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律任由小妻子掛在身上,邁腿進了休息室,將人放到鐵架床上,


    “寶貝兒,先坐著,我去打水。”他說完,揉了揉她發頂,隨後彎腰,自床下麵拉出一個塑料盆子出了門。


    兩分鍾不到,端著一盆水進來,蹲身在她麵前,將她的鞋子,襪子都脫了,一邊伺候大小姐洗腳,一邊問,


    “你怎麽來了?山路不好走,不知道在家裏乖乖待著?”


    “我待不住了,巴小律,這裏好無聊啊,我想迴去了。我總不能一直待在這裏吧?”


    她噘著嘴,昳麗小臉上不見剛來時的半分興奮。


    “可是仰光現在不安全,寶貝兒,再等等,等我弄死颯昆,就送你迴去。”


    男人蹲著將她的小腳放在粗糲手掌中,一寸一寸的摩挲。


    “拿突不是在仰光呢嗎?”


    “不一樣,拿突殘了,現在又不是軍人,對他們沒什麽威脅,可是我沒殘沒死,在他們衝著猛哥下手的時候,就已經和我水火不容了。


    南小溪,你是我的命,而且,你手裏握著內發行和緬甸三大主流媒體之一的仰光聯報,現在的你,對於昂素政府來說,就是壓製我的一道符咒。


    為了逼猛哥,他們連甄甄嫂子和孩子都能下殺手,何況是你?波哈傳來的消息,昂素的人在暗地裏到處調查你的下落,可見,他們已經把主意打到了你的身上。”


    巴律說完,拿下掛在牆上的毛巾,細致給她擦腳,隨後將她的腿抬起來放床上,端著水盆出了門。


    南溪靠牆坐著一言不發。


    昂素盯上的,恐怕不是內發行和一個主流媒體,而是緬甸的命根子。


    昂素能從一個政治“棄嬰”一躍成為緬甸的實際掌權人,這背後,沒有強大的財力支撐,根本不可能做到。


    但是,他遠赴歐洲多年,在那邊根本沒有多大的產業,頂多算是個普通富豪而已。


    爸爸當初就是看上的他這一點,才試圖扶持他作為政治傀儡。


    可惜,子係中山狼。


    昂素現在瘋了一樣找自己,一定是跟後半年的稅收有關。


    根據他和內發行達成的協議,從下半年十一月份開始,內閣政府正式掌權,緬甸百分之三十的國民稅收要通過特殊操作,最後進入內發行。


    這件事情非同小可。


    且不說如此巨大的金額操作風險有多麽巨大,光是這件事情本身,一旦有半點泄露,昂素政府就會被扣上賣國的帽子。


    人一旦嚐過權力的滋味,就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放手。


    昂素這麽迫不及待,一定是想從她手裏拿到有關這件事的所有證據,殺人滅口,這樣一來,就沒人知道,他曾經拿著國家的錢和資本做過賣國的交易。


    想到這裏,南溪遍體生寒。


    突然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就被攪進了如此大的陰謀之中。


    “想什麽呢?”男人捏了捏她粉腮。


    “巴小律。”南溪氣到伸手去打他,“你拿剛洗過腳的手捏我的臉——”


    她的聲音提高了好幾個度,潤眸狠狠瞪著他。


    男人不以為意,懶散躺到了床上,“南小溪,你自己嫌棄你自己?”


    “討厭鬼。你討厭死了——”南溪一點也不想想起來關於剛才青蛙那件事,一想起來就起雞皮疙瘩,他還老是提醒,氣到趴上去揪他的耳朵,


    “煩死了。”


    男人一把將人拽到自己胸口,大手覆上她脊背將人摁著,


    “消停會兒,我等個電話,一會兒咱們就迴。”


    南溪還是不高興,但也沒有再動。


    “巴小律,我估計,昂素找我,可能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我爸爸和他的一個交易。”


    “什麽交易?”男人隨口問了一句。


    “這件事我也是去銀行上班後,爸爸告訴我的。昂素為了順利參加競選,早就跟我爸爸有達成協議,南家為他提供競選所需要的資金,等他上台組建完內閣政府後,以緬甸的百分之三十的稅收作為迴報,為期是,十年。”


    床上躺著的男人瞬間黑眸洶湧,俊眉擰成了一個“川”字,“這不就是變相的賣國?他好大的膽子,還沒上位就把國家先抵押出去,媽的。”


    男人後槽牙咬的嘎吱作響。


    “這個協議由我爸爸聘請的華爾街頂級精英團隊操作,昂素根本沒有毀約的餘地,從十一月份開始履行,並且,以昂素的所有私人財產作為擔保,最主要的一點是,我爸爸支付了巨額資金給一個國際雇傭兵小隊,一旦昂素毀約,包括他自己在內的昂家三代以內的所有家庭成員,都會被國際殺手無休止的追殺。


    想要破局,隻有一個辦法,就是我們南家的掌權人親口撤銷協議,並且承諾之前支付的所有費用不予追迴。”


    巴律吐出一口濁氣,“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不早說?”


    “我忘了,這事已經是板上釘釘了,我以為昂素認了,按照約定程序走就行了,我們南家又不是搞慈善的,扶他上位,他支付報酬,合情合理,一場交易而已。”


    男人狠狠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到底是資本家的大小姐,嗯?”


    小女人挑眉,“所以才能讓你吃軟飯。”


    “老子這軟飯吃的可真硌牙,自己打的江山落進了老婆口袋裏,還得厚著臉皮吃。”


    “那你可以不吃。”南溪抬頭,將兩人之間空出幾寸的距離,潤眸似笑非笑盯著他。


    “憑什麽?不讓我吃,你想讓誰吃?南小溪,誰他媽有這麽硬的牙口?”


    南溪白了他一眼,“混龍。”


    男人邪笑,翻身將人壓到身下,黑眸迸射灼灼火花,


    “你幹什麽?”


    小女人自然感受到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你別犯渾哈,這裏可是外麵。”


    “ 幹什麽?”他的那點笑意,更深了,“吃人……”男人嘴裏擠出兩個字。


    “唔——”


    南溪嬌聲才漫出一個音節,剩下的聲音就被他皆數吞進了肚子裏。


    鐵架床嘎吱作響,聲音震天。


    伏猜過來剛要敲門,聽著動靜不對,撓了撓短發,黑著臉走出去十米開外守著,不讓人靠近。


    媽的,老大天天吃肉吃不夠,還動不動威脅扣自己的老婆本,真不夠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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