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濃雲壓了下來,大其力狂風漸起。


    晚飯時間,兩個女人帶著丹敏在裏麵吃東西,巴律和占蓬蹲在大門口等戰報。


    四點鍾左右的時候,在山裏晃蕩半天的彪子突地打電話過來,說跟一夥兒實力強悍的雇傭兵對上了。


    巴律早有準備,下令強勢還擊。


    緬北聯防軍在山下包圍,占蓬讓他的人將整個鎮子團團圍住。


    山裏麵戰機發揮不了多大作用,隻是在外圍盤旋,等待上麵的轟炸命令。


    這個時候,兩個人誰都沒心情吃飯。


    “阿龍,天都快黑下來了,怎麽還沒打完?彪子和波哈他們能撐住不?”占蓬夾下嘴裏的煙,擰著眉問了一句。


    巴律看了看手腕上的時間,“再等等。”


    “你到底在等什麽?”占蓬不解的問好兄弟。


    巴律沒理他,站起身來朝著裏麵走。


    “不是,你倒是說話啊,啞巴了?”占蓬沒好氣的衝著他的背影喊,見巴律不理自己,一腳踹飛了路邊的石子,罵了句髒話。


    “長官,吳大公子到了。”五點二十分的時候,外麵的衛兵進來匯報。


    巴律聞言起身,走了出去,看見門口不遠處停著的軍車,吳桀打開了車門從裏麵走下來。


    “龍叔,已經安排妥當了,波哈叔的女朋友還有她的主治醫生,都在我的私人飛機上。”


    吳桀跑了過來,他身後的衛兵不遠不近的跟著,


    “雖然我還在生溪溪的氣,但還是要跟她道個別的。”


    “你阿媽為什麽突然讓你提前迴去?”巴律根本不理會他的情緒,淡淡問了一句。


    “我阿媽說舅舅的行程改了,要提前迴華國,華國那邊有個國際比賽,阿媽替我報了名,讓我去參加,說拿了獎就同意我還這麽混著上線上課,要是拿不到名次,就讓我阿爸一個人在內比都待著,她迴娘家,給我找個正兒八經的學上,再也不迴緬甸。


    哎,龍叔,你不知道,我阿爸最近給我打的電話,估計比以前這麽多年加起來的都多,他就怕我考個倒數,我阿媽跟他離婚。”


    “哼。你阿爸生你這麽個不爭氣的逆子也是造孽。”一旁的男人毫無同情之心。


    “行了,進去打個招唿就趕緊滾,波哈的那個女人,安排好你的人,一旦傷勢好了,立馬送去戒毒,她的活動範圍和接觸的人,要密切監控,安全部門的人過去調查的時候,你也別攔著,隻有確定人徹底洗幹淨了,才能讓她見波哈。”


    “知道了,龍叔。”吳桀點了點頭,隨後跑進了屋裏。


    丹敏一看見吳桀就激動的纏了上去,“哥哥……”小奶音一邊叫吳桀,一邊抱著他的脖頸親。


    吳桀還在生氣,看見南溪有點別扭,都沒有叫她,等著她來哄自己。


    南溪這次沒有開口哄他,而是看見巴律走進來時,故意提高音量,“老公,我吃的有點多,我們出去散步吧。”


    巴律嘴角抿了抿,就知道她要故意逗吳桀,壞壞的過去牽起她的手,“好,寶貝兒,我們走。”


    “溪溪。你真的不喜歡我了嗎?我行程提前了,現在就要走,你都不理我。”吳桀終於還是繃不住,在兩人剛要出門的時候不悅開口。


    南溪憋笑著迴頭,“奧。原來你看見我了,我還以為你沒看到我呢。”


    “我還在生氣,你就不能哄哄我嗎?”吳桀冷著臉,不自在說了一句。


    “小孩子才需要哄,你承認自己是小孩子,我就哄你。”南溪依舊站在門口,抬了抬下巴看著對麵不遠處的小少年。


    “我才不是小孩,我是男人。”吳桀賭氣,“不哄拉倒。”他將丹敏塞進占蓬懷裏,


    “好了,我要走了,龍叔,占叔,接溪溪和雅娜嬸嬸她們的人後天到,你們安排好人送他們就行,我比完賽就迴來了,等我。”


    吳桀理了理身上的衣服 ,站的筆直,朝他們行了軍禮。


    “去吧去吧,這小子。”占蓬揉了揉吳桀腦袋。


    等到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巴律踢了他屁股一腳,“好好比,別真把你老子禍禍的讓離婚了,你阿媽為了你們兄弟倆,什麽事都幹的出來。”


    “知道了,龍叔。”吳桀應了一句。


    “阿桀加油,拿了獎,我獎勵你個超級大的驚喜,怎麽樣?”南溪終於不再逗吳桀,捏著他的小臉問。


    “好的,溪溪,等著吧,我一定拿獎迴來。”他說完,偷偷捏了捏南溪的手,生怕巴律發現,像陣風一樣跑了出去。


    “鬧了半天,你就是在等這小子?”占蓬將丹敏放到沙發上,讓她自己玩,拍了拍手上沾到的餅幹碎屑,


    “走吧,幹活了,早點幹完早點迴,這破地方,老子一天也待不下去了,要啥沒啥,天天打槍放炮的,嚇地我閨女晚上不挨著我睡都得哭。”


    巴律點了點頭,“走吧,我得看著阿桀安全起飛,才能放心。”


    “你就是操心的命。”占蓬瞪了他一眼。


    兩人走到門口,看著吳桀的車子朝著軍隊的停機坪方向駛去。


    “阿龍,我們一定得好好護著這小子長大,緬甸將來就靠他了。”占蓬有感而發。


    身邊的人沒有應聲,占蓬迴頭,拳頭推了推他肩膀,“怎麽了?發什麽愣?趕緊上車,我們也該出發了。”


    巴律突地轉頭,看向占蓬,“不對勁。”


    “怎麽不對勁?”


    “說不上來,但我就是覺得今天的事一件件都不對勁。”他抬頭看了一眼沉壓壓積在頭頂的烏雲,“今天的天,要黑的早一些。”


    占蓬不明所以,“你什麽意思?”


    “占蓬,謹哥以前說過,打仗前,要把每根神經末梢的敏感都當迴事,你覺得不對勁,就一定有問題,這個時候,得把要害藏起來。”


    對麵的人黑眸灼灼,沉寂幾秒,“你的要害是什麽?”


    “還能是什麽?老婆孩子唄。”占蓬應了一句,隨後嚴肅看向巴律,兩人心照不宣。


    “我叫阿桀迴來,你先進去交代。”巴律說完,給吳桀打了電話過去。


    “龍叔,我才剛走,你不要太想我。”吳桀笑著開玩笑。


    “阿桀。先迴來,有事。”巴律說完,掛了電話,闊步朝著裏麵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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