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寂寂,鳥歸蟲歇。


    折騰了一下午,南溪累得眼睛都睜不開了,舒舒服服泡了個澡,貼著麵膜拉開了浴室的門,門口安靜坐著一大一小兩個男人,眼睛蹭亮的盯著她。


    女人閉眼,深吸一口氣,“你們兩個幹什麽?不是說了讓你們去客房睡?”


    巴律喉結動了動,一把將兒子提了起來。


    巴闖立刻進入狀態,抱著阿媽的腿賣萌,


    “阿媽,寶寶想和你睡……”


    南溪看著兒子已經黑了好幾個度的小肉臉,戳了戳,“阿媽可不跟小髒猴子睡。”


    “阿媽,我已經洗白白了,阿爸和桀哥一起給我洗的,差點把我皮搓掉,比淩予皓還狠,你看看。”


    他說著,迅速將自己脫光,噘著屁股,“阿媽,你看看,我的屁勾蛋蛋是不是被阿爸搓紅了?”


    南溪瞪了一旁滿臉期待的丈夫一眼,抱起兒子,


    “嗯,確實把我寶寶的小屁股搓紅了,那今天阿媽就抱著寶寶睡吧。”


    她說完,理都沒理一旁的男人,抱著兒子上了床。


    巴律見妻子不搭理自己,委屈唧唧的湊了過去,


    “老婆。是這小子惹的你,我可沒惹你,你怎麽不理我?”


    “你兒子惹了我,就是你沒管好,我不氣你氣誰?”


    小女人歪理一大堆,反正自己舍不得收拾寶貝兒子,就隻能收拾兒子他爹。


    “行行行,那我明天揍他。”巴律說完,若無其事的掀開毯子上了床。


    南溪潤眸靜靜看著他,也不說話,但是那雙眼睛,比收拾人的時候還有壓迫感。


    男人喉結滾了滾,敵不動,我不動。


    南溪咬唇,“你去客房睡,我可隻允許兒子上床的。”


    巴律抹了把臉,“憑什麽?要走也是這混小子走”


    他說完,將已經脫的光溜溜的兒子從床上提了起來,“你,找你桀哥。”


    “不,我今天要跟阿媽睡。”巴闖像條小魚一樣在父親手裏撲騰。


    “你幹什麽?把孩子捏壞了。”南溪去拍丈夫的手,兒子隨即撲到母親懷裏,


    “阿媽,你別生氣了嘛,咱們就讓阿爸留下吧,我給你唱個歌,作為阿爸留下的交換,好不好?”


    南溪冷著的臉這才有了幾分緩和,“不行,你得把你學的那個街舞給我跳一遍,學了半年,老不給我好好跳。”


    街舞是韓英娜讓淩予皓學的,當初花重金每個星期請老師來島上專門教兩節課。


    小龍崽沒事幹,也跟著淩予皓學,一來二去,學的跟淩予皓一樣好。


    就是這小子隻把那當消遣,每次南溪哄著給她跳跳看,他隻是匆匆做幾個動作敷衍一下就跑了,這次可算讓她逮著了機會。


    巴律將兒子的小褲頭扔了過去,“穿上,給你阿媽下去跳。”


    巴闖不認字,讓南溪搜了勁爆的音樂,自己跟著節奏光腳在地毯上跳,夫妻兩個坐在床上,誰都沒說話,認真的看。


    小男孩節奏感非常好,雖然隻是簡單的幾個動作隨著音樂變換節奏來迴重複,但是對於一個隻學過半年的小孩來說,已經很厲害了,他連一個音都沒有錯。


    巴律黑沉的眸中氤氳著濃濃的父愛,平時聽到就感覺頭疼煩躁的音樂,此時格外悅耳動聽。


    “兒子好棒啊,兒子你好厲害。”


    等小龍崽跳完,南溪化身媽粉,一個勁的給兒子鼓掌,臉上的麵膜都掉了,隨手塞進了丈夫手裏。


    巴律將麵膜扔到垃圾桶,抽了紙給她擦手,“南小溪,你可真偏心。”


    她從沒因為自己這麽激動過。


    “哈哈哈,我帥不帥?阿媽?”巴闖梗著脖子嘚瑟。


    “帥死了,你是世界上最帥的寶寶。”南溪激動的不行,臉上麵膜精華都沒洗就抱著兒子親。


    “阿媽,你臉上好黏……”巴闖有點受不了母親突然泛濫的母愛。


    “好吧好吧,那我去洗,走,寶寶,阿媽給你也擦擦。”


    “我給他拿紙擦就行了,一個大男人養那麽精細幹什麽。”巴律拿了紙在兒子臉上隨意擦了擦,然後道,“躺進去,睡覺。”


    南溪護完膚出來,巴闖已經趴在父親寬闊的胸膛上昏昏欲睡,巴律拿著手機在迴複信息,嘴裏哼著什麽。


    她過去仔細聽了聽,噗嗤一下笑出聲來,“巴小律,你要不要這麽搞笑,哪兒有人唱軍歌哄孩子睡覺的?”


    男人麵上一臉淡定,“看看,這不就哄睡著了麽?”


    他說完,放下手機,將兒子放到了床上,衝著妻子伸手,“過來。”


    南溪將白皙柔荑放到了男人掌心,隨後就著他的手上了床。


    “真是慣上天了,嗯?趕老子走?”


    “誰讓你不給寶寶上學,也不管他,一天到晚讓他跟著阿桀亂跑。阿桀那麽大的人了,你也不管管讓去上學,就那麽一天晃蕩,別把人晃蕩廢了。”


    男人嗤笑一聲,“就知道你在這兒等著我呢,因為這個臭小子,甄甄嫂子 一天到晚收拾猛哥,你收拾我,哎~”


    華國的女人對孩子太過操心,對上學有著深入骨髓的執念,他總算是領教過了。


    “寶貝兒。”男人摩挲著她細膩的手臂,“阿桀他的性格,不適合去學校,放心吧,他心裏有數,廢不了,緬甸的太子爺,注定了不會走常人走的路。”


    “可是他將來從政也是需要學曆的呀,被人扒出來沒上過學,對他不利的。”


    “我也沒上過學,軍方簡曆說我畢業於華國頂級軍事學院。


    學曆很簡單,學到才重要。”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小龍崽也不上學了?”


    “人和人不一樣,咱兒子,想上就上,不想上當兵也行,小一輩裏,阿桀能頂住,剩下的幾個,包括阿驍在內,可以相對放鬆,其實最苦的是阿桀。


    沒辦法,老吳家的長子嫡孫,被老資政親自教導,留下了所有的政治資源,他背這份苦,是命,願意不願意,都得走。


    這也就是猛哥不怎麽管他的原因,是一種變相的彌補,權力之巔太過冰冷,讓他趁著小瘋玩幾年,將來綁到了那個位子,最起碼能少點遺憾。”


    南溪沒說話,低頭玩著丈夫粗糲的手指,過了老半天,才開口問,“那你呢,老公,你坐在這個位置,也是這種感受麽?”


    男人笑了笑,“我和阿桀不一樣,我從緬北殺上來的,心和血,本來就被戰爭和血腥泡的冰涼刺骨,唯一的一點兒溫度都在你和孩子身上,不在我這兒,權利的刀奈何不了我。


    阿桀沒見過屍山血海,富貴窩裏長大的,他還得好好雕琢打磨,這個過程,必定伴隨著刮骨割肉,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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