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消散之後,鵪鶉推開小辦公室大門,才發現組長山葵早已不見了蹤影,另外,整個辦公室裏的三組隊員們,全都用一副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他。


    那些眼神中,有無奈,有擔憂,有不服,也有期待。


    鵪鶉被這眾多複雜的目光注視著,隻覺得渾身不自在,喉嚨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他清了清嗓子,試圖打破這尷尬的氣氛:“那個……組長交代了,咱們準備去訓練場吧。”


    然而,隊員們依舊沉默不語,氣氛愈發凝重起來。


    ……


    長寧路的一家茶館裏,張行再次給師傅老沈打了幾個電話,但依舊沒有人接聽。


    他緊緊握著手機,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眉頭緊鎖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眼神中透露出掩飾不住的焦慮。


    這讓張行心裏不由得有些緊張起來,他在座位上坐立不安,不停地變換著坐姿,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各種不好的猜測。


    隻可惜張行隻有師傅老沈的私人手機號碼,沒有他家裏的座機號碼,拜師至今,更沒有登門拜訪過。


    張行心中懊悔不已,後悔自己之前沒有多去了解師傅的其他聯係方式。


    張行心中歎息一聲,端起杯子,輕輕抿了一口香茶,明明是清香宜人的碧螺春,可喝在嘴裏,卻有一種難以言說的苦澀。


    他望著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眼神卻沒有焦點,思緒早已飄遠。


    茶館一樓,一道匆忙身影,在一樓輾轉觀望了一會兒,又徑直上了二樓,看到二樓窗口位置孤坐著的張行後,這才加快腳步走了過來,那腳步聲急促而有力,打破了茶館原本的寧靜。


    過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收到張行紙條,從國安分局匆匆趕來的二大隊三組組長山葵。


    他的額頭上布滿了汗珠,唿吸也有些急促,顯然是一路趕來沒有停歇。


    張行讓鵪鶉轉交給山葵的紙條,上麵寫著的就是這家茶館的位置。


    之所以不在局裏談話,而是選擇讓山葵來茶館談話,那是因為張行今天迴了局裏一趟,發現了不少可疑的事情,這些可疑的事情,讓他覺得現在的波南國安分局內部可能出現了問題。


    所以謹慎起見,還是私下約見比較安全。


    “靠,這家茶館我之前來喝過,茶水味道一般,價格也便宜,你說你,難得請我喝一迴茶,就不能找個檔次高點的地方?”


    山葵頭上戴著一頂圓頂帽,把自己裝扮的像個生意人一般,來到張行的座位邊後,他便摘下帽子,隨手扔在一旁,徑直坐在了張行的對麵,望著眼前的茶水,滿臉嫌棄,一個勁的搖頭。


    張行微微白了山葵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當我是大老板,還檔次高點的茶館,能請你喝這個就不錯了,這一壺茶八十塊錢,老實說,我從小到大頭一迴喝這麽貴的茶,要不是知道你這個貨講究牌麵,我才不約你在這裏見麵。”


    張行一邊說著,一邊往山葵麵前的杯子裏倒了一杯茶水,動作略顯粗魯。


    山葵哈哈笑了笑:“說的也是,讓你請喝一迴茶,的確是不容易的事,雖然這茶檔次低了點,但看你誠意滿滿的份上,我就勉強喝兩口吧。”


    他的臉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容,眼神中卻透著對張行的理解。


    山葵隨意的拿起杯子,輕輕抿了一口,然後嘖嘖嘖的道:“尼瑪,比我上迴喝的還要差,這茶館老板是越來越黑了。”


    他皺起眉頭,撇了撇嘴,放下杯子,靠在椅背上,一副很不滿意的樣子。


    張行懶得聽他白話,主動岔開話題道:“行了吧你,有的喝就不錯了,咱們言歸正傳,我今天找你來,是想跟你打聽一些事情。”


    張行眉頭微皺,眼神中透露出急切和專注。


    “我猜你是想打聽你師傅為何休假的事情,還有你們一大隊隊長江宇去了哪裏,對吧?”


    山葵的語氣很是平靜,仿佛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張行微微一怔,臉上露出些許疑色。


    “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張行瞪大了眼睛,緊緊地盯著山葵反問了一聲。


    山葵苦笑道:“你先別管我為什麽知道的這麽清楚,我先告訴你,你師傅的休假的事情,老沈是上個星期突然休假的,休假的原因,隊裏基本上沒人知道,我也是前兩天跟我姑打電話的時候聽說的。”


    山葵端起麵前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接著說道:“老沈是個倔脾氣,迴去休假之後,連我姑都不知道他是因為什麽休假,我姑也是問不出個所以然,看著老沈在家天天愁眉苦臉,這才給我打了電話,後來我就去去我姑家裏找了老沈一趟。”


    山葵說到這裏,被張行突然打斷:“你別老沈老沈的叫,人家是你姑父好吧,你小子當初能進波南國安局,還是人家出的力,你狗日的當了組長之後,眨眼就忘了我師父,你姑父了?”


    張行的聲音提高了幾分,帶著些許憤怒和不滿。


    山葵微微愣了一下,尷尬笑了笑:“得,我這不是平常叫習慣了嘛,得,我改還不行嗎?”


    “我去找了我姑父一趟,詢問了原因,一開始他也不肯跟我說,後來我旁敲側擊,花了不少功夫,這才打聽到,好像是跟宋局吵架了。”


    張行立馬追問了一句:“因為什麽吵的架?”


    張行的心跳不自覺地加快,在他的印象裏,宋局和老沈的關係一向不錯。從資曆上來說,宋局和老沈是同一批進入國安隊伍的人,老沈在級別上雖然遠低於宋局,但宋局對老沈一向格外關照。


    老沈的脾氣倔,性子直,要說和宋局爭吵兩句,這倒也不算什麽大驚小怪的事情,但問題是,一次爭吵就讓老沈休假,這一點很不正常。


    山葵無奈歎了口氣道:“這個我就真不知道了,老爺子倔,能把吵架的事情套出來就不錯了,至於原因,我猜可能是跟局裏最近的一些異常有關係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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