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行隻是輕描淡寫地告訴山葵,這次他們三組的行動遭遇到了極大的阻力,當前的調查已經迷失了方向。


    好在山葵也並未繼續追問下去,或許他已然察覺到張行有著難以言說的苦衷;又或許他其實內心深處並不想知曉過多的細節,因為就當下局裏的態勢而言,即便他了解了所有的詳情,恐怕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根本無法改變什麽。


    山葵微微皺著眉頭,臉上的表情凝重而深沉。隨後,他深深歎了口氣,緩緩說道:


    “按理說,撤出對rass組織的包圍清剿行動,早在三天前就已經開始部署並執行了。但你們組長耿健輝卻沒有將這一重要決定傳達給你們,我實在難以將此視為單純的失誤。我倒是更傾向於相信,耿健輝是因為對上麵的這一決定心懷不滿,所以故意沒有通知你們,從而放手讓你們繼續執行調查rass組織的任務。”


    山葵頓了頓,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憂慮,接著說道:“不過可惜啊,事情的發展遠比他所預料的要複雜得多,也遠比我們最初想象的要艱難萬分。怪不得我前兩天偶然聽人說起,老耿好像和副局長孫棟狠狠地吵了一架。孫棟這家夥,是個徹頭徹尾的官迷,常年在行政線上工作,對上麵的領導一味阿諛奉承,唯命是從。依我猜測,孫棟可能是發現了老耿縱容你們繼續私底下調查rass組織的事情,沒有嚴格按照上麵的指令行動,所以才會和老耿發生激烈的爭吵。”


    山葵提供的這條線索,猶如一塊巨石投入張行原本就不平靜的心中,令他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當中。


    與此同時,張行心裏也愈發堅定,組長耿健輝肯定沒有問題,他之所以一直不把諸多事情告訴自己,大概率是因為現在局裏的整個形勢錯綜複雜、波譎雲詭。


    說到底,他還是出於保護隊員的初衷,不想讓自己的隊員無辜地淌進這趟渾水裏,以免遭受不必要的危險和麻煩。


    見張行一直沉默不語,山葵又輕輕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略帶苦澀的茶水,臉上滿是惆悵之色,緩緩說道:


    “其實你不在局裏的這幾天,我內心一直糾結猶豫。原本,我是想私下找你聯絡一下的,和你交流交流局裏的一些情況。但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感覺身邊有種奇怪的力量,仿佛一雙無形的眼睛,一直在暗中監視著我的一舉一動,雖然我拿不出什麽確鑿的證據,僅僅是基於一種難以言喻的奇怪感覺,但我最終還是沒有主動聯絡你,因為我實在擔心,你我的手機通訊,包括我們常用的電台交流,都有可能處於一種被監聽的危險狀況。”


    山葵的這番話,其實張行也早就有所察覺,從一開始陷入rass組織的調查案開始,他就隱隱感覺到這股無形的力量似乎一直如幽靈般徘徊在周邊。


    而今天重新迴了一趟局裏之後,這種感覺變得愈發強烈和清晰,這也是張行為何不主動去三組找山葵,而是讓鵪鶉秘密傳訊,約山葵來這裏見麵的根本原因。


    “今天你我的見麵,還有別的人知道嗎?”


    張行的眼神中充滿了謹慎和警惕,他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然後朝著山葵低聲問了一聲。


    山葵果斷地搖了搖頭,迴應道:“我出來的時候,特意格外留意了身後和周圍的情況,確保沒有人跟蹤監視。在組裏,唯一知道這件事的也就隻有鵪鶉。這小子雖然能力稍微差了那麽一點,但對我絕對忠誠,嘴巴也是嚴得很,不會輕易泄露半點消息。”


    張行微微點了點頭,表情嚴肅而專注,隨後小心翼翼地拿出自己的隊員證,鄭重地遞給山葵。


    山葵微微怔了怔,目光先是在張行的臉上停留了片刻,然後才朝著張行隊員證上的照片仔細看了兩眼。


    隨後,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感慨,帶著幾分調侃的語氣說道:“還別說,你小子這證件照還真有點小帥。不過比起我證件照上的風采,還是稍微差了那麽一點。”


    張行聽到這話,忍不住微微白了山葵一眼,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我想讓你看看證上的磁條有沒有問題,我沒讓你看證件照……”


    山葵被張行這麽一說,稍微愣了一下,臉上露出諧謔的尷尬之色。他輕咳了一聲,隨即又仔細查看了幾眼隊員證,然後說道:“哦,這個嘛,沒什麽問題,你這保管的比我好多了。”


    張行的目光變得愈發深邃,仿佛那眼神能穿透一切迷霧,他緩緩說道:


    “咱們的隊員證,有效期一般最少也有三年。我的隊員證一直保管得很好,磁條也不存在損壞的情況。但是今天我拿著它想乘坐電梯去武器庫,卻突然提示我的隊員證過期了。”


    聽了張行這番話,山葵的目光一瞬間凝重起來,他的眉頭緊緊皺起,陷入了沉思。


    “我在局裏這麽些年,還真沒怎麽聽說過隊員證過期的現象。再說了,就算存在損壞的情況,提示的也應該是和損壞有關的詞條,為什麽要提示過期?這裏麵肯定有什麽蹊蹺。”


    張行點了點頭,他的目光深邃而意味深長,緊緊地看了山葵一眼,緩緩說道:


    “你說,存不存在這麽一種可能,是有人通過後台管理隊員證的係統,對我的隊員證進行了某種權限封禁?”


    山葵微微皺了皺眉頭,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雖然隊員證是由局裏的行政部管理的,但行政部在沒有充分且正當的理由的情況下,是不會輕易隨意使用這種封禁權限的。除非行政部的實際掌權者明確發了話,下達了相關指令,而現在管控行政部的人就是孫棟。”


    山葵的思維反應極為迅速,張行能夠想到的可能性也都集中在副局長孫棟的身上。


    可山葵很快又提出了內心的疑惑:“可是孫棟為什麽要毫無緣由地對你的隊員證進行封禁呢?這似乎有些說不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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