式的房屋閣樓,畢竟她在那邊待過。”


    紮拉豐阿不以為意,笑著說:“這還不簡單,京城就有北邊的羅斯人,找一些會修建房屋的人來做工就行。要是這裏麵沒合


    適的,咱們也可以讓人去關外找些會修的人來。”他壓低聲音說:“奴才聽舒祿克說,雖然兩國因為國境尚未劃定常常交戰,但是兩邊並沒有斷了來往商人。咱們關外有很多北麵羅斯的小物件,找些會修建那邊房子的人想來也容易。”


    海棠沒法說東正教的洋蔥頭建築和哥特式、希臘式這些的區別,隻說:“洋人和洋人還是不一樣的。他們的房子都很高,我看著圓明園的建築不算多高,還是算了吧。”


    真的弄出教堂來反而不好,就顯得太過鶴立雞群。而且一旦是穹頂高過了圓明園的建築就有可能會被人彈劾成僭越,沒必要冒找個險。海棠打算問問孩子更偏重有什麽樣的風格,漢唐宋明的風格有很多,這可以隨便選。


    反正睡不著,海棠就問:“圖紙在這裏嗎?多大麵積?是個什麽形狀?”


    紮拉豐阿就起來去拿圖紙,海棠看著這布局,看著像是個規規矩矩的長方形,就說:“這布局反而像是一處府邸。”


    郎惠園就是一個“凸”字形,突出來的那一塊就當前院用了。


    紮拉豐阿說:“這地方上一任主人因為家裏麵人口多,這裏修建的其實和京城的府第差不多,都是分前後院和左中右三路,目的就是多容納一些人口。


    瑩瑩住進去倒是沒那麽多人口可安排,奴才的意思是把其中一些院落給拆了,園子裏麵引入活水,不再講究左右對稱,一步一景,仿照江南的園林布局,您看如何?”


    “你這想法好是好,要閨女喜歡才行。明天咱們兩個先去看看。”


    “行,奴才前不久托人請一些繪圖大家去園子裏看了,想從裏麵找一幅合適的圖紙出來,想來這幾天也該送來了,到時候您和閨女看著選。”


    “好啊!”海棠就說:“這園子除了住著舒服以外,還要考慮到安全。雖然前後左右都是貴人,不擔心這裏有小賊,然而百年後朝廷什麽樣不好說,這裏離著京城遠一些,不像京城那樣有城牆保護,所以自家要考慮到防匪賊。”


    第二次說的這個“賊”就不是溜門撬鎖的小賊了,這就是叛軍。她知道這一天早晚要來,但是還是私心希望自己住過的宅邸不必被付之一炬成為飛灰。


    紮拉豐阿覺得很有必要安排一些密室藏人,雖然自己夫妻看不到那一天,自己的兒女也看不到那一天,但是住在這園子裏麵的必定是自家後人,還是要多為後人考慮一下。


    “您說得對,奴才沒把這個考慮進去,明日咱們重新看一遍。隻是往後不是靠高牆和健奴就能擋得住賊的,如是賊人用火炮呢?”


    “那就開門投降吧。”


    紮拉豐阿想了一會兒就說:“可以建造一處堅固的密室,不如您讓下麵的人多送點水泥過來。”


    水泥是緊俏貨,民間也有買賣,海棠賣了很多許可證,然而市場龐大導致價格很高,如今就是有錢也要排隊。勇憲王府雖然不用排隊,隻要這邊發話水泥廠直接送來,但是圓明園都沒用多少,紮拉豐阿不敢大量要,隻說打地基的時候倒進去一些加固


    地基用。


    對於海棠而言水泥是小問題,點點頭。甚至是大片的玻璃也能隨用隨取,前提是房子要先確定是什麽風格才行。


    兩人又說了一些細節,海棠這才打著哈欠睡下。次日海棠先去看看坐月子的兒媳婦和一天一個樣的孫子。


    月娥的身體不錯,生產第二天就能下床走動,但是一屋子人讓她盡量多臥床,就怕落下月子病。


    海棠去了之後,讓月娥盡管躺著不必起來,就去看了看小筐裏麵的百壽。


    這是一個胖得看不到脖子的寶寶,睡覺的時候因為側著頭,能看到他臉上的肉受到重力影響向下垂著顯出一個飽滿的輪廓,這真是滿臉的膠原蛋白。如果打開繈褓,就能看到全身都是肉,身上的褶子裏要京城擦一下,再抹一些藥膏防止洇爛。一雙小腳在巨胖的小腿襯托下顯得小巧精致可愛,總之這是個巨胖的嬰兒。


    孩子睡覺的時候海棠還是願意看幾眼的,畢竟是人間小萌物,多看看養眼。但是一旦醒來,扯著嗓子大喊的時候那就是人間惡魔,有多遠躲多遠。


    安康跑來和海棠一起看,就問海棠:“祖母,您怎麽不抱抱弟弟啊?”


    “弟弟睡覺覺呢,把他弄醒了睡不好又要哭,咱們看看就行。”


    別說海棠是家主,就是個普通婆婆,做兒媳的也要說幾句,如今月娥更是抓住機會就跟海棠說百壽是個聰明孩子,乖巧可愛不鬧人。


    這麽小的孩子出生還不到一個月,鬧人也是有限的,吃飽了必然會乖巧。至於聰明不聰明,這麽小能看出什麽!


    海棠說:“就算是孩子天資聰穎也要好好教養。現在提教養還有些早,過一段時間再說吧。你歇著吧,今兒我和你們阿瑪帶著安康去後麵園子裏看看,這幾天人來人往,你也累著了,趁著這幾天沒什麽訪客你好好歇著。月子裏麵一定要保養好,千萬不可落下病根,你中午想吃什麽跟他們說,讓他們給你做,我們下午再迴來,有什麽事你派人到後麵園子裏來找我們就行。”


    月娥在床上再三謝了海棠。


    海棠領著安康出去,安康出門後想起來自己裝肉幹的荷包沒拿,跟海棠說:“祖母,您等等,我去拿肉肉咱們和瑪法吃。”


    小孩子除了玩也就是吃這點愛好了。海棠點了點頭,慈愛地說:“去吧!”


    這時候幾個穿衣打扮看著都很精致的女人過來請安,這些人雖然平時不往海棠跟前去,但是看到她們的數量海棠就知道這是弘陽的幾個侍妾。


    她既沒敲打她們,也沒給什麽好臉色,平淡地嗯了一聲,帶著蹦跳出門的安康離開了。


    海棠和紮拉豐阿帶著安康坐一輛車到了後麵園子,在門前下車。


    因為這裏都是高門大戶,園林所占的麵積非常大,所以這裏有著長長的胡同,胡同裏麵極少有人來往,顯得極其寂靜。-->>


    海棠看了看門,大門上的漆已經脫落,從斑駁的漆皮來看這裏好久沒有人煙了。


    推開大門進去,紮拉豐阿說:“現在還好一些


    ,雖然有些黴味,但是沒以前那麽重了。早先奴才剛來的時候,這裏麵老鼠兔子都有。地上遍地是雜草,收拾起來很費勁。”


    這裏麵已經收拾幹淨了,荒草枯枝被清理過,裏裏外外都收拾了一遍,隻有房頂上迎風飄蕩的幾根野草顯示出當初這裏極其荒涼。


    大家進去參觀,與其說園子不如說別院,這裏麵都是方方正正的四合院,一層又一層地嵌套在裏麵。


    安康是小孩子,對這種陌生的地方就很好奇,在裏麵跑進跑出,到任何院子都有一種探險的樂趣。


    進去看了一圈,紮拉豐阿和海棠說起了給瑩瑩分一些包衣的事兒。瑩瑩日後獨門獨院,家裏忠心的仆人要分她一些,這是應有之義。海棠立即點頭答應讓紮拉豐阿給瑩瑩挑選,她也會注意這些事兒。


    海棠有想過把家裏麵的一半金銀拿出來給瑩瑩。關於這件事兒,她和紮拉豐阿以及弘陽父子說過。弘陽倒是不在乎這一點錢財,而是覺得不應該現在分,如果現在把瑩瑩的那一份分出去了,那麽日後的收入就屬於王府所有,換句話說就是弘陽的遺產。如果瑩瑩急著用錢可以先提出去一部分,等到父母都不在了,兄妹兩個在私下裏協商遺產分割。


    但是瑩瑩著急用錢,她想盡快把這件事確定下來。


    弘陽這孩子其實也有幾分經濟頭腦,他想在妹妹的銀行投一筆錢,目前兩兄妹正屬於互相計較股權比例的時候,海棠和紮拉豐阿不參與,讓他們自己私下協商。做父母的隻要把生活安排好就行了。


    “不止這裏需要,公主府那邊也需要安排一些可靠的人照顧她才行。”


    夫妻兩個商量了半天,等到夫妻兩個一起從各種安排裏迴神的時候,紮拉豐阿說:“奴才和格格今天聊天,這會兒覺得越想越像是給他們兩個分家。”


    “你忌諱這個?我倒是不忌諱,能早點給他們撕開也算是好事兒,免得到時候分家不公,導致我在地下心疼倒黴的孩子。”


    紮拉豐阿確實有些忌諱,覺得自己尚屬壯年,已經開始操心給孩子們置辦家業讓他們分家,確實是有些早。不過一想到自己什麽都沒給孩子留下,反而是更加悵然。


    他看著安康在院子裏玩踩影子的遊戲,追著幾個侍女踩人家的影子,他自己就一肚子鬱悶說:“家裏麵的家業都是您留給他們的,奴才想想這些年都在虛度光陰,什麽都沒給孩子們留下。”


    就是這會兒想建功立業也晚了,一來是年紀大了,二來身體本來就不好,三來壓根沒這機會。


    海棠說:“你書房裏麵的那些畫還有你編的那些話本子難道不是嗎?”


    “都是玩笑之作罷了。”


    “不可妄自菲薄。”海棠哄他:“你在我心裏,不比那些大儒名士差。”


    紮拉豐阿被誇的昏頭轉向,這倒是給紮拉豐阿提供了一個思路,他決定先請幾個在圈子裏有名氣的人來賞畫,先試試水!到時候大家互相吹捧,名聲不就來了嗎!


    下午一雙兒女一起到了,兩人都是從圓明


    園一起來的,先來了這裏見父母,等會兒一起迴前麵的郎惠園。


    紮拉豐阿趁著海棠帶著孫女兒去周圍轉轉,便拉著兩個孩子把自己的打算說了。


    瑩瑩和弘陽一起“哦”了一聲,彼此對視一眼。


    瑩瑩對著哥哥眨眼:向阿瑪拍馬屁這事兒讓給哥哥你了,你來!


    弘陽在腦子裏想了好幾個辦法,覺得以阿瑪寫話本子的水平來看,靠這個揚名立萬是不可能了。


    不是說不好,就是沒什麽深刻內涵。如今外邊就算是街市上賣的那些話本子也要有一個內容主旨,要麽是懲惡揚善的,要麽是宣傳佛道,總之要有一個內核思想。就親阿瑪寫的那些內容,情節不夠吸引人,也沒什麽主旨,顯得極其空洞,還不能多問,問就是要符合現實。不能沒良心,是寫的真不好啊!


    他比較能拿得出手的就是畫畫,和如意館畫師們交流了二十多年的經驗讓他的畫風獨具一格。特別是油畫,色彩豔麗明亮,題材活潑歡樂,看著他的畫就能心生喜悅,他自己就是個生活沒壓力的人,所以畫風題材都很富麗大方。


    弘陽就說:“您在繪畫一道上獨樹一幟,想要揚名立萬,還需要一些突破。”


    紮拉豐阿很有興趣:“怎麽突破?”


    “您書房裏麵放的那些畫,再加上咱們那個空院子裏麵放的那些畫。都是一些風景或者是一些貓貓狗狗……隻有狗沒有貓,您有沒想過畫一些名山大川嗎?”


    瑩瑩實在看不下去了:“您說的是畫水墨畫的路子,去畫名山大川講究的是一個意境,但是油畫就不一樣,外麵都已經開始講究透視比例了,我覺得不如畫人像,比如畫額娘!您和額娘認識得早吧。額娘小的時候、少年的時候、青年的時候以及現在都畫下來,再把咱們家的全家福也畫上,就是不足以轟動京城,也能讓後人看看祖宗是什麽樣的啊!”


    紮拉豐阿的想法就是留給後人點東西,女兒這麽一說,還正中下懷,立即說:“這主意不錯,這些人像咱們自家關起門來欣賞就行了,不必拿出去給人看。”


    於是決定把自己初次見到海棠的一幕畫下來。


    他迴去後吃完晚飯,把自己的畫具搬到了臥室。


    海棠正在燈下讀書,看到他開始擺弄顏料,有些顏料的味道確實難聞,想把人給趕出去。但是想到當初在屋子裏養鹽寶了很多年他都沒說什麽,自己在臥室裏半工半娛樂人家也不說什麽,就默認他蹬鼻子上臉。海棠還讓人把燈架子上的蠟燭點燃,讓他站的那片地方更亮一些。


    紮拉豐阿在一塊兩尺見方的畫布上塗抹,到半夜了還在忙,海棠心想今兒奇了怪了,遊手好閑了半輩子突然開始努力了!


    就起來過去看一眼他畫的是什麽,結果一看,海棠目瞪口呆。


    這幅畫已經是半成品了,炕上坐著一個穿藍色衣服的青年,炕邊三個胖墩墩的孩子髒兮兮地看著對麵坐在椅子上的一老一小,小的藏在了老人身後偷看三個小的。


    目前這幅畫還在完善細節,比如


    高高隱在暗處的宮燈,牆上的畫,地上的地毯。


    海棠對著站在中間胖墩墩的自己看,梳著朝天辮,雙手背在身後,顯得乖巧可愛,特別是那圓乎乎挺著的胖肚子都把衣服頂起來了。


    紮拉豐阿把畫筆放進筆筒裏瞥到海棠,笑著問:“格格,怎麽樣?”


    “你這都入神了啊!半夜三更還不睡。”


    “格格要早點睡,奴才晚睡一會無妨。您既然來看了,如何?”


    “好是好,就是這是榻,不是炕,還有汗阿瑪穿的不是藍色衣服。”


    紮拉豐阿說:“榻好說,改一改就行了,衣服不能改,花紅柳綠不如一青啊!”


    海棠記得策妄阿拉布坦吐槽過滿人喜歡黑不黑藍不藍的石青色,石青色就是滿人權貴裏麵的高級色,是除了黃之外的富貴色,別管喜不喜歡,海棠有好多衣服都是石青色的。


    紮拉豐阿說:“高坐榻上,穿石青色,後人一看就知道這位是聖祖爺了,所以這顏色不能改。您看還有哪裏不妥?”


    “別看十哥現在瘦,以前是很胖的,你要把十哥畫得更嬌憨一些,九哥再瘦一點,再高一點,其實他們兩個都比我高。”


    “這好說,油畫好改。”


    等紮拉豐阿徹底完工,蠟燭隻剩下一點點,外麵也要天亮了。


    紮拉豐阿想起太醫囑咐,讓海棠不能熬夜,瞬間生出悔恨來。剛要說話,海棠則是笑了起來:“仔細看看這幅畫比四哥弄出來的那個行樂圖有意思得多,不如這一段時間我給你打下手,趁著我休息的這一個月你多畫幾幅。”


    “格格想畫什麽?如果是大尺寸的,一個月或許畫不完,這也就是尺寸小,屋子裏暖和幹燥,再換個地方,顏料就幹得慢,一兩個月都不能完工。”


    “你不如多畫一些,哪副顏料幹了就接著畫哪副。”


    這也是個好主意,他問:“畫什麽?”


    “自然是畫本王的一生了!這差事也隻能你來做。這尺寸大小就行,日後畫成很多幅,排列起來,從這邊走過去看到那邊就能看完我的一生,你一定要活得比我長,這樣才能有始有終。”


    紮拉豐阿聽她的口氣生出幾分畏懼來,他趕緊攔著:“格格,如今年紀大了,不要輕言生死,你說起這個來讓奴才膽戰心驚。”


    “畫不畫?”


    “畫,肯定畫。”


    “那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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