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室裏。


    陸承坐在房間中唯一一張椅子上,雙手平放膝蓋,一副老實人的模樣。


    旁邊,孔誌遠和一個警察靠在牆邊,看看陸承,又看看杜羽然。


    原本杜羽然是站在孔誌遠旁邊的,但是進到屋子裏,忽然就拉開了距離。


    孔誌遠當然知道是為什麽,於是歎了口氣,無奈道:“過來,有事就說清楚,你不用擔心什麽,雖然我們見過,但我不會偏袒他,我是警察,又不是包庇犯。”


    “好吧。”杜羽然走過來,顯然還是有點不信任。


    “說說看,到底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幾個大學生居然能鬧到需要報警,”孔誌遠道,“我可要先提醒你們啊,沒事報假警是需要承擔法律責任的。”


    “其實,沒什麽大事兒,”陸承坐在椅子上,“就是我認錯人,不小心拍了她屁股一下。”


    “就隻是這樣?”孔誌遠皺了皺眉,“我怎麽聽報警的人說,是現場有男生對女生實施了侵犯呢?”


    陸承心說那些學生們還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連報警都敢亂說啊。


    “沒有,真沒有,”陸承道,“就是一個誤會,我們其實認識,朋友之間鬧著玩兒,互相拍拍屁股不算什麽吧?就是報警的那個同學太大驚小怪了。”


    “嗯?”孔誌遠眼睛一眯,“你剛剛說,你不是不認識她嗎?你不是認錯人的?”


    不光是孔誌遠,此時連杜羽然都有些好奇了。


    怎麽陸承這個人說話顛三倒四的,看上去不像是個傻子啊,難不成是人格分裂?


    說到這裏,陸承也有些覺得棘手。


    如果說自己認識杜羽然,這些人肯定是不會相信的,但自己確實是真的認識。


    兩個人重新相識,如果是換成任何一種其他的方式,結果都會比現在好許多,可偏偏當時自己一時上頭,鬼使神差地上去就拍了杜羽然的屁股。


    陸承覺得,讓杜羽然拍迴來也不太現實,思來想去,還是隻有坦白從寬這一條路。


    於是陸承清了清嗓子,認真嚴肅道:


    “那個,我可以坦白。”


    聽陸承這麽說,孔誌遠和杜羽然都點了點頭,有點如釋重負的感覺。


    “其實,我跟她,”陸承指了指杜羽然,“確實是認識的,但她可能忘了。”


    一句話,讓屋裏的幾個人再次懵逼,孔誌遠看看陸承又看看杜羽然,忽然有種被耍了的感覺,可是看這兩個人的反應,又不像是假的。


    孔誌遠作為警察有豐富的經驗和技巧,隻要對方是普通人,基本上說兩句話孔誌遠就知道對方說的是真是假。


    可是現在,他看著陸承,一點都看不出陸承有說謊的痕跡,再去看杜羽然,杜羽然臉上的震驚也不像是裝出來的。


    搞什麽?這倆人到底是誰腦子有病?孔誌遠忽然就有些煩躁。


    “你是說,她失憶了?”孔誌遠皺著眉頭,“你小子別給我耍花樣啊,別以為你認識校長我就不敢動你,你當這是演韓劇呢?”


    說完,孔誌遠就跟旁邊記錄的警察感慨,這一代的青少年真是深受韓劇的荼毒。


    “額,我可以證明,不過你們要把審問權交給我。”陸承道。


    什麽意思?你一個嫌疑人還要審問權,這是什麽倒反天罡?你當這是拍偶像劇呢?


    “不說也行,”孔誌遠是沒什麽耐心了,“一會兒叫你家裏人來,或者跟我們迴去帶個十天半個月,我看你還說不說實話。”


    “我說的真是實話!”陸承道。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旁觀的杜羽然忽然道:“且慢!”


    “你又有什麽事兒?”孔誌遠現在覺得跟這些大學生交流真是難受。


    “我想聽聽他怎麽說。”杜羽然道,“行嗎,警察叔叔?”


    “行吧,事實上,如果你們能私下解決這件事,是最好的。”


    杜羽然沒有理睬,直接來到陸承麵前,雙手叉腰俯下身問道:“說吧。”


    這一俯身,杜羽然胸前一道深深的溝壑直接暴露在陸承麵前,不過陸承此時沒有心思管這麽多了,直接問道:


    “你叫杜羽然,雖然身份證上寫的十八歲,但實際是十七,是你小時候為了上學,家裏人特意給你改的。”


    這句話說完,杜羽然就愣住了。


    她轉頭看了一眼孔誌遠,孔誌遠沒有搭理。


    改身份證年齡這種事根本不算什麽,很多人其實都有改過,況且杜羽然隻改了一歲,在孔誌遠眼裏連個案件都算不上。


    “你是關曲市成口區人,從小到大都在一個地方長大,沒有出過省。”


    “長到現在,你最輝煌的成績是,單挑三個比你高一個年級的男生,然後從他們那裏把你朋友的發卡搶了迴來。”


    陸承有條不紊地說著,顯然對杜羽然的事情非常了解。


    孔誌遠看著杜羽然的表情,就知道陸承說的是真的。


    隻不過杜羽然臉上驚訝的神色讓孔誌遠有些疑惑,現在已經可以確定陸承是真的認識杜羽然,但杜羽然的表現也不像是裝出來的。


    難不成,這丫頭還真是失憶了?


    杜羽然自然是不知道孔誌遠此刻已經開始走神,她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陸承身上。


    她可以確定,自己確實不認識這個叫陸承的無禮家夥,可是這個家夥說出的關於自己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真實的。


    無論是她的家庭背景,還是曾經的輝煌戰績,每一個都是真真實實存在的,如果是不認識她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得這麽詳細。


    一時間,杜羽然也有些恍惚。


    難不成,真的是自己失憶了?


    “這......”杜羽然還是不太相信,自己失憶自己難道會不知道嗎,“這並不能說明什麽,也許你是從別人那裏詢問過我的事情......哎呀,警察叔叔,他這是早有預謀啊!”


    看著杜羽然一驚一乍,陸承心說這種感覺真是太熟悉了,不過杜羽然說的也有道理,自己剛剛說的這些,都是一些可以通過調查得知的信息,並不是決定性的證據。


    想到這裏,陸承繼續道:


    “我當然還有證據,不過這個證據,是關於你和你家裏人的,你確定要我在這裏說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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