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警吧，沒什麽好說的了。”
老太太對梁家人已經徹底絕望，撂下這麽一句後，就想迴臥室休息。
梁珞寧卻突然攔在她麵前，直接跪下請求：“不可以！奶奶，求求你，別這樣做！”
“……為什麽？！梁振南安排下去的事，足夠讓他坐牢了，你為什麽要幫他求情？”老太太皺著眉頭，遲疑著問道，“難不成，你還顧及著什麽父女情？”
“沒有！我是為了弟弟！”
“寧寧，你先起來說話，別這樣。”
她卻固執的跪在原地，滿臉驚惶：“奶奶，你不了解他！他就是個瘋子，一旦將他逼到了絕境，他肯定會想方設法折磨死我的弟弟！到那個時候，想要找到弟弟的下落，那就是難如登天了！”
“……他對親兒子也下得了手？！”
老人的臉上除了錯愕，就是惋惜與憤怒，並沒有其他多餘的情緒。
她仔細觀察著，順勢站起身，扶著老太太重新坐到沙發上—
“他厭惡我的生母，連帶著弟弟也遭了殃。這些年來，他都是這樣做的，一直用弟弟來威脅我。我，別無選擇。”
“荒謬！”老太太心氣不順，“難道就這樣放過他？讓他知道，我們都怕他？！”
“對不起，奶奶。本來就應該讓我一個人背負的事情……讓您動了肝火，是我的不對。您就當不知道這迴事，交給我來處理，好……”
“昭堯，你說該怎麽辦？”
老太太直接打斷了她，將問題拋給了自家孫子。
男人還沒從思緒中抽離，茫然的抬頭，卻被解讀成了另一種偏袒。
於是，老太太怒火更甚：“事已至此，你還不相信我說的？！他們就是蛇鼠一窩！梁振南想毀了寧寧，那個女人，包括你的妍妍當真一無所知？都是可憐的局外人？我才不信！反正，這事不能隨便結束，你必須拿出態度來！”
“我明白。”他鬆開手中的文件夾，紙張已經皺褶大半，“正如她所說的那樣，要想繼續找線索，就不能把梁振南逼去絕路。報警，暫時不可行。”
“然後呢？”
“我會考慮，用他最在意的東西來施壓，盡可能替梁小姐完成心願。”
最在意的東西？
老太太想起那張貪得無厭還虛偽的嘴臉，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金錢地位。
“我聽說，梁悅妍在中間牽線搭橋，你給梁家的公司行了不少方便？那正好，給他潑盆冷水，讓他自己找上門來，再隱晦問問這件事。如果他顧左右而言他……你知道，應該怎麽做。”
“嗯。”
當著別人的麵，老太太也不好繼續下他的麵子，聽到肯定答複後，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
梁珞寧見狀，立刻靠過去替她按摩：“奶奶，身體要是不舒服，我就陪您迴房休息吧？”
“也好。”
*
進了臥室，老太太的臉色微有緩和，卻依舊在替女孩鳴不平：“都是群什麽樣的爛人！偏偏手裏握著人質，看在你的麵子上，我還不好直接動手，氣死我了！”
“奶奶，您先喝杯茶，順順氣。”她乖巧的遞過來溫度適宜的茶水，“其實，陸總說的沒毛病，隻有讓他自己覺得痛了，卻無法正麵還擊，陷入跟我們一樣的困境，才有可能鬆口。”
“集團施壓，肯定會讓他損失慘重。他那樣惦記著錢，希望能把你弟弟的下落說出來。”
她聽了，表示感激的同時，幽幽補充道：“奶奶，其實……他其實會更愛現在的家庭。對楊倩雲，對梁悅妍，都遠遠勝過對我們這個小家。或許，他在意的東西，也包括這一項呢？”
“薄情寡義的男人，還會珍惜現有的家庭？”老太太不置可否，“寧寧啊，你還是不懂這類男人，高看了他！”
“……奶奶說的對！誰讓我沒有感情經曆呢？還以為，無論是哪種大惡人，都會有珍視之人。看來，是我想多了。”
女孩語氣俏皮，努力改善聊天的氛圍。
老太太卻抓住了關鍵點：“等等！你說什麽？沒有感情經曆？你之前沒有交過男朋友嗎？”
“沒有誒。”她搖搖頭，解釋道，“我絕大部分時間都待在老樓裏，沒有機會出門社交。”
“好，很好！”
老太太總算一掃陰霾，從躺椅上坐起來，精神大振。
梁珞寧難免疑惑：“奶奶，怎麽了？”
“沒什麽，沒什麽！對了，有件事，我需要你去做。”
“奶奶盡管說～”
她熟悉眼前老人的此類微笑，那往往都是老頑童的惡作劇前兆。
*
頂層旋轉餐廳裏，梁悅妍托腮看著窗外的夜景，右眼皮跳個不停。
左眼福，右眼災。
她總覺得梁振南的安排又出了岔子，但是，截止到目前，還沒有壞消息傳來，應該是她想多了。
“抱歉，等久了吧？”
熟悉的馨香在鼻尖縈繞，她迅速轉過頭，恰好埋進男人的胸膛。
他躬身圈住她嬌小的身體，動作溫柔。
就像往常一樣。
“沒多久，我知道昭堯哥哥工作比較忙，我可以等的。”
“怎麽了？情緒不好？”
他總能敏銳的察覺到她語氣裏潛藏的變化，隨後針對性加以安撫，力求在當天就解決問題根源。
因為他保證過，不讓負麵情緒陪伴她過夜。
他也確實做到了。
梁悅妍讓他落座在同一側，順勢靠在他肩頭，有苦說不出。
梁振南要做的事，並不光彩。
難不成，她還要告訴他：父親找人去收拾姐姐，到現在都沒有下文，昭堯哥哥能幫幫忙嗎？
顯然不行。
“沒什麽事啦～就是在想，到底怎樣才能讓奶奶高興點？我總覺得，無論自己做什麽說什麽，都會惹她不開心。”
“有我在，別擔心。”
他習慣性揉了揉她的長發，再次給她吃下定心丸。
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梁悅妍提議：“昭堯哥哥忙了一天，應該餓了吧？讓服務員上菜，我陪你多吃點～”
“好。”
於是，他又坐迴了固定的位置，梁悅妍的正對麵。
一整列身穿工作服的女人踩著恨天高靠近，手裏捧著相應的餐盤。按照順序放在桌上後，又禮貌離開。
“祝您用餐愉快～”
第五次聽到這句話時，他下意識抬頭。
桃花眼於此時同他對視，躬身放下餐盤的瞬間，他甚至還能看到她頸上熟悉的紅繩。
老太太對梁家人已經徹底絕望，撂下這麽一句後，就想迴臥室休息。
梁珞寧卻突然攔在她麵前，直接跪下請求：“不可以！奶奶，求求你，別這樣做！”
“……為什麽？！梁振南安排下去的事，足夠讓他坐牢了，你為什麽要幫他求情？”老太太皺著眉頭，遲疑著問道，“難不成，你還顧及著什麽父女情？”
“沒有！我是為了弟弟！”
“寧寧，你先起來說話，別這樣。”
她卻固執的跪在原地，滿臉驚惶：“奶奶，你不了解他！他就是個瘋子，一旦將他逼到了絕境，他肯定會想方設法折磨死我的弟弟！到那個時候，想要找到弟弟的下落，那就是難如登天了！”
“……他對親兒子也下得了手？！”
老人的臉上除了錯愕，就是惋惜與憤怒，並沒有其他多餘的情緒。
她仔細觀察著，順勢站起身，扶著老太太重新坐到沙發上—
“他厭惡我的生母，連帶著弟弟也遭了殃。這些年來，他都是這樣做的，一直用弟弟來威脅我。我，別無選擇。”
“荒謬！”老太太心氣不順，“難道就這樣放過他？讓他知道，我們都怕他？！”
“對不起，奶奶。本來就應該讓我一個人背負的事情……讓您動了肝火，是我的不對。您就當不知道這迴事，交給我來處理，好……”
“昭堯，你說該怎麽辦？”
老太太直接打斷了她，將問題拋給了自家孫子。
男人還沒從思緒中抽離，茫然的抬頭，卻被解讀成了另一種偏袒。
於是，老太太怒火更甚：“事已至此，你還不相信我說的？！他們就是蛇鼠一窩！梁振南想毀了寧寧，那個女人，包括你的妍妍當真一無所知？都是可憐的局外人？我才不信！反正，這事不能隨便結束，你必須拿出態度來！”
“我明白。”他鬆開手中的文件夾，紙張已經皺褶大半，“正如她所說的那樣，要想繼續找線索，就不能把梁振南逼去絕路。報警，暫時不可行。”
“然後呢？”
“我會考慮，用他最在意的東西來施壓，盡可能替梁小姐完成心願。”
最在意的東西？
老太太想起那張貪得無厭還虛偽的嘴臉，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金錢地位。
“我聽說，梁悅妍在中間牽線搭橋，你給梁家的公司行了不少方便？那正好，給他潑盆冷水，讓他自己找上門來，再隱晦問問這件事。如果他顧左右而言他……你知道，應該怎麽做。”
“嗯。”
當著別人的麵，老太太也不好繼續下他的麵子，聽到肯定答複後，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
梁珞寧見狀，立刻靠過去替她按摩：“奶奶，身體要是不舒服，我就陪您迴房休息吧？”
“也好。”
*
進了臥室，老太太的臉色微有緩和，卻依舊在替女孩鳴不平：“都是群什麽樣的爛人！偏偏手裏握著人質，看在你的麵子上，我還不好直接動手，氣死我了！”
“奶奶，您先喝杯茶，順順氣。”她乖巧的遞過來溫度適宜的茶水，“其實，陸總說的沒毛病，隻有讓他自己覺得痛了，卻無法正麵還擊，陷入跟我們一樣的困境，才有可能鬆口。”
“集團施壓，肯定會讓他損失慘重。他那樣惦記著錢，希望能把你弟弟的下落說出來。”
她聽了，表示感激的同時，幽幽補充道：“奶奶，其實……他其實會更愛現在的家庭。對楊倩雲，對梁悅妍，都遠遠勝過對我們這個小家。或許，他在意的東西，也包括這一項呢？”
“薄情寡義的男人，還會珍惜現有的家庭？”老太太不置可否，“寧寧啊，你還是不懂這類男人，高看了他！”
“……奶奶說的對！誰讓我沒有感情經曆呢？還以為，無論是哪種大惡人，都會有珍視之人。看來，是我想多了。”
女孩語氣俏皮，努力改善聊天的氛圍。
老太太卻抓住了關鍵點：“等等！你說什麽？沒有感情經曆？你之前沒有交過男朋友嗎？”
“沒有誒。”她搖搖頭，解釋道，“我絕大部分時間都待在老樓裏，沒有機會出門社交。”
“好，很好！”
老太太總算一掃陰霾，從躺椅上坐起來，精神大振。
梁珞寧難免疑惑：“奶奶，怎麽了？”
“沒什麽，沒什麽！對了，有件事，我需要你去做。”
“奶奶盡管說～”
她熟悉眼前老人的此類微笑，那往往都是老頑童的惡作劇前兆。
*
頂層旋轉餐廳裏，梁悅妍托腮看著窗外的夜景，右眼皮跳個不停。
左眼福，右眼災。
她總覺得梁振南的安排又出了岔子，但是，截止到目前，還沒有壞消息傳來，應該是她想多了。
“抱歉，等久了吧？”
熟悉的馨香在鼻尖縈繞，她迅速轉過頭，恰好埋進男人的胸膛。
他躬身圈住她嬌小的身體，動作溫柔。
就像往常一樣。
“沒多久，我知道昭堯哥哥工作比較忙，我可以等的。”
“怎麽了？情緒不好？”
他總能敏銳的察覺到她語氣裏潛藏的變化，隨後針對性加以安撫，力求在當天就解決問題根源。
因為他保證過，不讓負麵情緒陪伴她過夜。
他也確實做到了。
梁悅妍讓他落座在同一側，順勢靠在他肩頭，有苦說不出。
梁振南要做的事，並不光彩。
難不成，她還要告訴他：父親找人去收拾姐姐，到現在都沒有下文，昭堯哥哥能幫幫忙嗎？
顯然不行。
“沒什麽事啦～就是在想，到底怎樣才能讓奶奶高興點？我總覺得，無論自己做什麽說什麽，都會惹她不開心。”
“有我在，別擔心。”
他習慣性揉了揉她的長發，再次給她吃下定心丸。
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梁悅妍提議：“昭堯哥哥忙了一天，應該餓了吧？讓服務員上菜，我陪你多吃點～”
“好。”
於是，他又坐迴了固定的位置，梁悅妍的正對麵。
一整列身穿工作服的女人踩著恨天高靠近，手裏捧著相應的餐盤。按照順序放在桌上後，又禮貌離開。
“祝您用餐愉快～”
第五次聽到這句話時，他下意識抬頭。
桃花眼於此時同他對視，躬身放下餐盤的瞬間，他甚至還能看到她頸上熟悉的紅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