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露拉著南溪的手,“溪溪,如果我真的不願意,就不會讓他得逞。”


    南溪一怔,有點反應不過來,疑惑看著她,“露露……”


    “溪溪,這裏是你家,我隻要隨便喊一句,就會有人過來,不是麽?”


    “這麽說,你和宋猜,你們,兩情相悅?”南溪不知道該怎麽表達,想來想去隻想到了這個詞。


    梁露笑笑,“溪溪,我跟你不一樣,你現在雖然懷了孩子,但還是少女心性,你老公把你寵的根本不需要去長大。


    可我不一樣,情情愛愛的這些東西,我根本不在意,我之所以一直躲著他,是因為想不明白,他為什麽會看上我,我以為他隻是對我一時興起。


    可是昨天晚上,他……很溫柔,跟我求婚,讓我嫁給他,我突然之間就想通了,管他是因為什麽看上我,能抓住這樣一個男人,或許,是我的機會。”


    南溪眼裏的疑惑更深了,“機會?”


    梁露知道出身富貴的她不會明白,笑了笑,開口解釋,“我來自小地方,從小就過得緊緊巴巴,學藝術也隻是因為家裏大人聽說畫畫能賺錢,後來花銷太大,他們不讓我學了,我都是自己蹭同學的課,靠著一點天分考上的大學。


    後來進了大學,你也知道,我的學費生活費都是自己兼職賺的,加上比賽的獎金東拚西湊,學費都要欠兩個月才能湊齊,有一次還是你知道了幫我墊上的。


    其實我知道,你每次纏著我一起吃飯,是怕我又啃饅頭。


    而且,我大學的所有畫具顏料,哪次不是你買兩份硬塞給我,我讀了幾年書,幾乎沒有自己買過學習用品,除了兼職的時候,幾乎都是你帶著我吃飯。


    畢業了,我沒錢沒背景,根本找不到工作,連五千塊錢都賺不來,可是家裏讓我每個月都得給錢,你開了畫廊,讓我一分錢不拿就當股東,每個月拿分紅,我才能偷偷攢一點錢。


    溪溪,你知道嗎?你是我生命裏最燦爛的一抹陽光了,你為我做的這些,我其實都裝在心裏,不知道怎麽開口跟你說,這種感情,說謝謝太輕了,說感恩,太矯情,我隻能一直裝在心裏。”


    梁露擦了擦眼角的淚,低頭笑了笑,“扯遠了,溪溪,每次想起這些事,我總是太激動。”


    “溪溪,你知道嗎?跟著你,我長了很多見識,我第一次見到了有錢人的生活,那是我以前做夢都做不來的那種。


    我也是正常人,羨慕你羨慕到過年去廟裏上香都祈禱下輩子能投身到你這樣的家庭。


    這個社會,階層和階層之間的跨越,太難了,我出生在社會最底層,掙紮在社會最底層,就算迴去,有你的人脈幫助,可我也得有那個能力能勝任啊,我的手已經畫不了畫了,即使迴去,也隻是普通的打工人,一年到頭,拚死拚活,或許連一平米的房子錢都賺不到。


    更何況,我隻要迴國,我的父母兄弟,一定會知道,他們還會無休止的打電話過來要錢,跟本不會在乎我經曆了什麽,或者在幹什麽,在他們眼裏,我就該為那個家獻祭一生。


    溪溪,我是死過不知道多少次的人了,什麽都不在乎了,隻在乎自己,那種生活,我想想都絕望。而宋猜這個男人,能讓我從一個普通的打工族直接跨階級成為緬甸的權貴太太,過上和你差不多的生活,我不想錯過,我這輩子或許就隻有這一次機會。


    我知道這樣想很不體麵,但是溪溪,我隻想抓住我能抓住的,你就算看不起我,也沒關係。”


    南溪靜靜的聽著她說完,才歎了口氣,“我不會看不起你,露露,我隻是希望你過的好,宋猜人也的確不錯,如果這是你選的,我隻會祝福你,”


    南溪潤眸嚴肅看向梁露,“但是露露,有些話,我要提前跟你說清楚。緬甸的政治環境和社會環境複雜,軍,政雙方可以說是對立,他們都是處在軍政府權力中心的軍人,天然也就處在這個國家權謀鬥爭的中心。


    這些男人,雖然看著年輕,但是手握一方權柄,生死都在一念之間,他們享受著這個國家頂級的財富,自然也就擔著常人無法擔的擔子。


    選了這樣的男人,就得把命和他們的命連在一起,將來,如果風向不對,得懂大局,識大勢,把自己男人往正道上領,不能任由他們胡作非為,更不能被這個國家的社會環境同化,去欺負弱小,魚肉百姓,這樣,就是對不起祖宗,對不起我們受的教育,就是丟華國的人,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很多話,南溪不能講的太直白,隻能委婉的提醒她。


    梁露何其聰明,瞬間就明白的她的所指,點了點頭,“溪溪,你放心,我不是那樣的人,那些人逼著我脫衣服,我可以為了活著脫了,但是逼著我碰d,我死都不幹,我知道這樣是辱沒祖宗。


    我隻是為了能活的好一點,但絕不會給祖國抹黑,這一點你放心。


    我雖然沒你那種家庭熏陶,懂政治軍事什麽的,但是不懂,我不會問?不會看?你在這裏,你怎麽做,我就怎麽做,不會讓宋猜幹糊塗事,也會勸他走正路,畢竟,我指望他翻身呢,不是麽?”


    梁露最後一句話,說的半真半假。


    南溪瞪了她一眼,“討厭死了,人家猜哥很不錯的,你跟他好好過。不過,男人也不能慣著,該拿捏還是得拿捏,尤其這兄弟幾個混不吝,就不能順著毛捋,不然一個沒看住就闖禍。”


    “我知道,放心吧,在泰國的時候我就發現了,宋猜就是個莽夫,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我會好好學著為他操心的。”


    這是梁露來莊園以來,最鬆弛的時候,說話也有了幾分以前的影子,南溪心裏繃著的那根弦,慢慢放鬆了下來,挑眉道,“那我就提前恭喜了,宋夫人?”


    梁露白了她一眼,“不許取笑我。”


    “對了,溪溪。”梁露突然想了起來,“宋猜說想買個宅子,讓我跟他去看,我不懂,有點怯,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南溪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嘖嘖嘖,猜哥可以啊,昨天剛把你撩到手,今天這覺悟就突飛猛進了,前途大好。”


    “哎呀,討厭。”梁露是那種脾氣很好的人,說話都是溫溫柔柔的,軟綿綿拍了拍她的手臂,


    “你再這樣我不理你了。”


    “哇,我們露露生氣的樣子都好溫柔啊,難怪會把猜哥迷的找不著北。”南溪又惡趣味的打趣好友,仿佛又迴到了當年的學生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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