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丟人,太一門身為一個符道門派,主流卻是劍修和器修。每年符道院所產的符咒都外銷出去換取材料和晶石,隻有關門弟子和少數內院弟子才能分到一點,大部分弟子根本接觸不到這種東西。有些能繪製一二品符咒的弟子也拿成品換取師門貢獻了,自己根本舍不得用。


    在這種大背景下,比試中用符咒的很罕見,而單純用符咒做攻擊手段的,翻遍太一門數千年曆史都沒幾次。而那幾次都是門派處於巔峰之時,不像現在符道方麵的人才凋零的厲害。


    見慣了比拚道法和飛劍的長老弟子們對尚官睿和洛青雲之間的比試很感興趣。弟子們更是期望能做尚官睿的對手,從中學習一些對抗符咒的戰鬥經驗,所以看他的眼神才如此熾烈。


    還以為惹了眾怒的尚官睿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要多老實有多老實,生怕被人群毆一頓。


    胖子賤笑著站起身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輪到我上場了,也讓你見識見識哥的風采。”說完扭頭就要上台。


    可前腳還沒邁出去就收了迴來,龐大的身軀縮成一團,嘟囔道:“我不比了,不帶這麽欺負人的。”


    尚官睿納悶啊,抬頭看了眼胖子的對手,撲哧笑了。


    為啥?胖子的牌號是朱雀區柳字號擂台,這一場的對手是戰萱大小姐是也。


    盡管人家剛才比了一場,胖子也不覺得自己有任何勝算,上去純粹丟人現眼,還不如棄權,他實在是怕了劍姬的兇悍。


    “外院弟子齊天請上場比試,否則按棄權處理。”


    胖子剛要開口說老子棄權,尚官睿不樂意了,從腰包裏掏出了一張符咒啪的貼在胖子後背上。


    就見胖子像頭肥鵝般撲棱著向擂台飛去,嘴裏破口大罵著:“尚官睿你個混蛋,不得好死,我跟你沒完……”


    尚官睿哈哈大笑道:“那也得等你活著迴來再說。”他剛才貼在胖子身上的是搬運符,作用在別人身上和禦風符效果一樣,隻不過一個主動一個被動罷了。見胖子被扔到擂台上臉都綠了,心裏樂開了。


    如果胖子平時不努力,不把這次會武當迴事也就罷了,棄權他都懶得管。


    隻是因為單純的畏懼而不敢上台,他不介意幫齊天克服這層心理障礙,這對以後的修行有好處。齊天自然知道尚官睿是番好意,既然無法迴頭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過程如眾人所料,勝者戰萱,胖子比前麵那位哥們好不到哪去,僅僅一個唿吸就被劍鞘重重刺了好幾下,然後被頂住了喉嚨。


    胖子疼的差點叫娘,他算看出來了,這戰萱丫的在報複,刺在軟肋上的那幾劍純粹是發泄,殃及池魚,可被尚官睿那混蛋害慘了。


    尚官睿在台下眼皮也是直跳,劍姬下手太狠了,胖子皮糙肉厚都疼的渾身肥肉亂顫,換成自己不得要了小命啊。


    不行,梁子既然結下了,後麵遇到一定不能被她近身,用符咒砸死她,嗯,就這麽辦。壞水開始一個勁的往外冒。


    會武首日尚官睿一共比了三場,除了第一場和洛青雲的比試有點看頭,其餘都是平淡無奇,勝的輕鬆。本來他的修為通過葵花易筋丹提升就不算低了,再加上符咒這一大殺器,碰到普通外院弟子就是碾壓。


    第一天淘汰了近千人,剩下不足百人,絕對是外院弟子中的精銳,新一代內院弟子將從這些人中產生。第二天是重頭戲,將決定出八強。


    休息同樣在玉清峰頂,隻不過入圍外院弟子待遇不一樣了,被安排在武道壇內部休息。雖然比不上竹樓舒適,最起碼能遮風擋雨不是。


    尚官睿沒有選擇留在裏麵,因為胖子還在外麵。兄弟嘛,不但要有福同享,有難還得同當,忒蛋疼。


    他這無心的舉動不但把胖子感動的夠嗆,上至掌門下到普通弟子都對他刮目相看,就連冰塊女戰萱看他的眼神都緩和了不少。


    竹樓內,眾長老圍坐一堂。


    玉清子輕抿了口茶,道:“今天的比試大家有什麽看法?隨便說就行,也算考校一下眼力。”


    洪昊長老是個急脾氣,當先道:“那老夫來拋磚引玉,雖然外院弟子修為境界低,沒甚大看頭,其中幾個人還是很不錯的。除了戰萱,我最看好淳於飛,修為實力都處於外院弟子巔峰,上次會武棋差一招,有些可惜。”


    “蔣雄也不錯,修為境界雖然低了點,架不住天賦異稟,開山斧下難有一合之敵。”又有長老道。


    玉清子笑道:“你們注意力還留在幾個老麵孔身上,忽略了幾個不錯的新人。”


    “掌門你是說?……”翟長老有些遲疑。


    “沒錯,玉符子師兄看好的尚官睿算一個,器修西門鬥算一個,陸寒的劍術較之戰萱也差不了太多。還有那個巫陽,是純粹的體修吧……”到底是掌門,眼界就是廣,幾乎整個會場的動靜都盡收眼中。


    墨瑤光忍不住插言道:“師傅,那尚官睿被玉符子師伯內定了不假,可他有您說的那麽厲害嗎?前麵是些小蝦米,高手都在後麵,他的水靈符在這些人麵前不一定吃的開吧。”


    玉清子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你也說了不一定,說明二品符咒的威力在外院弟子中還是很有威懾力的。平時配給你們幾個關門弟子的符咒雖然不少,但用不如親手做對符道了解的深,這一點你可以請教玉符子師兄。”


    “嗬嗬。”玉符子對掌門的這位愛徒也不吝嗇,釋疑道:“師侄有所不知,能繪製出水靈化形符的人製作三品符咒同樣不是太難。老夫沒猜錯的話,那小子腰包裏肯定有幾張壓箱底的符咒。”


    嘶,不但是墨瑤光,連諸位長老都驚了。能製作三品符咒?一個外院弟子?開什麽玩笑?在場的眾位大佬能做三品符的一個巴掌都數的過來。這東西別說是外院弟子,內院弟子大部分都吃不消啊。


    墨瑤光更是失聲道:“那不可能!玉符子師伯,您別拿晚輩開玩笑了。他隻不過煉氣一重的修為,怎麽能掌控三品符呢,太令人難以置信。”


    玉符子看上去心情很好,輕笑道:“我隻是說他能製作出來,沒說能掌控啊。那小子的德性你們也看到了,隻管殺不管埋,區區二品符咒都控製不了,何況三品。”


    眾人又是倒吸一口涼氣,是啊,他們怎麽沒想到呢。誰規定必須把扔出去的符咒再收迴來啊,碰上不講職業道德的符咒師你也沒轍,顯然尚官睿就屬於那種心黑手黑的主。


    想到這,就有長老建議道:“掌門,既然尚官睿已被內定,我們不如取消他的比試資格吧,萬一這家夥真把三品符咒扔出去,在外院可是場災難啊!”眾長老紛紛讚同,他們可不想這些寶貝弟子有事,都是太一門的未來啊。


    玉清子剛要開口,身旁的玉符子不樂意了:“戰萱也是被玉真子師妹內定的,怎麽不見你們取消她的資格,成心和老夫我過不去是吧。”好家夥,尚官睿還沒成他弟子呢就維護上了,又是一個護短的主,以後有的熱鬧了。


    玉清子苦笑道:“師兄,大家不是這個意思。尚官睿和戰萱不一樣,他對符咒的掌控力不足,會出人命的。”


    玉符子不屑道:“甭跟我唧唧歪歪,要是生死鬥你們還指望敵人收手嗎?白日做夢!這小子雖然心黑了點,很對老夫胃口。就因為你們的忌憚取消人家的比試資格,讓其他門派知道了能活活笑死,你們這群長老是幹什麽吃的。”


    “這……”玉符子的話雖然難聽了點,確實很有道理,別人無從反駁。


    “非要讓他退出比試也不是不行,老夫理解你們的難處,但必須把魁首的頭銜和獎勵給他,其他人去爭第二吧。”玉符子貌似做出了讓步。


    玉真子氣結道:“玉符子師兄你過分了!我們隻是顧慮到普通弟子的安危,不要真以為別人拿他沒轍。戰萱,蔣雄,淳於飛哪個都不是尚官睿輕易所能戰勝的,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那不就結了,既然你們有信心接著比啊,踢了人家算怎麽迴事。”玉符子針鋒相對,說來說去又繞了迴來。


    見兩大護法長老互掐有失體統,玉清子咳了一聲打圓場:“師兄師妹不要爭了,我想到一個折中的法子。”


    “說來聽聽。”玉符子道。


    “掌門師兄請說。”玉真子也轉移了注意力。


    “我們之所以爭論不就是怕尚官睿收不住手傷了其他弟子嘛,既然他自己不行,那我們幫他便是。”玉清子道。


    “你的意思是……?這不好操作吧。”玉符子質疑道。


    “是啊,掌門師兄。我們怎麽知道誰能抵擋得了三品符咒的威力,冒然出手不妥吧,萬一人家有應對的辦法,咱們不是幫倒忙了。”玉真子也不讚同。


    “嘿,我們在每個尚官睿的對手身上都加一層防護罩,能幫我們爭取一瞬時間就可以了。沒攻破防護罩我們便不出手,反之出手救援,大家不會以為中了三品符咒還能有再戰之力吧。”玉清子道。這個方法雖然麻煩了點,卻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於是達成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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