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律陪著南溪迴了雲城。


    將南振國的骨灰下葬後,兩人謝過族親,迴了南家老宅。


    梨木條案桌上,又多了一張遺照,一個牌位。


    南溪久久站在桌前,看著爺爺和爸爸的遺像發呆。


    英姨走了過來,心疼看著她,“小姐。”


    “我沒事,英姨。”南溪淡淡啟口,“為什麽我總感覺爺爺和爸爸還在?哪怕他們的遺像就在我眼前,哪怕我親眼看著他們下葬,但我就是覺得,他們還在?”


    英姨歎了口氣,“親人離世就是這樣的,最悲傷的,不是他們離開的時候,因為這時候你根本反應不過來,最讓人難過的,是以後的歲月中,每一次不經意間想起他們的時候。


    小姐,現在南家,隻剩下你和小先生兩個人了,你們兄妹,要相互扶持,彼此依靠呀。”


    南溪迴頭,看著英姨,“英姨,我本來打算考研,繼續讀書的,可是現在的情況看來,讀書的事隻能先放一放,等我把家裏的生意理順再說。


    華國的公司已經清算了,南家現在主要的產業都在東南亞,我待不了多久,就得離開,所以,我想問你一下,你是要跟我去東南亞,還是繼續留在老宅,幫我守著南家?”


    英姨過去拉著她的手,“小姐,南家是你的根,你的後路,我留在這裏,幫你守著南家,這樣不管你去了哪裏,始終有家可迴,你說對嗎?”


    南溪潤眸微澀,抿唇點了點頭,“嗯,謝謝你,英姨,每個月家裏的開銷,我會讓人按時轉到家裏的戶頭上,由你支配,另外,你那個孫女的學費,由南家來出,她不是學的外貿麽,等她畢業,如果願意的話,我可以給她安排工作。”


    英姨感激點頭,“謝謝小姐。”


    “不用跟我客氣的,英姨。”南溪說完,調整了一下情緒,才道,“我讓你辦的事情怎麽樣了?我的時間不多,必須把所有的事盡快辦完。”


    “都辦好了,小姐,別墅裏的人我都查了一遍,凡是和小先生有關的,都已經找借口辭了,隻留下先生當初的嫡係,不過,還有幾個人,我拿不定主意。”英姨麵色有點為難。


    “什麽人?”


    “就是老爺子以前的司機,還有他身邊一直跟著的那兩個退伍軍人,老爺子去世後,他們就被安排去當了保安,他們既不是小先生的人,嚴格意義上來說,也不屬於南家的老人,不好安排。”


    南溪想了想,“這樣,你把他們都叫來,我問一問。”


    五分鍾不到,三個高大筆挺的男人自外麵走了進來,精氣神十足,麵色剛正堅毅,一看就是當過兵的。


    “大小姐,您叫我們?”老爺子以前的司機,叫孫成的先開口。


    “嗯,孫大哥,你跟我了我爺爺多少年了?”


    “我十九歲進部隊,就被選去給老首長當警衛員了,後來老首長退了,我當完兵,迴老家搞養殖,把錢賠光了,到處借錢,老首長知道了,就把我叫到了他身邊當司機,到現在已經十來年了。”孫成有點不好意思道。


    “你們呢?”南溪轉過臉去,問坐在對麵的另外兩個人。


    “我們以前就是老首長的兵,他退了的那一年,我們正好也退伍了,迴老家沒什麽技能,想著請老首長給介紹個門路,沒想到他直接讓我們跟著他,這一跟,也差不多十年了。”叫武剛的男人悶聲開口。


    南溪點了點頭,“是這樣的,我常年不在國內,老宅用不了太多人,別的人也就算了,你們是爺爺的人,我信的過,所以想問問你們的意見,想繼續留在南家,還是跟我去東南亞,還是自謀出路?


    當然,離開南家,我也不會虧待你們,會多發一年的工資作為你們的緩衝,留在南家的話,待遇不變,如果跟我去東南亞,因為要出國,待遇比現在多四倍,你們可以自行考慮,在我離開前把想法告訴英姨就好。”


    南溪說完,三人麵麵相覷,似是誰都沒想到,大小姐沒有直接辭了他們,而是給了他們充分的選擇。


    巴律今天約了張立軍吃飯,吃完飯買了花匪裏匪氣背在花簍裏晃蕩進來,看見南溪跟幾個男人坐著聊天,嘴角的弧度立刻平了下來,


    “聊著呢?”


    南溪一看他那個樣子就知道又吃飛醋了,沉吸一口氣,衝著幾人道,“我說的話,你們考慮一下哈,那你們先去忙吧。”


    幾人道了謝,起身離開。


    巴律悶悶不樂坐在沙發上,摸了煙出來叼進嘴裏,手還在摸打火機,嘴裏的煙已經被人拿走。


    “不許抽煙,討厭鬼。”南溪將煙扔進了垃圾桶,瞪了他一眼。


    “南小溪你什麽意思?討厭我?那你喜歡誰?”男人委屈又火大,說完後,賭氣仰麵閉眼,不再說話。


    南溪看著他氣唿唿的模樣,等了十幾秒,挑眉,起身,朝著樓上走。


    巴律左等右等,她不但不哄自己,還轉身走了,有點懵,眼睜睜看著她頭也不迴的上了樓,抹了把臉,起身追了上去,


    “不是,南小溪,你什麽意思?現在是連哄都懶得哄我一下了?果然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了,你這個渣女……”


    南溪憋笑憋的臉都紅了,打開臥室的門,趴到了床上,將臉埋進柔軟的蠶絲被中,低低的笑。


    巴律追了進來,蹲在床邊,趴到她旁邊不遠處聽動靜。


    聽了好一會兒,才判斷出她在笑,擰著的心瞬間舒展,“南小溪,真有你的,笑什麽?”


    他一把將人翻了過來,欺身壓了上去,兩人額頭相抵,親密又曖昧。


    “巴小律,你真的像個醋精。”南溪忍著笑道。


    “那你就是作精,南小溪,我這心髒沒被炸彈炸出毛病,盡被你嚇出毛病了。”他泄憤似的咬了她嫣紅的唇瓣一下,


    “我就是醋精,我他媽現在看見一隻公狗靠近你都渾身戒備,南小溪,我是不是病了?”


    “嗯,是病了,病的不輕。”南溪調侃他。


    “巴小律,你能不能不要這麽草木皆兵的?你到底在怕什麽?”


    “我怕你不要我,怕你離開我,老婆。”男人眼中滿是複雜,“紮萬那個狗東西說,華國的女人不會看上緬甸的兵痞子,我心裏知道你不會,可是又怕時間長了,你對我不感興趣了,覺得我沒有華國男人好,又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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